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寂寞 因为贪杯,我有些微醉。 微醉的原因,是因为今晚与天意的可总谈成了一笔50万元的广告合同。屈指算 来,我又可以拿到2 万元的提成。 别小看只有2 万元的提成,这对我和苏颜来说,可是整整一年的房贷款。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等信号通行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把那个装有50万广告 合同的公文包死死的拽在怀里,左右看了看,生怕有陌生人走近。 直到出租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前,司机提醒说到了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般的 “哦”了一声,表示知道。随即看了看价码器。价码器上显示15.6元,我丢给司机 20元,说了句“不用找了”,便麻利的开门下了车。 初秋的夜风幽幽袭来,单薄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把公文包抱在怀里,掏出手机给苏颜打电话。我本想说:“老婆,给我泡杯 茶,我马上就到家。”可电话那头却久久的没人接听。 于是我快速奔向家,打开防盗门,家里却是漆黑一片。 我以为苏颜是因为劳累而等不了我回家而早睡,我便捏手捏脚的走进卧室。 原本我想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颜,然而在若大的双人床上,并没有 苏颜的身体,而是被褥的整整齐齐。 那瞬间,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 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可是就在黑夜如昼的刹时,我却看见苏颜坐在沙发上, 正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说:“想吓死我啊,真是的。” 苏颜就没有表情的笑了一下,用手指指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我在苏颜的身旁坐下,想去搂她的腰。我说:“颜,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 赚了2 万。”我得意的向苏颜拿出了那份合同。 我以为当苏颜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高兴得欢呼雀跃。因为以往当我拿着每一 份合同向苏颜汇报的时候,她都会像个孩子般天真的又笑又跳。 可是这一次,苏颜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是吗? 那恭喜你了。” 然后挣脱我的双手。 我知道苏颜今晚有些不高兴。以往再晚,她也要开着灯等我回家,而当我回到 家的时候,她总是又粘有问,可是今晚,她的表情却严肃起来。 我看苏颜,问:“怎么了,颜?” 苏颜说:“道奇,今晚你是多少次在午夜十二点以后回家的了?” 我摆摆手,说:“这个……还真不知道,应该是很多次了吧。”我抱歉的对她 笑了笑。 “是第九十九次了,加上这一次。”苏颜说得掷地有声。 “有这么多吗?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没冤枉我吧?”我嘿嘿的笑。 苏颜就泪眼婆娑。她说:“一个幸福的女人,是需要爱和温情包围的,而你给 我的,除了这座空荡荡的房子,就再无所有,道奇,你不知道,每晚我有多寂寞。” 听苏颜这么一说,我的心开始疼痛起来。 我把苏颜拥在怀里,我说:“颜,其实我也何尝不想像别的男人那样整晚守在 你的身旁,可是我不能啊,现在竞争那么激烈,生存那么艰难,我们需要钱,不说 别的,就这房子,就是二十多万,不努力些,我们拿什么来还银行的贷款?” “你这算是脱词还是辩解?”苏颜扭头问我,她说:“我知道现在竞争是很激 烈生存很艰难,可是就算再激烈再艰难,我们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去作赌注,是吧?” 我看苏颜的眼神,知道她话里有话。我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苏颜看着我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奇,你老实告诉我,在外面你是 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我差点笑出声来,可是看见苏颜的一脸正经,我还是忍了回去,我知道这个话 题的严肃性。 我没有直接回答苏颜的话,只是反问她,我说:“那你说呢,我在外面可不可 能有女人?” 苏颜也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起身走向阳台看窗外的霓虹,她说:“人是亦变的, 就像几年前我深信那个时候的道奇是爱我如一,而如今,却迷惑了一样,开始分辨 不清生活的真真假假假了。” 我似乎看见了苏颜冰冷的眼神。这种眼神,依稀记得是在大二的时候见过一次, 那是因为苏颜看见我跟一个英语系的女孩子晚上在一起散步,第二天苏颜馈赠我的 那个眼神。 我突然觉得这个房间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沉重的原因不是因为话题的沉重, 而是苏颜语气的沉重。和苏颜一起生活了四年,还没见到过她的语气这么的沉重过。 我问苏颜,我说:“你是不是听见别人说了些什么?” 虽然没看见苏颜的脸,但我似乎看见了苏颜惨淡的笑容,她说:“以前听强说 的时候,我始终不信,总以为他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今晚却是我亲 眼所见,你们在一起喝咖啡,然后去河边散步,只是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我取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沉默。我不知道如何来回答苏颜的这个问题。因为 事情确实就像苏颜所说的那样。可是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所房子。 可是现在,让我如何对苏颜坦白? 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对苏颜有所隐瞒,可是不隐瞒,我们谁又能知道今天不 会发生这样的对持?谁又能保证苏颜不会这样的质问? 我走过去,与苏颜并肩站在一起,没有拥抱没有牵手,就那样看着窗外的霓虹 灯闪烁。 苏颜扭头看了看我,然后看着窗外的霓虹,她说:“你看,窗外多美,可是谁 又知道,这浮华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暗和迷惑。” 我说:“是的,可是你要知道,没有浮华,就没有阴暗和迷惑,就像你今晚看 见的一样,如果没有你看见的那一切,也就没有今晚签订的这份合同,没有那一份 份的合同,也就没有我们的这套房子,还有这幸福美好的生活。” “也许你是幸福的,而我,却是寂寞的。”苏颜如是说。 “也许是我没有太多顾及你的感受,可是颜,你却要相信我的真诚,不管现在 或者将来,我对你都将会始终如一,不管你信与不信。 “是吗?难道你的真诚就是每晚去陪别的女人吃饭聊天散步喝咖啡,然后夜深 人静的时候回家告诉老婆你今晚又赚了多少多少钱,是吗?难道在你的真诚里除了 钱房子,就再无所有了是吗?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每晚去陪别的男人吃饭聊天散步 喝咖啡,你会怎样?道奇,你不觉得你的那种解释,有那么一丝牵强?”苏颜冷笑。 我知道我再说下去也别无意义,就这个话题也没必要再彼此纠缠。而是彼此都 需要时间思索。想想一起四年的生活,还没必要弄到那反目成仇的地步。 于是我对苏颜说:“颜,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爱不够真对你的情不够纯,那么, 你可以不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想,我要对你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回屋,熄了灯,开始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