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封信 第一封信 夏风: 分开已经半个月了,我原来以为可以轻松地忘记你,但我太低估了这段感情对 我的影响,我想去找你,但实在没有勇气,所以我只能来到这里,写下我对你的想 念,写下你带给我的感受。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来这里,是否能看到这些信,反正就 当我是在跟你说话吧。 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认识你之前吧。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浪子来形容我,曾 经的我,是个极其贪玩的人,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会跟朋友喝酒,经常不回家, 经常醉得东倒西歪。直到遇见那个女孩,我对他付出了全部真情,但她根本就不是 爱我,而是对我的一场戏弄,为了她的离开,我头发突然变白,心脏也有了问题。 从那以后,我开始厌恶花天酒地的生活,我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呆在家里,学会 了喝茶,也学会了去过安稳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儿子他妈很开心,两个人过得也 挺温馨,每天看着她为这个家忙碌操劳,心底里真觉得挺爱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挺 幸福的男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了,我也会象许多许多中国人那样,这么 生活直到老死。但不知道从哪天起,我们的争吵开始多起来,好象她对我什么都不 满意,有时和朋友聚会不回去她会闹,总是呆在家里她也会闹,那段时间,心很烦, 于是,学会了上网聊天。 网上各式各样的女人都有,我遇到了拉客的,也遇到收费服务的,还遇到了有 些知识文化的良家妇女,我也跟她们喝过茶,吃过饭,去过酒吧,我没有别的想法, 就是想找个女人聊聊天,但聊不了几次就觉得索然无味,就这样过了近半年,直到 遇见你。那天看见你的名字就觉得亲切,没聊两句就被你的轻松与幽默吸引,当你 说你正在写一篇有关经济的文章时,而且还是个女博士,就更觉得好奇,于是跟你 要了电话。我的舅父是个大学教授,从小我就对知识分子有种特别的景仰,他们家 里总是堆满很多的书,我喜欢在书堆里玩。遗憾的是,由于玩心太重,虽然大家都 垮我聪明,但我也没有读什么书,高中毕业就进了政府机关,混了张大专文凭,却 也够用,虽然想读点书,但总是静不下来。 第一次见你的感觉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虽然不算漂亮,但谈吐幽雅,穿 着也很有品位,那天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摇下车窗,看着你走进大门,突然觉得天 也蓝了,心情也舒畅起来,就象喝了一杯上等铁观音那么舒爽。给你送苹果的那次, 当你随意地将我领进你的家们,心无城府地象对待一个老朋友,我被你感动了,感 动于你对我的信任。但你的家给我的感觉与想象相差甚远,本以为你这样一个举止 优雅,又在国外呆过的女人应该住在比较考究的地方,可你的家,虽然房子比较大, 但却显得简单、清冷,没有一点生机,我当时心里就掠过一丝怜惜的感觉,这么一 个可爱的小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就住在这么清冷的屋子里。再看看你电脑前堆满的 书和黑到面颊的眼圈,我就觉得,这个小女人需要人的照顾,我是个男人,我应该 照顾她,我有责任令她快乐。 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能聊得那么投机,本来我想,女博士一定是充满书卷气的, 可你跟一般人也没有什么一样,只是觉得你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你的话, 也总是话中有话,好象表面有一种意思,可深想下去,却又有另外一层意思。再一 次去你家的时候,我带了花也带了花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们家添一点 生机,当你对我说这是你平生收到的第一束鲜花时,我开心极了,看着你娇小的身 影,就产生了想拥抱你的冲动,我不是个好色的男人,当时,就真的只是想抱你一 下,象抱一个孩子,或者一个精美的工艺品,但你却推开了我,我羞得恨不得找个 地缝钻进去,在中国,拥抱还是有很深的含义的,于是,我急急忙忙找个理由走了, 但心里一直觉得懊恼,不知道是因为被拒绝,还是因为自己的卤莽。 自从和那个女孩之后,我曾经暗下决心,再也不碰爱情这个东西,所以,从见 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着跟你只做朋友,绝对不会牵涉到婚外恋。不过,后来, 我真的相信了你说的,人的感情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记得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 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你说跟网友聊天,我当时突口而出:认识我了就不许跟别 人聊天。我都被自己的这句话吓坏了,我发现我有了嫉妒之心,我有了占有的欲望, 天,我害怕起来,爱情,往往是从这两种感觉开始的。于是,我停止了每天给你打 电话,停止了给你发短信,我一方面不想任由自己的感情发展下去,另一方面,却 又希望着你能给我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但我又不敢奢望,因为你几乎没有主动给 我打过电话。但出乎我的意料,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你的短信来了,问我在哪 里?我当时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可我不敢给你回这个短信,直到你又来一个短 信说你生气了,还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我既不想跟你恋爱,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矛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给你发短信说我在开会,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想 得更多,心思更缜密,只是他们不愿意表达出来,这个社会告诫男人要粗线条,否 则就会被认为不象男人,谁愿意自己被人说成不象男人呢? 当天下午我还是去了你的家,那天你在家写东西,脸色很阴沉,我不知道你不 高兴的原因在哪里,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那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飘忽的 眼神意味着什么,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你,不知道是该来还是不该来。在去陪你送你 接儿子的路上,你突然说,我们不要来往了。我听了,觉得心里一沉,什么也没有 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难道你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还是不喜欢我 这样的人?我一直听着你说,直到你走下车,我才感到心口剧烈的疼痛,比丢了一 个宝物还难受,我在车里大喊了几声,希望能减轻痛苦,但一点用也没有,于是, 我回到单位,给你写了封信,我只是想把我的感觉告诉你,即使你不再理我,我也 只是想把我的感觉告诉你,告诉你我爱你,也恨你! 我本来想把信放在你家的信箱里,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去取,但电话一打通,你 的声音那么温柔,柔的令我心颤,你对我说,你自己送过来吧。我欣喜若狂,又惴 惴不安,好不容易等到你儿子该睡着的时间,按了你的门铃。你的脸红扑扑的,与 下午的冷漠判若两人,我根本来不及去细究你情绪的变化,只被你的迷离眼神所牵 引,那天晚上,我拥抱了你,我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醉酒的状态,可是我心里有一 个声音在高喊,不能迷失自己,不能!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在家门前的小路上 徘徊了很久,想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就是热乎乎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那 天晚上我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