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 冬晨的阳光暖暖的升起来,我悠闲的起了床,然后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早餐过后,就开始清理起房间来。 自苏颜离开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清晨阳光升起的时候起床了,更别说还给 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以往的时候,周末难得有休息,所以一逮着机会便是蒙头 大睡,有时候睡得直到夕阳下山才懒懒的起床。 我突然发觉了一个人独处的好处。 早上的时候,可以早早的起床,也可以懒懒的睡觉,不必再因为他人而撑着朦 胧的睡姿,硬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做着人生中那永远也做不完的事情,也不必再 为因自己制造的声响而怕影响到他人的休息。这个时候,你可以随心所欲。心情好 的时候就给自己做一顿丰富的佳肴,不想动的时候一包泡面就足可以打发,还不必 担心别人会扰乱自己的思绪。 这样的日子确是逍遥,可却也是孤独的。孤独到连整个屋子里都感觉不到一点 生命的气息。 以往一有时间就是睡觉,好像出了睡觉就再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来做。那个 时候,因为空余的时间都被睡眠夺走,还感觉不到孤独的存在。可是现在,当自己 做完那该做的,再找不到事情可以来做的时候,踱步在空寂的房里,所谓孤独便袭 卷而来,无法阻挡。 我就思虑着出去走走。只要出去,哪里都好。 于是,我就漫无边际的走在街上。抽着烟,悠闲的拖着步子,不知道哪里才是 尽头。 因为是周末,街中车来车往,街边人流如梭,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时不时的, 还会有一对相依相拥的情侣携手走过。 我忽然就心生一种羡慕。 我忽然就万般感叹。 感叹这人生,是那么的不可琢磨,这爱情,是那么的不可定数。 我想,如果当初苏颜不是那么的疑心,如果当初苏颜不那么绝离而去,那么,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在这绚烂的爱情中,肯定也少不了我们欢乐的影子。 可是那一切毕竟成为现实。今天已经成为了记忆。 “是的,那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我这么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北京路, 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因为临近元旦,所有商家都各自打出了招人喜爱的巨型促销广告,连橱窗上也 洋溢着新年来临的气息。 可是我没想到就这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碰到了琳,她拉着一男人的手, 那男人则大包小包的提着好像是刚刚购买来的衣物。 她在身后拍我肩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琳。她微笑着看着我。 那一刻,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琳笑笑,回答,样子很媚:“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回来?不习惯吗?”我问。 琳就转身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嘀咕了几句,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匆匆离去。 琳一直没跟我介绍和她牵手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没说,我也没问。但我想,能 被一个女人呼来换去的,除了爱人,便是情人。 “不,是我跟这座城市,注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因为被爱而学会了如何 去爱。”不约而同的,我和琳挪动步伐,慢步前行。 她说:“道奇怪,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去。” 我默然应允。 琳就边走边给我讲述她这次出去所遇到的人和事。 我听出了她是因为一个男人而选择了回来,因为爱情而又回到了这座曾经熟悉 但却悲伤的城市,继续她的生活。 人生的际遇好像就是这样,当你悲伤的时候,迷茫也就随之而来,当你清醒的 时候,呈现给你的,即是万里晴空。人生多无趣。 时间过得很快,在琳的故事中,不知不觉,我们就来到了一家咖啡吧,选了个 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壶咖啡和两份简餐。 趁着空闲的当儿,我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看见,琳从她的包里也拿 出了一包烟来,取出一支点上,姿势优美的吐着烟圈。 随即,她说:“道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不问刚才跟我一起的那个男人 是谁。” 我就笑,我说:“我问有用吗?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也没有用,如果你想告诉 我,我不问你也自然会说。” “呵呵,也是。”琳回答。她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他应该算是我的什么 人。是啊,他该算是我什么人呢?”琳这样反问自己。 品着苦味的咖啡,和着缭绕的烟雾,我知道琳心里一定很痛。 可是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此刻或许我什么也不该说。想想自己今天这个样子, 我还能够在别人面前说些什么。 唯有沉默。 琳独自好笑,自言自语:“不过这样也挺好,有人疼有人爱,衣食无忧,何乐 而不为呢,人生不就应该是这样。” 随即,她把话题一转,问我:“道奇,你还爱她吗?”我知道琳是在说我和苏 颜的爱情。 我没有回答苏颜的话,而是想到了琳上次在离开的时候给我发的那个信息及今 天的问话,我想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和苏颜的爱情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于是我问琳,我说:“是不是在你上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苏颜和强的 事情。” 琳不否认也不肯定。她只是回答:“人生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我们没有必要去 事事强求。” 我懂琳的这句话。 爱情,永远都没有对和错,有的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或者是在错的时 间遇到对的人。 于是我就想到了那句话:也许懂得原谅别人也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原谅,懂得 关怀别人也是对自己的心灵的关怀。就像有些失去是注定的一样,若是无缘,终是 相聚也是无法会意。 于是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对琳说:琳,但愿爱你的人更爱你。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强就是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摁下了拒听键。除了在开会不说,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接听强的电话。这个 时候,我依然固执的觉得我们已经无话可说。虽然心灵深处,我已经原谅了他和苏 颜。 可是我刚把手机塞进包里,那沧桑的音乐却再一次划破寂静空间。整个会议室 的人全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吴总的发言再一次被打断,脸色铁青。 我知道我不接强还一定再会打过来。于是我抱歉的对所有人说了声对不起,然 后快速开门离开会议室。 来到过道,我摁下接听键,没好气的吼,我说:“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在开会 吗?” “我以为你不接我电话。但是现在不管你再忙,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立即过来一 趟,苏颜刚刚被警察给带走了。”强在那头焦急的说。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警察带走了?出了什么事?”我问。 “我怎么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啊,你赶快来吧,他们刚走。” “你他妈的说什么?苏颜被警察带走了你竟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不知道 为什么,我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吼道:“你他妈的还算是什么男人?自己的女人被 警察带走了竟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强,苏颜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 跟你没完。” 我把平时积压在心里的不痛快瞬间全泻了出来。 “你快来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一起想办法弄清楚警察为什么带走苏颜才是 首要任务,你快下来,我就在你楼下。”没等我说话,强挂了电话。 来不及多想,我跑去会议室,把轻况简单的给吴总说了一下,就飞奔下楼。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的着急。 来到楼下,强的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我拉门上车。嗖的一声,车身飞了出去。 没等我问话,强先说了。他说:“我和颜正在公司上班,就突然来了几个警察, 在核实清楚苏颜的身份后,不由分说,就把她给带走了。” “哪个派出所的?”我问。 “好像是西城区的。” “那他们没说为什么要带走苏颜?”我问。 “我问了啊,可人家不说,苏颜也一字不提,真是急死人了。”强拍打着方向 盘。 我就没有再问。我知道,再问也是白搭,对于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还 能指望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我就抽烟。一路无话。 一根烟的工夫,车就在西城区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我就和强一起去打听 关于苏颜的事情。 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了关于苏颜的问题。原来苏颜是因为盗窃商业机密,被 原公司给告了,现在已经押去看守所了。 我和强又去看守所,希望能见到苏颜,想问清楚这到低是怎么回事。可看守所 不让见,我和强只得原路返回,再商议别的办法。 强把车停到了他的楼下。他说:“道奇,别着急,这种事急也是急不来的,要 不明天再商议怎么做?” 我打开车门,走到强的面前,不由分说,一拳就打在他的下巴上。不为自己, 为苏颜。 我看见丝丝血迹从强的嘴角流了下来。 他没有还手,只是用手试擦着嘴角的血迹,苦恼的笑。他说:“道奇,你这一 拳打的真好。” 我怒目而视。我说:“我打你,是要教会你怎样的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逃避 和推卸责任都不是男人所为。你说,你刚说的那话,像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说出来 的话么?” “你说,那你要我怎么做?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都没弄清楚,我们又能做什么?” 强抬头,看着我的眼神。 “那是你的事,也是你首先要去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我冷笑。 说完这句话,忽然之间,我发觉自己很荒唐。这一切,关我什么事? 我矛盾起来。突然后悔自己刚才所做的那一切。 “我是谁?我为谁?我为什么要陪他这么东奔西跑?”我这么问自己。 “作为进去的女人的男人都如是说,都如此的漫不经心,那我,道奇,凭什么 就要来插这一档子事?难道就因为曾经我们是爱人?可是就算曾经我们彼此深爱, 可现在,我们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既然什么也不是,那为什么,我还来自 找没趣呢。”我矛盾着。 以往的时候,我以为爱突然间消失了,不见了,褪去了,在没办法感受的时候, 心便会逐渐空了出来,留给自己时间可空间,好好疗伤。可是现在,当昔日的爱情, 因为某种因素而感受的时候,却又发现是那么的疼痛和矛盾,那样的苦苦挣扎。是 不是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失去了,就像丢掉了一件心爱的物品,虽然 遗憾,但是不会痛,而爱一个人,当失去了,就会留下一个伤口,永远都会隐隐的 痛……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懂得珍惜才失去了爱。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失去了爱才懂得珍惜。 于是我就得出一个道理:原来爱和不爱,都是空闲的人们自我折磨的方法。 于是我就得出一个结论:爱情就像一根橡皮筋,相爱的时候两个人把它拉得紧 紧的。当爱情不在了,任何一个人先放手,留下的那一个都会被橡皮筋反弹回来的 力量狠狠击痛。索性,在对方放手的时候,你也得同时松手。 何必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再次而伤害自己呢? 于是,我没有理会强,独自离去。 突然的,我被公司辞了职。 也似乎只是在那瞬间,我就感觉到了生存成了问题。没了工作,每月那高额的 住房贷款拿什么来还? 可馨就在那个寒冷的午夜时分发来了短信,她说:道奇,突然的,我想你了。 看着可馨的信息,突然的,我哭了。泪就那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原来需要一个人来抚慰。孤寂的灵魂,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越 发是那么的显得孤寂。 没有去想什么后果,或许也顾及不了后果将是什么,在冰冷的夜风中,我敲响 了可馨的门。 看见可馨开门那瞬间憔悴的容颜,顷刻间平时里那男人的所谓尊严,在此时两 个同样孤寂的灵魂里猛然碰撞,瞬间便产生了不可言语的情愫。我把可馨紧紧的拥 在了怀里,潸然泪下。 她说:“不爱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说声不爱了就可以不爱了。但是 爱一个人,却是多么那么的艰难。道奇,你知道,我真的爱你。” 可馨轻泣。 我说我知道。“正是因为懂得了如何去爱才学会了如何拒爱。有些爱,不是说 爱就可以爱的。” “那你现在是在拒绝我的爱,还是在接受我的爱呢?既然爱,为什么就不可以 爱?”可馨问。 我知道可馨是在很单纯的看待爱情。看待爱情就不知道爱情的明天将会是怎样 的汹涌澎湃。曾经相濡几十年的爱情也会因为某些变故而宣告终结,又何况现在这 个以物质充斥世界的爱情定律呢? 这个世界,因为有太多的欲望,太多的诱惑。当有一天你我都抵挡不住这些欲 望和诱惑的时候,曾经为之付出所有耐心和精力来经营的爱情,都有可能在瞬间崩 溃,就会被自己一手断送。 谁能保证爱情能够天长地久? 只是可馨不懂得这个道理。她只是一贯的认为,因为爱,就可以爱。其实不是。 于是我对可馨说:“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寻找一个爱人,就好比去海边捡贝壳。 每个人都想捡到那个最大最漂亮的。但是最省心的办法莫过于捡到一个自己认 为漂亮的就带上它往回走。相信自己捡到的是最大最漂亮的,从此与它日夜相守。 从此,再也不去海边。可是当你真的见过海,在海边逡巡留恋过以后,就会知道, 真正要抵挡住这诱惑,该是要有怎样的恒心和毅力。” “你怕输不起我对你的爱?”可馨再问。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说:“不要因为寂寞而错爱,不要因为错爱而 寂寞一生。因为爱,是一种感受,是一种体会,是一种经历,既然爱,要的就是完 整,而不应该是那种即使痛苦也觉得幸福,即使心碎也觉得甜蜜,即使破碎也觉得 美丽的谎言。” 我们的爱情,要的是终身相守,携之与老。虽然我们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是 我们应该努力求索。 “你是怕我不能够给你完整的爱?”可馨亲吻我的脸,苦涩的泪迹沾在了我的 脸上。 “不是怕,而是你不能够给,也给不了。”我终于把话挑明。 我说:“我们的爱情,是不现实的,这对我们,都不公平。我们不是在一条起 跑线上。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是平平淡淡,你的爱情是轰轰烈 烈。就像夜空的皎月,当我们迷恋它在草叶间的影子,它却行在天上;当我们仰望 星空,黎明却已到来,如果恰好我们的视线,能与皎洁的月华相对,我们将此归功 于命运,并称之为幸福。可是我们终究没有交接。所以注定,我们无缘。”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有的人,我们一辈子也等不来,而有的 人,等来了,却又不懂得珍惜。道奇,那是不是,今晚过后,明天,我们就是陌路?” 可馨趴在我的肩头。 “不知道。明天的事,谁又能够知晓。”我感叹。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今晚干嘛来敲我的门?” 面对可馨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我想,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就像可馨说的一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敲她的 门。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唯有沉默。还有眼泪。 待泪落尽,相拥完毕。我准备离去。 可馨没有挽留。 走了几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我看到她呆呆地站在路灯下,孤单的让人 心疼…… 追忆昨日种种不禁失声。明天,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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