第43节:阴柔美女(2) 看着牛燚焱摇摆着优美的身段走了出去,于海洋对老黄半真半假地说,敢情 山城市的美女都加入到上访队伍中来了,如果上访者都是这般和风细雨的态度, 那我们的工作将是多么愉快和幸福呀。 老黄大概猜透了主任的心思,提醒说,这个牛燚焱就是赫赫有名的“山城牛 女”,是个王熙凤式的厉害角色。看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说出话来柔中带刚, 绵里藏针,能耐大着哪。路桥建设副总指挥、市政局曹局长可是吃了她的大亏呢。 老黄向于海洋详细介绍了情况。他说,五间房村正处在通往新建城区和玉米 工业园区的咽喉部,随着玉米工业园区的建设发展,全村百分之七十的劳力已被 安排到新区从事环卫、园林、市政等工作,60岁以上的都办了社会保险。实际上, 原先的农民已经变成了市民。两年前,市里就决定打通这段“卡脖子路”,将新 建区与城区联为一体。为防止村民突击建房,对外秘而不宣。牛燚焱不知道通过 什么渠道掌握了这个少数人才知道的核心机密,就在一年前,挑选院落大,房间 又多的地方,新买了两处住宅,其中有一处紧把村口,加上自己原先买的一处房 屋,牛燚焱共有十四间房、六个房证。这也花了她相当的积蓄。当然,在这方面, 她舍得投资,也花有所值。 于海洋问,怎么六个房证,都是牛燚焱的? 老黄说,她才不那么傻呢,名字有她母亲、哥哥、两个妹妹,连12岁的儿子 都有房产。其实都是她的。不过,牛燚焱倒很孝顺,对兄弟姐妹也很照顾,对那 个哑巴跛脚单身哥哥尤其好。但六个房证全是住宅,还没有一处是商业用房。牛 燚焱出手相当大方,想办的事几乎都能办成。再说,按房产分户规定,只要是单 独卧室、厨房和单独开门的就可申请分户。这里钻空子发邪财的门路深着呢。山 城市一些“房虫”就是这么发的财。去年房产局被判刑的那两个人,就在这方面 跌进了泥淖。当然也多亏了汪副市长,在房产局两人被抓后下了禁办死令。 喝了一口于海洋递过去的水,老黄接着说,当市政局曹大山局长请示汪副市 长批准,紧急下达了拆迁修路通告并冻结一切突击建设行为时,牛燚焱虽然最终 没办下营业用房证,但也新建了三处蔬菜苗木大棚。这回她肯定稳赚了一大笔。 有人听她私下说过:有投入就要有产出,如果没有产出或是产出达不到投入时的 目标,就是赔本的买卖。我估计牛燚焱为得到这个核心机密肯定花了不少钱,所 以她要把投入数倍百倍地捞回来。目前她希望路桥公司的拓路拆迁越晚进行越好。 她需要的是拖延时间。因为她还要再建更多的蔬菜苗木大棚,把核心机密变成更 多的钱。 牛燚焱找上门来请求见于海洋主任。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那是一个周日 的下午。走廊尽头大座钟已经鸣过了三个“当”声。 轻轻的敲门声。随着屋里一声“请进”,一个倩俏的身子轻盈盈飘进门来, 于海洋眼前又是一亮。牛燚焱还是一脸的阳光和温柔,进门向前飘移了三四步, 向于海洋做了一个轻轻的躬身动作,于海洋迅速产生一种受宠若惊且十分温柔的 感觉,慌忙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 牛燚焱花瓣一样鲜嫩的唇中飘出悦耳的声音:我替我的哥哥与母亲谢谢于主 任的关怀。原以为我们小民百姓随意提一个法规之外的要求,于主任不会在意的, 但却替我们办到了。民女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 在上一次接访中,于海洋了解到有跛子被安置到六楼的现象后,作为研究议 题,在碰头会上提出来让大家讨论。 高玉田的观点是,法规既然那么定了,作为法规的具体执行部门拆迁办,就 不能轻易改变;改变就是突破,突破就是违规,违规就会造成攀比,攀比必然引 起矛盾;而矛盾一旦离开了法律框架的约束,谁也解决不了。法规处长老黄赞成 高玉田的主张。 刘大平认为,法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时候必须死扣法条,特别是矛盾 激化状态下,用法规规范各方的利益诉求,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另一方面, 在没有攀比与矛盾的情况下,又能解决瘸子爬高楼的问题,就不必死扣法条。解 决一件是一件,解决一件就消减一个上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