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婆婆专门照顾我,每天为我炖很多补品,脸上的笑 容一直不减,我知道,她在高兴终于有孙子了,如果我告诉她,这个孙子不是刘铭 的,她会作何感想,会把我逐出刘家吧,永过不会认我这个儿媳吧。但我不会那么 样做,因为对不起刘铭。更对不起自己,当初的真相就会被他知道。我不想让他知 道。 刘名最近很少回来,说是出什么任务,有时候回来也只是呆一会儿,洗个澡, 换身衣服,然后摸着我的有点凸起的肚子,喃喃着“宝宝,你要乖哦,不可以欺负 妈妈,如果你欺负妈妈。爸爸一定不饶你……”然后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就转身消 失在房间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我。让我心绪不宁…… 婆婆端着汤出来,拉着我坐在餐桌前,拍拍我的手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刘铭一向有福星保佑。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看着碗里的汤,今天喝人参炖猪角汤,端起来, 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突然身体一颤,一碗汤会数倒在了腿上。吓的我,赶紧站起 来,拿着毛巾擦着。婆婆一边在不停唠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是烫到肚子可怎 么办啊,我再去给你盛一碗……”看着婆婆不停的擦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她这样对我,只是为孩子吗? “妈,我不喝了,我出去走走……”说完,回到卧房,拿起一件外套,就出了 门。 散着步,看着河里流走的河水,它们曾经在我面前停留过,下一妙,不知又会 出现在谁的面前,这叫什么?这叫时光溜逝…… 下一辈子,当河水投胎做人时,会不会记得他们曾经在我面前停留过呢,这让 我不免有些瑕想……… 是啊,就像曾经的誓言,说下辈子会在一起,谁会知道下辈子是不是真的就能 真的在一起,今生无缘,来生再续………之类的话,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么美吗? 我和他没有誓言,就算这样,下辈子我不想再遇到他了,不管是我背叛他,还 是他背叛我……一样的结局……一样的痛苦……今生今世的轮回,注定着一些不可 思议的事情在发生着…… “没有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最近过得好吗?”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的我的思 绪,声音有些耳熟。 转过头,看着欣潼,有些窃喜,自从她的喜宴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联系,因为 他的关系,我不想在她面前出现,害怕她误会…… 笑着看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她也一起坐下“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 份了?” 欣潼看着远方笑,不语………我们都沉默了…… “今天他也一起出任务去了,和刘铭一组,听说最近附近的乡镇,有一些贩毒 的来到这里了,上面施压,让他们务必协助稽毒组抓犯人”原来是这样,难怪刘铭 最近总是很少回家……他为什么不说呢?是怕我担心吗? “哦……这些刘铭倒是没有和我说……”手有些无措,不知该放哪了,只能死 死拽着衣角。低着头…… “有时想我觉得你真可怜,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很幸福……你知道,郭子兴 到现在都没有真释怀,他一直在追问我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了。” 这些我到没有想到“是嘛……我该回去了……一会儿婆婆婆找不到我,会担心 的……”为自己的逃避打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难道你真的那么铁石心肠也不想过问一下他的情况吗?” 欣潼生气的在背后大喊。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站定,没有回头,想着她说那话的意思…… “过了今天你就不能和他说话了,我也不可以,任何都不可以,这样,你也不 伤心吗?”我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身,看着欣潼满脸的泪痕。小跑过去,紧紧的抱 着她,给她安慰。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会出什么事情吗?”我不能哭,也不敢哭,害怕真 像我想的那样 “有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说,过了今天郭子兴就会消失,彻底的消失 ……我害怕了,所以我来找你,我知道你可以救他,你是无法不能的,对不起,我 不该向你大吼的,但是我真的害怕失去他,真的……”会消失吗?难道我那会的不 安是来自于他,手摸着肚子,低着头,看着肚子里的宝宝,是你在提醒我吗?你的 爸爸会出事? 轻轻推开欣潼,擦掉她眼角的眼泪,像个花猫了……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刘铭不告诉我,但是欣潼可以告诉我,我也担心 刘名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笑,现在我居然想的是刘铭,而郭子兴却淡了很多 “他们在东乡……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也许所里的其它同事知道呢?” 对啊,提醒了我,拉着她的手,拦了一辆的士。朝所里出发。 错过与否,就要看你前世积的德有多少,缘浅缘深,也由你自己决定,今生无 缘错过,就证明你们的缘份不够,也证明你们爱的不够深,不够感动天。 当我和欣潼赶到所里时,一楼没有人,这更加的让我不安,拉着欣潼的手,给 自己勇气,也给她勇气,最快跑到二楼,看着郭子兴的门前站了很多人。我和欣潼 停顿了一下,然后甩开欣潼的手,独自一人快速穿过门口的人群,当我站在门里时, 我看不到床上的人,保知道刘铭坐在床边,所长在一边暗暗落泪…… 慢慢的移动脚步,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是他?郭子兴…… 我摇了摇刘铭,他抬台看着我,然后让出床边的椅子,我坐下,看着床上的人, 脸色很苍白,胸口包着一个巨大的沙布,上面有血,有点恐怖…… 摇了摇他,喃喃着“你别睡啊……你起来啊……你肯定还有很多话要和我说的, 是不是?……”没反应 转过头,看着刘铭“他怎么睡着了?你拉他起来吧!我拉不动他……大白天的, 不能睡觉啊……” 刘铭没有说话,脸色阴沉。拥我入怀,说“要哭就哭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怪我吧……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 我沉默了……许久…… “平华,你出来……”我对着空中大吼。 “你不用叫我了,其实我早就在这里了,只是他们看不见我而己……”平华的 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焦急的拉着她的手“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换来的只是平华的一声轻叹,看了看床上的人,再看了看我……“放弃吧,我 救不了他,一切都是命,这是他所付出的代价而己……” “代价?什么代价?他为什么要付出代价……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吧…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了,他还没有看到孩子出世,还没有看到是男孩还 是女孩呢!本来打算让他做孩子的干爹,这样一来,他给孩子当爸就名正言顺了。 没想到……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一切的………对他,我也无能 为力……”平华话里藏话的说着,问不出来,就不想再问了 “……” “他时间快到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恢复他的记忆吧……让他知道,他一直在困扰的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好……”平华说着,手掌从郭子兴的头顶掠过…… “他会醒吗?” “会……快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醒了……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愣了,再看看自己,沉思 一会儿,明白了……他要死了…… 看着坐在床边的小西,他拉着她的手柔声说“小西,对不起,我不该忘记你的 ……真的对不起……”郭子兴哭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拉着他拉我的手说“没关系。只要你以后记住,就行了…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他听着,他笑了,我也笑了,像是誓言,又像是遗言…… 他抬头看着刘铭,伸出一只手,刘铭赶紧握着,刘铭也流泪了“对不起你,以 后就麻烦你照顾小西,我知道你也爱她,可我始终对不起你……我很遗憾我没有陪 着她走到最后……希望你能……”郭子兴坚定的说,像是命令。但又不像…… “子兴………”第一次不用叫全名,没有想到第一次叫他能听到,也是最后一 次…… 郭子兴笑了,笑得那么苦涩……“我还没有对你说,我爱你………现在不说,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机会说,但是我还是要说”听着他说的话,手握手的力道, 不由的又紧了……… “我……爱……你……一辈子……”说完,手上的力量松了,脸上是笑着的, 可人却永远走了。 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喃喃道“我还没有说,我也爱你呢……每次都给别人留余 地,自己呢?” 欣潼在一旁看着落下去的手臂,哭了,冲到床边,使劲的摇着他,哭着……没 有说话…… 我站起身来,刘铭扶着我站定,拍着我的头,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 说“要哭就哭吧……” 我双手环住他的腰“我不会哭,因为我知道了,那是注定的结局……”说完, 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不说一句话…… 就这样,花谢了,人走了,伤心的人留下了,留下的是罪孽,留下的是悲哀… …更多的是孤独…… 他的葬礼我没有参加,更多的是不敢……下葬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入秋以来的 第一场雨,而这场雨,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为他送行,老天也哭了…… 我悄悄的为他戴上了黑色的手袖……戴在里面,怕被公公婆婆看见…… 肚里的孩了己经6 个多月大了,手摸着肚子,朝葬他的地方,看了很久很久… …… 你留给我的是什么?思念……苦涩……更多的是懊悔……却很幸运的是,你为 我留下了一份让我活下去的根……我们的孩子……我决定了……为孩子的名字取名 为,念希……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念希……因为我要更多的希望,是孩子的,是刘 铭的,也是我的……希望…… 他离开了,从那以后,我不再出门,整天呆在家里,刘铭也没有说什么,因为 他知道,劝也没用,婆婆有些疑惑,为什么儿子的朋友死了,儿子的老婆那么悲伤, 她想不明白……而刘铭给她的解释是,那个朋友的老婆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在为她 悲伤,年纪轻轻的就丧偶…… 从那以后,婆婆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们一家…… 第九个月的时候,孩子出生了,不算早产,是个女儿。我很高兴……刘铭也很 高兴……大家都很高兴…… 住院的第二天,欣潼来了,这是我那次之后,又一次很长时间的见面。她提着 婴儿的用品,来看我和孩子…… “你很幸福……”没有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是嘛……谢谢……” “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就算他失忆了,脑海中的还是你,为什 么说你幸福,因为你和他有了下辈子的牵涉,而我呢,什么也没留下……” 对面欣潼,也有太多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让你也卷入这场事非中来的,伤害了你,我非常抱歉……” “我不怪你,这是命,谁能怪得过命呢……” “……” “我能看看孩子吗” “能………好” 让她看着在我旁边吃奶的念希,欣潼哭了,用手捂着嘴,不想哭出声……我抽 出旁边的纸巾,递给她…… 接过,擦着……“她很像他……是他的孩子吧……” 我一愣,没有想到这么小,她就能看出来,那长大以后,就会更像…… “你不用吃惊,你结婚的那天晚上,我走之后,又回来了,你说的话,我全都 听到了……这让我更加佩服刘铭的宽容……” 说着,欣潼起身准备走了…… “你走了吗?还会来看我吗?还会来看念希吗?”我极力想留住她,可我留不 住…… “明天早上8 点的班机,飞英国,我打算离开了……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回来 了。我会忘记过去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你……” “你要走了?……不会回来了……”我坐起来,我不能下床,只能这样看着她。 “顺便告诉你一声,郭子兴一直没有背叛过你,结婚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 和我圆过房……可笑吧……我做的注定还不够……但是不能说我爱他比你少……如 果可以重来一回,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去英国…也 许就能忘记伤心吧。” 她的话很震撼我,看着怀中的念希,再看看己经消失在门口的欣潼……走了, 都走了,一场爱情,我输掉了爱情,也输掉了友情……这算什么?失算吗?是啊, 是失算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