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对于《诱惑》,它真的诱惑了一部分定力不牢,思想底盘不稳的高中生。使我 们感到好生奇怪的是,竟然有一些傻逼,看过后,吹着口哨呼吁一小部热衷,呐喊 期盼我们出下期。想想可以理解,一群寂寞难耐的人,遇上炽唇欲肥的页册,难免 思维拖着思绪,慌乱、迷茫、意淫良久。他们有点疯狂,扣留我的书做抵押,逼迫 我们出下一期。我们瞪着愤怒的眼神,面对他们的愤怒,书本悄悄塞进我们的书包。 有点不可救药,没想到还真读出了甜头,我们没有继续尝这样的甜头,我们不需要 这样的甜头,我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是在期间发生了一件事,那天我和周君飞在环城河上划船,见到体育老 师孟上堤。一个刚体校毕业不久的家伙,二十四又二分之一岁(他时常这般臭美他 的年轻),他也在护城河上划船,右手划着浆,左手抱着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好 像是他相亲的对象,对方家里有点钱,有一辆大众2000。乳房肿胀的像个臃肿的皮 球,没有经过婚姻的洗礼,乳房就因不堪重负而严重下垂,可能买不到大号的胸罩,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深黑色的乳头,垂直直指船下的湖面。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衬衣, 荡漾出一圈很大的波光浩淼般的乳晕,真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见到这样“乳” 此动人的女人,我们止不住停了口水,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痰来,痰入湖水浮沉不来, 直接沉入了湖底。 “阮落啊。” “嗯,老师好。”他说这句话,左手不停的在胖女人的后背上像个猴子挠骚不 止。 他是如此的礼貌,接下来就露出狐狸的尾巴,约我们明日放学后在张家山野坟 茔岗见。之前我们听说他那里,藏有一份我们呕心沥血编辑出版的《诱惑》,八成 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都这样的认为。平常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上体育课,动不 动就在全班女生面前展示他肥硕的肌肉,和油光可鉴的黑臀。每回女生做不了引体 向上,他硬要抱着人家去指教,摸胸抱臀,幸亏女生发育的还未完全正常,因此他 没有感觉到莫大的甜味,导致迷恋上瘾的地步。我们心生感叹,真不知道过去、现 场和将来,将有多少届女生在他手里遭殃,真是我国师界之悲哀与大悲哀。 “你们出的报纸不错。”这一天唰的一下子到来,我叫上毛小虎、周君飞他们, 还有丁灵,我觉得关键时候女人还是会起到一定作用,尤其对待好色如饴的孟上堤, 关键时刻尤其不能缺乏女人去对付他。 “过奖,不小心撞到了钱眼上,没有再继续出的打算,很无聊。” 孟上堤穿了一身黑色衣服,摆出一副教师的模样,丝毫不见平常一身健身衣的 粗鲁、傻笨的影子,身边跟着一个皮肤黝黑、嘴唇肥厚,穿一身白色运动衣的东西。 “这是我侄子孟下桥,有为第一中专,在读。” “哦,久仰,久仰。” “学的是新闻出版。” “哦,久仰,久仰。” “久仰皮肤黝黑大名,呵呵。”周君飞在一旁窃窃私语、偷笑。 “听说你们这份报纸使你们赚了不少钱?” “夸奖,夸奖,只是小钱,不比老师您的工资,一个月的工资够我们出50期报 纸的,而且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 “我说的是事实,绝对不是夸奖,听说你们还去‘有空来’大撮了一顿。” “夸奖,夸奖,只是大家凑份子。” 孟上堤同我们说话,眼睛不住的盯着我身后的丁灵。我早有准备,让丁灵穿了 件外套,包裹好脖子以下所有的皮肤。我起先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他的耳朵毫无 察觉,真是一个色之狂徒。 “丁灵,你昨天在哪里看到一个色狼来着?”还是马浩然脑瓜子转得快。 “哦,在三十二岗,到这里不远。” 孟上堤不算笨,听出来潜台词,不亏还算是个老师,可以听懂学生的话。后来 几次,他再次向丁灵投去好色眼光,算是识时务,每在我的咳嗽下就立马收回眼神, 逐渐发展成一咳就灵,没再将我的一咳当作“耳旁咳嗽”。后来周君飞感叹,男人 一旦色将起来,竟是如此的根深蒂固,看来那个女人在满足他一方面需要的同时, 满足不了他的另一方面的需要。原来人总是不完美的。 “哦,是吗?废话少说,看你们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 “但说无妨。” “你们知不知道学生在校是不可以私发传单的。” “不是传单,是报纸。” “是小报,并且是不健康的小报,毒害青少年的小报。”他开始现出愤怒的眼 神,电一般向我们带着扫射的速度射过来。我们丝毫不害怕,在这一点上他缺少了 教师的威严。我心猜,他是在要挟我们,并且也有点害怕,否则他不会约我们,在 这个距离学校两公里之外的地方见面,并且不会这样通过曲中求直的方式,表达出 他此次通话的目的;进一步推断,估计曾经学生时代,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鸟,有可 能进这所学校是靠着关系,或者他的父母和谁有一腿,得进此校。在进这所学校以 前,我就有所耳闻,该学校的男校长和女主任分别和许多的学生的家长有一腿。哪 些学生如果是在本校从小学上到高中,指不定甚至还有好几腿。在一所市重点学校, 能够坚定不移的从小学上到高中,绝对是需要千锤万凿的,甚至还要浴火重生。这 样的结果毫无悬念,教育制度在地方政府的熏陶下,已经现出污糟不堪的局面。 “毒害了谁。” “暂时没有出现,在未来的假以时日,可能会出现。” “是吗,我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应该料到。如果我将报纸上报给校长,你们绝对死定了。”好一个幼稚的 死定了。 “哦,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孟老师。” “听说你们的报纸很好看。” “哦,老师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是‘我听说很好看’” “好像是吧,给他们在紧张的学习中一个调剂,跟烧菜放点调料差不多。” “听说有很多学生看了还想看。” “好像有这么回事。” “而且还有人拿着钱,逼着你再出一期。”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我怕这个‘再出一期’是没完没了的恶性循环,没有再 出一期的打算。” “哦,是吗。” “是。” “也就是说你们的报纸《诱惑》很精彩,有很多的人看了还想看,还拿着钱逼 你们出下期,而你们怕麻烦不想出,放着到手的钱不赚,是不是?” “好像是这样的,问你一个问题孟老师。” “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报纸叫《诱惑》。” “呃……呃……我是听说的。”听说的才怪,如此色性如饴的人,会不看这张 大受欢迎的报纸。 “哦。” “看来你们也明白,也知道我们这次谈话的目的。直接说吧,你们不是说不想 出这报纸了吗。既然有那么多的人想看,我决定传承你们的文化,让我侄子接管你 们事业,帮你们出下期,如果出的好,一直出下去,你们在一旁指导指导,利润三 七分成。否则,假如哪一天这件事传到了校长的耳朵,对你们也不好,现在转嫁给 我侄子,即使他知道了,也拿你们没有办法,毕竟我侄子是外校的人。”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孟上堤扯了扯侄子的衣角,他的话一环套一环,十分的有 逻辑性,像个九连环,估计不知在路途中打了不少遍腹稿。 “是的,是的,我会不辜众望,将你们《诱惑》的精神发扬广大,况且我也是 学新闻出版出身。” “哦,是吗,这样吧,你等会儿,我们哥们儿几个商量商量。”说商量那是扯 淡,对这件事我们完全没有商量的必要,我们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们 如获至宝,我们先前压根儿就没想要利润分成,既然他们先提出来,那就多争取点, 买几包烟、吃吃饭也不错。我们找了一块绿草如茵的草地,朝他们撅着屁股聚在一 起扯淡,谈论这孟上堤和孟下桥是多么的蠢笨且可笑,姓“孟”实在是有愧于圣贤 老孟子。当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笑的肚子疼的受不了了,一本正经装着经历过严肃、 痛苦的商讨后,做出了一个巨大的恋恋不舍的决定,朝他们走去。我们不想在这件 事情上和他们争吵,丝毫的不在意,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耽误我们在学校放肆青春 的快乐;不能因为这个丢了享乐、女人与学习。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 去,没有了可以再努力去挣;不能因为这个在钱财上的分赃不均,影响兄弟多年的 情谊。 “那就照你那么办吧,孟老师。那就拜托你了,孟兄,不过关于利润分成,我 觉得还是四六开比较好点。” “好,就这么定。”他们脸上转过痛苦的神情,顷刻变得豪爽。 “谢谢了,孟老师。” “我们也谢谢你们了,毕竟江山是你们打下来的。” “不用谢,孟老师,希望你们招财进宝,财源滚滚。” “谢谢,谢谢,毛主席教导我们,吃水不忘挖井水。” 他们带着嬉笑,无赖的牵着手,大摇大摆的朝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去,我们一边 欢笑,一边感叹师德的败坏。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