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舞台剧 我疲惫地点点头,只想好好睡一场,但愿醒来后这些都是梦。可这终究是现实, 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方羽非走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消息。 尹一琪满腹哀伤疑虑,此刻仰倒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拼命地咬着嘴唇,仿佛 要咬破才甘心。猛地,她跳了起来,大声说:“我要去天津找他。” 我有些心酸地望着她,说:“一琪,这么做毫无意义。” 她疑惑地望着我:“为什么?亦静,我要去问个明白,这么久了他为什么只给 我打过一次电话?为什么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我叹口气,心虚地说:“他可能忙吧!” “忙?再忙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来吧?难道忙得要关机吗?”尹一琪烦躁地 在房里走来走去,忽然她停住了,幽怨地说:“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我走上前,扶正她的肩膀,说:“别伤心了,不会的。你也累了,去睡会吧。” 尹一琪泪眼婆娑地点点头,顺从地走进卧室,睡去了。我坐进沙发里,心里酸 酸的。方羽非是在逃避吗?他为什么这样?与其这样,不如提出分手,一了百了。 何必这么折磨人?正想着,电话响了。 “方羽非?”我惊讶地叫出声。 “我想见你,现在能出来吗?”他低低地说。 “你不在天津?”我走到阳台上关上门。 “嗯,我还在上次见面的名典等你。” “刚好,我也正要找你呢!”我快速地说着。 他一愣,随即笑笑,“好,那一会儿见。” 我匆忙赶往名典,一进门,就看到了方羽非,还是上次的座位。他一看到我, 咧嘴一笑,很愉快的神态。 “你不是去天津了吗?”我盯着他问。 他注视着我,眼睛里依旧贮着阳光,“我又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一琪?你为什么去这么久总是关机?是在逃避吗?”我有 些生气了。 他默默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知道,我不想伤害她。后来仔细想想,觉得 如果我直接提出分手的话,她会很伤心,所以我……” “所以你选择逃避,选择消失?” “是的。”他点点头。 我生气地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她会更难过痛苦,这一个月,因为你, 她每天吃不下睡不着,而你呢?你这样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那你说我怎么办?难道要勉强自己去与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吗?” “你与其这样拖拉不清地逃避,还不如当机立断地提出分手!” “你以为就只有她一个人痛苦吗?我也很痛苦!我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我却要 努力压抑这感情,为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激动地说着,“亦静,我知道你 与一琪是要好的朋友,我注定是要伤害她的,可是我不想再伤害你们的友情。知道 吗?我喜欢你,这么久了,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就是我该不该、能不能爱你。 我知道你的过去,我知道你很爱那个男人,也知道你和尹一琪是最好的朋友,正是 因为这样我才只能痛苦地选择逃避。” 他的这一席话令我愣在那儿,回不过神来。他的脸有些*** ,目光热切,胸口 也起伏着,也许是因为激动。方羽非隔着桌子伸过手来,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 “亦静,对不起,本来我想把这感情压在心底,本来我决定不再回来,可我控制不 了,我很想你,很希望见到你。”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尹一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满面惊讶。我急忙抽*** ,走到她面前,有些难堪地说:“一琪,我们没什么,你可别误会。” 尹一琪看看我,又看看方羽非,好半天才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说完拔腿便冲了出去。 那天,我们没有追上她。她飞快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与方羽非找到她家, 可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于是我们决定在楼下 的酒吧里等她,相信她会回家的。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她出现了。头发乱乱地飞舞 着,步履沉重。 “一琪。”我挡在她面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呆滞,忽然变得凌厉,*** 视 着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不,不是这样的,一琪,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心急地解释道。 她冷笑两声,那笑容竟是那么的陌生:“难道非要让我看见你们滚在床上,你 才肯承认吗?” 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尖刻的话来,想想我们曾经是多么要好的朋友, 想想我们曾一起经历了多少风雨,可今天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虚假的假象而弄 成这副模样。我心痛地望着她,深感百口难辩。 “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而你们……你们居然……”她 愤怒地盯着我们,良久,恶狠狠地说:“方羽非,黎亦静,你们给我听着。从今天 开始,我们再无任何关系。就当从未相识,从此一了百了!”说完,断然地转过身, 大步大步地离去了。 “一琪……”我唤了一声,可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望着那抹背影,有说 不出的痛楚辛酸。难道友谊这般脆弱?难道她一点也不相信我,一点也不相信那真 的只是误会只是巧合? 过了一会儿,方羽非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疲惫地点点头,只想好好睡一场,但愿醒来后这些都是梦。可这终究是现实, 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本想再去找尹一琪一次,希望在她冷静的时候把误会说清楚, 我相信这么多年的友情,她会相信我,并了解真相。可惜,我错了。她拒绝见我, 拒绝与我的一切接触,包括方羽非,尹一琪与我们彻底决裂了。 我病了。 我终日恹恹地躺着,浑身没一点力气。方羽非一直照顾着我,有时候恍恍惚惚 里,感觉到有双大手紧握着我,干燥温暖。这让我想起钟瑞,这时我才发觉,关于 钟瑞的伤口竟悄无声息地愈合了,只不过留下了一道难看的伤疤,歪歪扭扭地时不 时地刺激我的神经。 待我的病完全好了之后,方羽非正式向我表白了。望着他充满阳光的眼睛,我 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我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此刻,我异常疲倦,只想找个清 净的地方好好休息。于是很自然地想到了何希南,随后请了三个月的长假,搭乘两 天后班机走了,飞往温暖的海口,飞往我未知的未来。 机场 PM17 :25 我刚下飞机,就立即感觉到了海口的潮湿与温暖。何希南告诉我他在机场接待 处等我,于是我拖着行*** 接待处方向走去。广播里不时传来圆润的普通话、英语, 还有周遭熙攘人群里各种各样的方言,夹杂在一起嗡嗡作响。 刚走进接待大厅,就看到了何希南。他拿过我的行李,很宠爱地抚抚我的头发, 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我微微一笑,说:“来散心可以吗?” “当然,免费全程保护美女Lydia 。”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凝视着我的笑容,低声说:“知道吗?你笑起来很美。” 面对他火热的目光,我不自然地别过脸,正好透过巨大的窗看到外面的天,很 蓝,没有云,一朵也没有。 何希南住在一条繁华街道的一栋大楼上,很宽敞。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木质 地板,简单的家具组合,还有一些必须的家用电器。卧室很大,双人床上铺着天蓝 色的棉质布单,清爽质朴。此外最吸引我的便是他的书房,一面墙壁上全是书,古 今中外,名家俗流。 “这些书你都看过了么?”我随手拿起本翻看。 “是啊,没事的时候就会看,夜里也会看到很晚呢。”他的声音从房外传了进 来,模模糊糊的。 我放下书,好奇地走出去,看到他在大卧室里收拾着床铺。壁柜的门敞着,里 面一摞被褥。 “你在做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他回头一笑,说:“要给你用干净的被褥才行啊!” 我一愣:“我晚上去宾馆的。” 他直起身体,笑笑着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忽然他发现了我左手腕上的 那串血红琥珀,然后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它很配你!呵呵,这段日子 就住在这儿吧,也方便点。”没等我说话,他又说:“我住小卧室,你住这里,你 不是怕冷么,这间装有空调。哦,对了,我一会儿把电脑搬过来,你上网也方便些。” 我低头看看那串血红,然后无声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挚的眼,微笑的唇, 宽宽的肩。他是那么生动鲜活地立在我的面前,会哭会笑,而钟瑞已成为一个幻影, 看不到摸不着,风一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猛地,我又想起方羽非与尹一琪。现 在看来,我们三人之间的错位恍如虚境,竟有几分不实。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