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如果精子和卵子结合的好的话,那么我就出生了,作为人类的一个生物诞生在 这个世界上。 如果这是一颗优质的精子和卵子,那么我的后半生基本上不用操劳、忙碌。 倘若这颗精子和卵子有点问题,我的精神世界可能会空虚一点,生活上艰苦、 劳碌一点。 都是废话,我生下来,就不管什么精子和卵子的事情,就是我父母的事情了, 他们管了我的一日三餐后,剩下的基本上全是我个人的事情了。 倘若我下辈子,还邂逅丁灵这样的女人,并且爱上她,那么我肯定是一头猪; 倘若下辈子,邂逅刘伊凡那样的女人,爱上她,我是一头猪的话,我肯定会后悔一 辈子。 倘若下辈子,我是色狼的话,可能我真的就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了;倘若下辈 子是一个正人君子,恐怕就是刘伊凡的儿子了。 倘若还有下辈子为人的机会,我一定不写这一篇小说,太累了;倘若下一辈子, 我真的是一只狼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将前世的事情写出来。 倘若下一辈子,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不知道。 在《天之痕》里,喝完孟婆汤,我还是会想起、想着刘伊凡。 孟婆汤,喝在我前面的人,一个是涌潮,一个是丁灵。 第一节 多年后我才明白,想不到当初那个出生时无知的举动竟然是暗示我好色的伊始, 督促我的成长。 “使劲,使劲,再使劲,快要出来了,快要出来了。” “啊,是个小子,是个小子,小弟弟水灵灵的,呵呵。哦,我的小孙子哦。” 外婆跟我转述奶奶当时看到妈妈生我的心情,我真怀疑,当时奶奶是不是刚吃过什 么橘子、西瓜、油条,或者油炸的狮子头什么的,竟然能用“水灵灵”三个阳春白 雪的字,形容我下里巴人的小弟弟。听外婆说奶奶当时刚从外面吃完油条回来,幸 亏是吃饱了,要不然我的小弟弟恐怕要给她吃掉,不吃掉也要非给捏死掉不可。至 今回想那个场面,我的小弟弟总是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估计当时她至少在我的小 弟弟上,来回拨弄了几十下, 做弹簧实验。我很庆幸当时没有产生共振,那将是怎 样的一个结果? 一九八三年,我出生的那天正是梅雨季节,天空下着倾盆大雨。要生我的时候, 母亲还在锅灶里忙碌着做饭,在锅里炖着一只刚死的满身是血的老公鸡,估计这只 公鸡跟另一只公鸡为争抢一只老母鸡,不敌“别鸡”被活活啄死的,也或许是同另 一只公鸡争抢一只母鸡孵出来的小鸡的抚养权,终于因为那只母鸡移情别恋合谋将 它害死。 知道我要降临,母亲她显得极其兴奋,马上叫来了父亲,把她送到了二十里外 的镇上的一个小医院,这个医院的主治医生给他们村接生了二十多个,只有一个是 难产,所以父亲比较相信她的接生技术。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接生费是多少,听说现 在接生一个孩子医院要收五六千个大洋,真是够贵的。因此我都有了小小的不想结 婚生孩子的想法,接生费太贵了,或者干脆只谈恋爱,做爱的时候男方戴安全套女 方吃避孕药,来一个双层保护,才不会生孩子呢,也省了五六千个大洋。除非这孩 子在梦里拿着避孕药对我说,妈的,想干掉老子,门都没有,我才会乖乖把他妈的 给生出来。 我当年亲眼看到我二舅妈接生的情况,很痛苦,不过听说接生费就七十个大洋 就轻松搞定了,也没有落下后遗症啥的。不过,当时我放在抽屉里的一本崭新的《 看图识字》不见了。有一天我上她家打预防针,看到医生她那三岁大的宝贝儿子, 满身是屎的坐在地上,玩弄我的那本心爱的《看图识字》。我无比愤怒,走过去趁 他妈不注意,用脚蘸了一点屎就往他小嘴上一糊,管他呢,活该。让你老妈偷去也 就算了,你玩也就算了,谁叫你什么地方不好玩,偏偏在屎里玩我的《看图识字》, 不存心糟蹋艺术、知识和文化,现在这么年幼就不尊重文化,长大了还了得,不糊 你一嘴屎才怪。是个人都生气,是个知识分子更生气。她妈也不知道,给我打针还 笑嘻嘻的说,阮落(读“涝”音)来了啊,听话啊,眼睛一闭就打好了,一点不疼。 真是口蜜腹剑的娘们儿,一次让她给我打针打轻点,她口上说,好,好,好,我给 你打轻点,一点都不疼。紧接着她快、准、狠的下了针,好一个“一点都不疼”, 我疼了老半个星期,屁股板的比猪皮还硬。后来,我有幸看到了我母亲生我弟弟的 情况,很痛苦,还好我的《看图识字》没有丢,也算她长了点觉悟。由此得知,原 来做母亲真的是很不容易,是要经历血水和汗水的洗礼,而做接生婆也有点不容易, 有时候还要口蜜腹剑。 扯的远了,不过关于我弟弟的出生还有一则插曲,我还是想说说。当初我妈妈 见又生了个男孩,原本这次她是抱着非女孩不要的想法。结果令她有点失望,点点 的失望中透着大大的悲凉,想生儿子想疯的差点上树的偏偏生个女儿,想生女儿的, 毫无悬念的生了个儿子,多出个GG,平白无故多出二两肉。先前做B 超检查那个死 医生,打包票说她绝对生的是个女孩,当时把母亲乐的回去就杀了只,刚下过蛋的 老母鸡炖汤喝。失望是失望了,可是看着可爱的哇哇待哺的孩子,正好身上的奶也 充足,不舍得仍就要了,毕竟不是一只小狗,也不像只小猪可以和大家一起养,等 到年底各分点猪肉作鸟兽散。巧了,正好,隔壁的一个女阿姨特别不情愿的生了个 女孩,可是她想生个男孩,要知道当时可是八十年代,儿子是多么宝贝,可以满大 街是丢弃的女婴,决没有男婴。母亲便有了想法,准备拿弟弟跟那个阿姨换,外婆 也表示赞同。 “妈,又是一个小子。” “哦,知道。” “可是我不想要。” “哦。” “负担重啊,妈妈,本来计划生育就紧。这第二胎是男的,带回去肯定是要罚 款的。” “那也没办法。” “我打算跟隔壁那个女的换一个,正好她生的是个丫头,正好她想要个小子。” “你真这么决定了?” “嗯。”母亲答的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铁定了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已决。 “真的?你不怕回去方休(我爸爸的名字)知道了说你啊?” “你不讲我不讲,他怎么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丫头。” “可是我真的不想要,要是真的把这个带回去,政府肯定是要罚款的,搞不定 还要拆房子。” “那随你吧,那我帮你跟她说说。”说着外婆抱着弟弟往隔壁的房间走去。突 然陪母亲来医院的外婆村的老奶奶过来了。 “秀英(外婆的名字),你抱着孩子去哪里啊?” “哦……哦……,上隔壁看看,刚生了个姑娘,安慰安慰他们。”没想到老奶 奶就跟着进去了,外婆到哪里她都跟着,估计她这个行将入土的人儿,很久没有见 到新鲜的刚出炉的人了,想在入土之前看个够。 外婆见老奶奶老是在旁边跟着就不好意思开口,在隔壁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估计那个阿姨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最后是因为这个行将入土的老奶奶没有交 易成功,非气死了不可,指不定还气急了骂一句:“都是入土的人了,还瞎跟屁什 么。” 我便有了一个调皮的一点也不听话,倒有几分可爱的弟弟,我经常拨弄他的小 弟弟玩,有好几次母亲有事让我摇摇床,没想到这个东西看到我就哭并且哭得越来 越厉害,见他越哭我就越狠命的摇,一个不小心把他从摇床上摇摔下来,他尽然不 哭了,兴许是因为他第一次接触大地感受到大地的气息忘记哭泣了。 果然不错,弟弟的出现,正是计划生育繁荣昌盛的时代,父母紧跟了时代的脚 步,向政府上报了这个可爱的“黑市人口”。政府见爸妈很识时务,很客气的拆了 我们家正门的那一面墙(我家最大的又气派又有面子的一面墙),拆走了那扇父亲 自做的带有暗锁的古色古香的槐树质地的大门,并且很照顾的很客气的罚了我们家 一万元。爸爸很客气的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他们很崇高的夸了一番的父亲的觉悟性 如何好,是党领导下的好人民。饭后爸爸把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冲这些人五人六的醉 鬼骂了出来,真他妈的是一帮“客气的土匪”。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