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由这件事后,我得到了教训。我懂得,漂亮的女人不能惹,最毒女人心。从那 以后我和她彻底划清了界限,任她怎么淑女、风骚、色诱,我都无动于衷,厉害的 角色不会总打出租汽车,我们偏好公共汽车。幸亏老子还摸过了,要不然指不定她 哪天看我不顺眼,突然再叫她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哥再来打我,我可就不划算了。 我的做人准则:你敬重我一尺,我敬重你一丈。报复肯定是要有的,只是时机 没有到。明里我斗不过他,可是暗里就不能保证我也是他孙子。在江淮之间主要栽 种棉花与水稻,巢湖是水稻鱼米之乡,广种水稻,在稻子收割以后,整个大地上堆 满了形形色色的美丽的草垛,有蛋糕样的方形、有包子样的圆形,有宝塔般的塔形, 各色各样有的形状难以描述,每个形状基本上反映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方形的,生 活比较务实,对待问题一时转不过弯来;圆形,注重生活、做事考虑周全,通常也 是这样的草垛最是漂亮、坚实。一般在这样的家庭会有一个一家之主主持日常事务, 如果底盘堆的大点整体高一点通常是男当家,相反则大多数女当家;塔形,力求创 新,家庭气氛比较民主,气氛融洽;千奇百怪的、一把一把扎过之后放在田中站着 的,或者压根扎都没扎,堆在天里的,家庭不太好,生活也不尽如意,要么就是有 几个有钱的子女,不用为这些许的草操心,乃至嗤之以鼻。 在这一个秋天,我瞄准了她家三亩地的方位,庆幸都有草垛,很美观很坚实, 我没有考虑它服务于大众的审美需求。在一个周末即将到来的血色的黄昏,我悄悄 的从家里的锅灶旁偷来一包火柴,点燃她家的草垛。熊熊火焰燃烧起来,漫天白烟, 她家的草还真干,我已经消失在茫茫夏夜温柔的夜色之中。他们也查不出是哪个龟 孙子干的,因为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的,总会在茫茫的大地上像烟雾一般弥散开来。 有的会叫苦不迭,有的则是感谢,省的他再挑回家烧饭了,自己又不忍心烧,犹犹 豫豫之间正好别人代烧了,恰好可以肥田,明年稻子的产量肯定会增加。被烧的次 数多了,有的也麻木了,知道家里的草垛难免都要被顽皮的或报复的同村烧掉一些 的,只是烧多烧少的问题,不似起初见草垛燃着了,从距离草垛几里之外的家中, 拎着大小水桶跑过来救火。 这是一种炊烟,无辜的炊烟,被报复的炊烟,美丽的炊烟。 第二天我偷偷溜到办公室翻了王亦敏的日记,看一看她对这一场家庭的损失有 没有进行描述。学生时代经历少想象又不够丰富。女孩子心又细,而每天都得写日 记,大家多数都是只有写每天身边、朋友、家庭发生的事件,典型如实反映,比时 下一些新闻还真实又及时。我接连偷看了她一个星期的日记,都没有一丝的描述, 无非是一些狗生病了,大母鸡下蛋了,隔壁阿姨家生了孩子给了她一个红鸡蛋和一 碗糯米炖红枣。 她的一篇日记:早上天气很晴朗,中午放学的时候天空下了大雨,妈妈肯定又 在打麻将,忘记给我送伞了。因为写作业,同学们都走光了,没有伞我就跑回家。 路上不小心滑到摔进路旁的雨水沟里,正好一位同学把我从沟里拉了上来。我说谢 谢,他说不用客气。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同学老是缠着我,他看到了,跟那个同学说 了几句,那个同学就再也没有缠着我了。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好学生,虽然我不知道 他的名字,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认识的,我一定会知道他的名字的。我祝他,好好 学习,天天向上。 这不写的是我吗,没想到她还真能编,还那么的富有想象,将来一定是个大骗 子精。从这篇文章中我读出一点她欲说还羞、对我的一点死丝丝爱意。 老师评语:要理解妈妈,妈妈永远是爱你的,小孩子要学会独立。有人帮你是 你的幸运,没人帮你是命运的公平。我们一起祝那位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老师的评语也太酸了,典型一个小女人的想法,哪里像是一位老师,人家学 生祝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就算了,没想你也跟着瞎起哄。不说祝贺我一帆风顺、 百事亨通,最起码也是招财进宝、洪福齐天吧,真不是个当老师的样子。 由此我判断,要么就是他家不知道,要么就是庆幸有人烧了她家的草堆,而这 种快乐是偷偷藏在心中,不必向外人道的。进一步想,倘若她知道是我做了这件好 事,会不会疯狂的爱上我,一想到她的跛子腿哥哥,还是算了。 “你家最近过的怎么样?”一天放学我正在别人家的池塘中偷茭白,一边掰一 边吃,顺便往书包里塞,见到王亦敏从学校出来。池塘离学校不远,出了校门右拐 直走一分钟要出村子的当地儿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原来的主人在外地打工,池 塘的责任权由他的邻居代管,有次我们偷茭白被他抓到告到学校,被老师罚站一上 午,中午不给回家还不允许同学带饭。我们就越发讨厌这个主人邻居,就越肆无忌 惮的偷茭白。气生的厉害的情况下,我们还会去田野中抓几条水蛇,翻过他家的泥 巴院墙,将水蛇放进他家的井里,他们也不知道,日后他家卖玉米,我们还一个劲 的去买,他还会给我们挑最大的,要么不计前嫌要么就是老糊涂。 “嗯?” “哦,哦……也就是说你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嗯?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关心关心你,问问你。” “没什么大事啊。” “哦,我知道了,再见。” “唉,你怎么就走了。” “省的让你哥哥看见又要教训我。”我一个劲的在田野上奔跑,像一只快乐的 疯狂的蝴蝶,当中不小心从书包里掉出来一根茭白,她看着笑了。我推测,要么她 也偷过或者看着她哥哥偷过,要么喜欢吃茭白,这些都不是的话,八成是喜欢我, 那么自然的就包容我了。一个女生喜欢另一个男生,对他所做的一切行为都会感到 可乐、好笑。谁稀罕呢,年少轻狂的心。 听说她老哥,妈的,就搞过人家小女生,听说比我还无耻,竟然选择在毫无遮 拦的红花草地里。最后还在地里狠狠的印下几堆两个人千姿百态睡觉的模子,人家 农民大爷在地里骂了几天狗日的,差点骂的口渴头晕过去了。其中不乏他的父亲, 有可能他在人家地中睡觉,而人家为了报复,让他的儿子或者女儿也上别人家的地 里睡,相互恶搞的结果就是谁也没落下。第二天因为土地缺少肥料,家家少收了三 五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受益人就是我,往往他们在地里美美的打几个滚睡 上一觉,翻身翻的多了难免身上的钢蹦儿就会掉下来,我就循着那些睡觉的模子去 找钱,收获颇丰,够吃几个星期的冰淇淋。 从那次被跛子腿打了,受了教训后,一段时间乃至很长的一段时间,到我十三 岁我忍受着内心寂寞的煎熬,再也没有摸过人家小女生。在这次之后因为一个女生, 吃了我给的一包非善良的饼干而摸了她,以此告别我这两年的色性生涯。毕竟我不 是人面兽心的,红花草地虽然漂亮,可俺还是不会去选的,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我深深理解农民大爷的辛苦。 但你也别抬举我,我也不是那么好的东西,我是不想处心积虑的打女孩子的主 意了,那样不但身体累脑袋瓜子也会很累,每天已经被学习累的不行了,再去想这 些那还要不要让人活了,我将来是要干大事业的,要考出大成绩的。不能贪图一时 之乐,成了可悲的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海阔凭我跃,天高任女人飞,只 要男人愿意伸手抓。 我收了些好色之性跟我有一拼而又不太得志的徒弟,一个周君飞,能够在人家 女孩子洗澡的当儿偷走她的澡盆;一个马浩然,在女孩子离开座位,三秒钟偷走女 孩书包最里面夹层里的卫生巾;一个秦默筱,挺斯文的一个名字,三分钟聊晕倒七 个女生,骗走她们的棒棒糖、内衣和钱财,全靠他清秀的小白脸模样。 我统统把我的馊主意传授给了他们,他们会给我点钱,隔三差五给我买点吃的, 再隔三差五向我回报点战绩。当然生手难免就有失手的时候,我鼓励他们慢慢来, 他们就不泄气了。他们还会给我买吃的孝敬我,不过比起来还是他们划来的,知识 可是力量,而食物只能是解决物质上的满足,而不能够给你精神上的崇高享受。 “小子,你们好好干,将来一定有出息。” “谢谢,老大,我们一定会将你的精神、勇气、胆量发扬光大的。” “那好,那就等着你们下海打捞最新鲜的海鲜了,不能确定新鲜,拿过来我帮 你们鉴定,包鉴包准。” “告诉你们,在色情的事业上,我是你们老大,私下我们是要好同学,是同村 的搭档。” “哦。” 年少气盛,这样的前途是什么呢,每当我吃起不费吹灰之力的海鲜时,我的觉 悟瞬间糜烂。可是我知道,我教给他们的可能走向成长和牢房。因为年少气盛,一 切变的忽略不计,老大开好火车头,火车位紧跟着就行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