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反击战打响了(1) 第七章反击战打响了 “人,大都在追悔中度过一生。”可我相信我的经历和感受,会使你,会使 更多的朋友减少追悔而对未来充满信心…… 一 海水与火焰 就像“东边日出西边雨”,就像“一面是海水一面是火焰”,那个“黑色星 期五”并不都是黑与冷,也有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红,也有冬日里的阳光一样的暖! 爸妈单位的叔叔、阿姨接二连三地都来了,你一百他二百的。一位叔叔跟爸 爸都急了,急得唇上的小胡子直抖:“啥也别说,收下!……谁家还没个遭灾儿 的时候呢!” 二楼王大爷家的电话,就成了爸妈跟外界联络、打长途的专用机。那时候, 电话刚走进寻常百姓家,谁不在意?蒙在电话上的罩儿,用的都是结婚嫁妆的刺 绣品!再说,打电话是要花钱的,爸爸还净打长途。可王大爷、王大娘却对爸爸 说:“啥想法都不能有啊!”“尽管来打,啥时候都行!” 那位连见面都脸红的新邻居邢阿姨,急匆匆赶来又怕打扰我们,都有点语塞 了:“听说孩子病了,我来告诉俩偏方……用‘洋铁叶子’熬水喝,能排血毒, 龙潭山山根底下有。还有‘黄皮子’,去东市场能买到……把它焙喽……” 我的姨和舅舅家都住在吉林市,都是普通工人家庭,平常在经济上谁也帮不 了谁。可这时,他们却把给自己孩子攒的上学钱、结婚钱,甚至自己的退养金拿 出来,给他们的外甥救急。 在我去北京治病之前,党校那位被爸爸称作马列主义启蒙老师的赵叔叔,急 匆匆赶来为我们“壮行”。他铁青着脸,把一沓钱塞给爸爸,从牙关里蹦出一句 :“要挺住啊!”随即转过身,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天天呐,记住,勇气和信 心会帮助我们战胜病魔的。天天是个坚强的孩子,相信你一定会坚强起来。世界 上任何一位成功者,都经历过艰难困苦,有的甚至是在灭顶之灾中站立起来的。”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铿锵,“往前走,天无绝人之路!”这,后来成了我在困境中 永恒的精神支柱。 就这样,我的命运小舟在那个星期五调转了航向,但幸运的是,爱的光芒始 终照亮着我的漫漫航程…… 化疗像反击战一样打响了。 火力太强大了,大到了什么程度?每天的点滴要滴近23个小时!怎么形容呢, 铺天盖地,雷霆万钧!我立刻感到肿瘤细胞在抱头鼠窜,节节溃退,身体里的舒 适感一点点强烈起来! 主治医师风趣地说:“我们管这叫‘狂轰乱炸’,为的是一下子遏制住肿瘤 细胞的进攻,抢占山头,建立根据地,让好细胞在根据地上迅速生长壮大。‘狂 轰乱炸’是一场绝不能中断的阵地争夺战,只能打赢!” 可“万炮齐发”,必得有充足的“炮弹”啊! 哪想,“炮弹”真就供应不上了——急需150 支“阿糖胞苷”针剂。 主任、主治医生急得天天催药房,爸爸跑了北京几家大医院和大医药公司, 一无所获。战斗如火如荼,“弹尽粮绝”意味着什么?全军覆没,前功尽弃,机 会丧失。 终于,我跟爸爸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了这药产自上海。 爸爸恰好有位老同事陈叔叔现在在上海工作,就这样爸爸立即飞往上海。 不知陈叔叔运用了怎样的谋略,竟一次从上海药厂搞齐了这种全国紧俏的 “阿糖胞苷”,还让爸爸多带回一些,匀给同样急需这药的几个“小光头”。 第二天,当爸爸提着两尺高的一摞药出现在病房时,大夫、护士,个个惊奇 不已! “这是陈叔叔要我给你增加营养的。”爸爸把一沓钱放进我的床头柜,又情 不自禁地讲起了他的往事。 那时候,每人每月就几斤米票,仅够早上喝粥。可陈叔叔却一两一两地省下 来支援爸爸:“你常来客人,早上总得请人家喝碗粥啊!”可谁不知道,南方人 不喜面食偏爱大米呀!当我们家发大水,像逃难似的搬家、修房子的时候,陈叔 叔披星戴月,到处去找人给弄沙子、水泥、旧门窗、旧暖气……爸爸感动不已, 在陈叔叔跟童阿姨结婚时,爸爸熬了几夜精心画了一幅“牡丹群猫图”相送以致 恭贺。你可以想象,“陈叔叔有多么珍视‘群猫’”——现在,他的女儿陈洁都 结婚生孩子了,还管我爸爸叫“猫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