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眠不觉晓 第一节 陆春雨有四个妹妹 1966年,春雨的妈生她的时候,在长沙一所小学里做语文老师。发作那天,正 备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课文,于是,就有了“春雨”这个名字。 之后,文革闹了十年,她母亲就生产了十年,一口气生下五个千金。老二夏雨, 老三秋雨,老四冬雨,老五晓雨。这五朵金花在远近街坊名闻遐迩,自然是春雨的 妈一生中最自豪的成就。 18年后,聪慧的春雨很顺利地考上了上海纺织大学。 春雨拿了录取通知书,问母亲:“妈,上海是什么样子?也用湖南粮票吗?” 妈说:“傻妹子,上海当然用上海粮票啦,妈给你准备了三十斤全国粮票,你 要是吃不饱,就去面馆吃面条。” 但春雨第一次使用全国粮票不是吃面条,而是用十斤粮票从小贩手里换了一条 粉红色的纱巾和一双白色的棉袜子。 这事开始只有老二夏雨晓得,夏雨给春雨写信,问:“姐,上海漂亮吗?将来 我也要考上海的大学。” 春雨考上了大学 春雨在回信中说:“夏雨,你应该考北京的大学。我用十斤全国粮票换了一条 纱巾和一双袜子。如果你后年考上了,我就将剩下的二十斤全国粮票送给你。听我 的同学说,在北京,十斤全国粮票可以换两条纱巾。” 一个月后,老三秋雨也晓得了。 春雨给老三写去同样的信说:“秋雨,好好读书,你要考广州的大学,我到时 送你二十斤全国粮票。” 春雨从懂事起,就晓得要将好东西跟妹妹们分享。 两年后,夏雨如愿考进了北京的一所大学。 春雨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二十斤全国粮票从日记本塑料封套里小心翼翼地 摸出来,交到夏雨的手中。 到春雨大学毕业的那年,秋雨刚好考大学。春雨说:“秋雨,我分配的第一志 愿是广州,你如果考上了广州,我就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一套连衣裙,比粮票 值钱。” 1988年的广州是当时中国最热闹的城市。过完暑假,春雨和夏雨坐同一辆列车 到了广州。一个上班一个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