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纪寒雨的住处,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原本浪荡的他,此刻的表情迷惘、 颓废,但是对女人而言,依然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叫人不安。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女人问。 “我先说好了,可是你别晃来晃去的……”纪寒雨将她拉到身旁,紧紧的搂着。 她哪有晃来晃去?分明是他醉得很厉害。 “说吧!”她温柔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知道男人矛盾的心理吗?”奇怪?搂着她的感觉好熟悉 “你说说看。”女人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似乎有加速的倾向, 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男人喜欢自由,又希望有个人来爱,但是偏偏又不喜欢婚姻约束,所以就拼 命制造花心的外表,吓跑良家妇女,勾引只要性不要爱的女人。”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 “而你把这种形象塑造得很成功?”虽然是问句,但是她心里的回答却是肯定 句。 “我自以为很成功。”他苦笑着。“就在昨天,我忽然发现我得到了报应。面 对一个美艳动人,妖艳异常的女人,我竟然毫无欲望,甚至不想碰她……”他的男 性自尊荡然无存了。 “也许那个女人不是你喜欢的那一型。”她出言安慰他。 好奇怪喔!听见纪寒雨如此落寞的表白,她竟然没有幸灾乐祸,还出自内心的 安慰他…… “你错了,我最喜欢那种有点肉,但是不胖;有点高,又不会太高的女人,就 各方面而言,她是那种会让我扑过去要了她的女人。但是昨天我竟然对她毫无欲望, 甚至出现倒胃口的现象。” “野玫瑰的台柱?”她脱口说出之后,发现纪寒雨惊讶的看着她,赶忙解释, “我刚就坐在你的旁边,听见你的朋友在劝你。” 纪寒雨在喉咙中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也许你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何不找别人试试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纪寒雨兴奋的用双手捧着她的脸 颊,毫无预警的吻了她。 她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呆呆的愣着,但是纪寒雨却一点也无所觉。 “你呢?你有什么烦恼?” “我的烦恼恰恰和你相反。”怕他听不清楚似的,她用极为缓慢的速度说, “我的男朋友嫌我青涩,说我没有魅力。” “会吗?来,我看看。”纪寒雨的酒还没退,张着迷蒙的眼睛认真仔细的端详 起她来了。“不会呀!鹅蛋脸、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会没有魅力呢?” “这些都是人工做出来的。”她鼓起勇气说,“我的脸颊太过丰满,所以就做 了抽脂手术,丹风眼虽然有东方的古典美,我却偏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所以就割了 双眼皮,然后抽眼袋,纹眉毛,甚至全身换肤……”可花了她不少钱呢! 她说得令人叹为观止。 “动这些手术不痛吗?”光用想的,他都有点受不了,亏她有这么大的勇气。 “当然痛,可是为了所爱的人,再怎么痛都值得。” “你为了他做这么大的牺牲,他接受你了吗?” 她轻轻的摇着头。 “你为了他做这么大的牺牲,为什么他不接受你?”纪寒雨显得有些气愤。 “他喜欢热情,乐于配合他的女人,甚至希望婚后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由他去拈花惹草,但是我做不到。”她意有所指的说。 这会儿纪寒雨无话可说,因为他也是这种人。 想当初答应母亲和金翡翠结婚时,他的心里就打着这样的算盘。 “你说,这样的男儿我该不该嫁给他?”她追问着。 “理论上是不应该啦!”老实说,他要是女人,一样无法忍受这种丈夫,但是 身为男人却百分之百赞同这种论调。 “理论?那实际呢?”就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实际?实际就是我无法分析的,也许你爱他,也许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因素, 你非嫁给他不可……” “所以我就活该忍受?”她越说越气愤。“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男人四处 留情叫风流,女人就叫淫荡?” 无缘无故扫到台风尾,纪寒雨也很不高兴。 “反正你又还没嫁给他,不高兴的话,你也可以去交男朋气气他呀!”女人! 最爱和男人计较这方面的公平性。 “说得容易!我到哪儿去找一个肯跟我配合演戏的人?”快!快点毛遂自荐。 “演戏?为什么要演戏?”以她的条件,再交十个男朋友都没问题。 “当然要演戏,难道我还真的要跟人家上床啊!换成是你的女朋友,为了气你 而跟人家上床,你受得了吗?” “我当然受不了。”不是他专制,而是中国五千年来的传统就是如此,他可以 不管交往之前的行为,但交往之后,女人必须对他绝对忠心。 “那不就得了!”她白了他一眼。“我要找的男人必须和我看起来状似亲密, 实际上却是互相尊重。你说,有哪一个男人做得到?” 看她那么苦恼,反正现在自己暂时对情欲没有反应,不如就帮她一把好了。 “看在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的份上,我帮你好了。” “你帮我?”她不信任的看着他。“刚刚听你说了那么多辉煌的情史,我不敢 寄望于你。” “喂!你很瞧不起人喔!”纪寒雨不服气。“男子汉大丈夫,帮忙就一定帮到 底。”他拍胸脯保证。 “你真的行吗?我的条件很严苛的。”她装出严肃的表情。 “有什么条件你说吧!我一定全力配合。”他醉得很想睡觉,但是基于男性的 豪情与义气,他一定要帮她。 “好,你真够朋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开出条件。“第一,我要住 进来假装和你同居。第二,你不可以碰我,连吻都不行。第三,你绝对不可以到外 面找女人,连涉足风月场所都不行,以免我的男朋友发现了穿帮。” 他跟她根本不认识,这些条件听起来很容易啊。 呵——他好想睡觉喔! “这些条件我全答应……现在我要睡觉了……”纪寒雨已经撑不住了,才说完 话马上就睡着了。 老天!宿醉真是难过! 奇怪? 他明明一个人住,怎么屋子里有人在走动的声音? 纪寒雨揉揉眼睛。 不会吧? 他的房子里怎么有个女人忙进忙出的? 不对呀,这里是他的私人天地,绝对不许有人和他分享。办事的地点可以是旅 馆、饭店,或是任何一个女人的家里,但绝对不是他的住处! “喂!你是谁?”他的眉宇间起了皱褶。 “对喔!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她拉了拉衣服、拨一拨头发,很正式的对着纪 寒雨自我介绍,“我是崔斐金,请多多指教。” 纪寒雨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尽快清醒,好好的想想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 时候认识的? “你怎么进来的?”难道是他昨晚回来的时候门没关好? “用你昨晚开门的钥匙哕!”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你……从昨晚就在这里了?”纪寒雨吃惊的问。 “是呵!”崔斐金露出意外的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全忘了?” 他是忘了没错,所以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再仔细辨认。 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让他熟悉的感觉,不过这种熟悉感不是源自于昨夜,好 像是他以前就认识她似的。 她的眼睛很大,双眼皮的宽度大概有八公厘吧,那长长的眼睫毛煽呀煽的,湛 亮澄澈的双眸一副无辜状…… 也许她是他某年某月某一夜睡过的女人吧? “那些皮箱里装的是什么?”她是不是趁着他酒醉时,入侵他的私人天地? “行李呀!”崔斐金回答得理所当然。 “行李?”不会吧!胡乱猜都能猜中?“你干嘛把行李搬到我家来?” “这是昨晚我们约定好的,你忘了吗?”还好趁他醉得胡里胡涂的时候诓他, 否则看他现在清醒时的精明样,想要说服他让她住进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可能!我不可能答应让你住进来。”他气呼呼的翻案。 崔斐金早料到这一点,眼泪在瞬间落下来。 “喂!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又不是没有女人在她面前哭过,怎么她一 哭,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没欺负我?你倒说说看,你所谓的欺负是什么意思?”她呼天喊地。 纪寒雨觉得她的举动好眼熟。 他想起来了,金翡翠整林启生时出现过这些动作,难怪他觉得眼熟……等等! 难不成昨晚他酒后乱性欺负她了? 是有这个可能。 他一直挂记着自己不行的这件事情,有了这种美女过来搭讪,说不定他就像饿 虎扑羊一样,一不小心就给他恢复了男性雄风。 他想起了用言语伤害金翡翠的事情,这一次他一定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他必须 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不是他迷信,这一次他失去男性雄风,也许就是老天爷给他的警讯,如果他还 不能悔悟,下一次恐怕不会如此幸运了。 他的脸色怎么变来变去的? 难道他没想起昨晚的约定,反而把事情给想歪、想黄了? 好吧!那就看看他想说什么,她再见机行事。 “你要住下来可以,可是我必须和你说清楚……”纪寒雨支吾着,想用最不伤 人的说词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在听。”崔斐金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我……我这人非常排拒婚姻……”一向对女人油嘴滑舌的他,此刻却觉得词 穷。 “所以?”原来他是害怕她赖上他。 “所以……我可以让你住下来,可以负责你的生活,但是……”纪寒雨冷汗直 冒,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崔斐金转头就走,要是她想不开闹出人命,事情就无 法收拾了。 “但是就是不能谈婚姻。”崔斐金俐落的替他说完。 “对……就是这样。”谢天谢地,她总算了解他的意思。 还好,他没有把事情搞得太离谱,她决定还是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拜托!我只不过是请你帮个忙,瞧你扯到哪儿去了?”崔斐金将昨晚两人的 协议说清楚。 “就这样?”听完她的叙述,纪寒雨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刚刚以为自己侵犯她时虽然有些担忧,却为找回男性雄风而沾沾自喜,但是一 听见原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时,他竟然有着强烈的失落感。 “你是不是想耍赖?不可以这样,昨晚你很有义气的答应了,怎么可以一早醒 来就反悔?要是你不帮我,我这一辈子的幸福就乌有了……”她像一只小麻雀似的, 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没说要反悔呵……”他能反悔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他真 的有需要,顶多偷偷的去找解决的管道,反正她也不见得知道。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她高兴的抱着他猛亲。 她的举动引起纪寒雨生理的一些反应。 她的外貌纪寒雨有一点点迷怒,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其实他们也可以来一场 “纯肉体之恋”。 不过很可惜的是,她另外有意中人…… “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只有一张床?”崔斐金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有书房、健身 房,甚至还有视听室,但就是没有客房。 “我一个人住,二张床就够了。”看着她窈窕的身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 不觉的,纪寒雨的欲火缓缓升起。 “那我睡哪里?” “随便,书房、健身房,甚至视听室都可以。”没办法,谁叫他一时不察上了 贼船,只好牺牲一下。 “不行,没有床我睡不着。”崔斐金坚持要睡床。 “喂!你想鸠占鹊巢呵?”让她住下来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 要他把床让出来,他干脆反悔把她赶出去算了。 “不敢,我怎么敢呢?我只是想拜托你,把床分一半给我。”崔斐金傻笑着。 她……她这不是存心折磨他吗? 不准吻、不准碰,但却要和他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