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郑小燕:在酒会上被乱箭齐发(3) 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叶玫瑰急火攻心地要向四周围攻的女人们显摆也或者是表明:“他是我的,” 或者是“他已经有了我,你们就别——” 这一举动非但没有让冯威龙觉得暴露了他俩的私情,对他影响不好,恰恰相 反,反让冯威龙浑身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脸上泛着桃花般的晕泽,眼睛闪闪发 亮地流露出荣耀和自豪。 毕竟,叶玫瑰是在场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虽然其他的女人也各有千秋。 在符合社会准则的道德伦理背后,还滋生着另外一种理论:对权色交易是不 齿的,只是作为男人,能占有到漂亮的女人,不是一种自豪么?女人中那能傍上 有权有钱的,不是女人堆中姿色出众又会行事者么?贪官是遭人唾弃的,但那有 条件能贪到手的,在事发之前,在亲戚朋友们面前,不总是有着隐隐的显摆么? 饭桌上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但又分明有一根火药的线头已被燃着了,空气 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泛着浓浓的火药味。 最先失态的是叶飞舞,虽然她现在跟冯威龙之间还什么也没有,仅因为她坐 在董事长的座位旁边,仅因为冯威龙对她肩膀上的一拍,就好象她对这位董事长 已经拥有了某种占有权似的。她对叶玫瑰的妒恨像一团火般腾地燃了起来,且毫 无城府、丝毫也不遮掩地当场便发泄了出来:“哎呀,你的头发都分岔了!” 即便叶玫瑰根本不搭理她,她还是张牙舞爪地东一耙子西一扫把地出口伤人 :“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啊!” 虽是伤他人,但空气中裸着叶飞舞自己声音中的疼痛及嫉妒得呼呼喘粗气的 声响。 “吃饭的时候别嗑瓜子了!烦死了!”又响起了小刁尖刻的充满敌意的声音, 手中的筷子啪地被摔在桌子上。 郑小燕的身体就是一激灵。“凭什么,一个助理可以张狂到这种程度?”她 心里就打了一个问号,“难道跟威龙之间真的——”她不敢往下想了。 郑小燕勉强支撑着坐在那里。 “玫瑰长得真漂亮,给人惊鸿一瞥的感觉。”吕麝发出讨好的赞扬声。但那 声调怪里怪气的,外人又明显听得出,那赞扬里含着嫉妒噙着痛楚。内心里巴不 得把对方踩在泥里的,嘴里却还得夸对方高。自己跟自己别扭着,反倒显出可怜 与卑贱。 郑小燕拿过瓶子给自己倒满了,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了,又给自己接着倒,一 杯一杯地,故意买醉。 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沈三和宋晓晨,把一切细微也都看在了眼里。 四、酒会散后 1 场合总算散了。 大家一块儿出了酒店的门,夜风迎面扑来。 一辆车闪着刺眼的车灯飞驰而来,受刺激太多、也喝酒太多的郑小燕摇摇晃 晃地径直向着那辆车走去。冯威龙上前一把抓住她躲闪开了。 那辆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郑小燕的身旁,“找死啊!”司机气恼 地骂了句。 “我就想找死了,有本事冲着我来呀。”平时斯文的郑小燕靠酒精壮胆指画 着嚷。 “神经!”司机又气恼地说了句,开走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叶玫瑰喝得多了,我得去送她!”冯威龙说,竟抛下 郑小燕,抛下众人,急不可待地惟独将叶玫瑰揽上了自己的车,绝尘而去了!在 众目睽睽之下! 这众目,有郑小燕的,叶飞舞的、宋晓晨的、吕麝的…… 郑小燕和宋晓晨各自躲在一棵树后,心怀各自的忧伤。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收敛些!就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吗?”郑 小燕躲在一棵树后,冲着他俩的方向,跺着脚,心如刀绞地无声嘶喊着。那一刻, 她真实地体味到了,什么叫妒火如焚。她一手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用拳头一下 一下地擂着那棵树。 而宋晓晨心里喊着:“这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吗?一天天的,去看自己的 仇人跟另外的女人怎样亲密相处,或者,最好的方式是远远地躲着?眼不见为净。 可是,小篮,我要为你报仇啊!哪怕是戴着镣铐跳舞,我也要跳下去。” “呸!”地一声,小刁冲着叶玫瑰远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以后可得小心了,难说这位会在冯总的耳边吹什么枕头风!”吕麝在旁阴 阳怪调道。 或者,终究还是有情感的美丽的?这么美丽聪明的一个女人,这么能干优秀 的一个男人,怎么不可能磨擦出情感的火花来呢?只是世俗本身扭曲、污染了这 份关系? “叶玫瑰在单位上的职位,就是靠这个换来的吧?”叶飞舞将这句话,和一 粒瓜子皮同时吐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去。 宋晓晨躲开众人的注意在后面悄悄跟踪着叶飞舞而去。 2 夜晚的街道上,喝了些酒的沈三晃晃荡荡地走着,那个标志性的人造革黑皮 包已被他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沈三一边晃晃荡荡地走,一边懊悔地用自己的两手左右开弓地啪啪扇着自己 的耳刮子: “沈三!你这个小瘪三!老瘪三!你不想活啦?竟敢招惹冯总身边的女人? 冯总是什么人物呀?他轻轻动一个小拇指头,就能把我这只大蚂蚁活活地捏死! 平时给他烧香都怕他不给开庙门,他的女人你还敢伸手?确实该把你的脏爪子剁 下来!把你的脏爪子剁下来还治不了本的话,就把你这个老公猪给阉了!” 惹得旁边的路人认为他是个神经病,都远远地躲着他。 终于打自己打得没力气了,沈三忽然就蹲在马路牙子上捂着老脸、咧着大嘴 嘤嘤地哭起来了:“我该怎么办啊?万一冯总发现了什么,再不给我工程干了, 我可怎么活呀?” 这个六十三岁的男人久久地哭着,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无助凄凉,哭得夜鸟 也支起了耳朵,想弄明白他为什么哭。 3 .? 眼前的叶飞舞确实是先前的那个叶飞舞 夜黑如墨,叶飞舞在一个狭窄的街道上走着,一双脚在后面跟着她。 叶飞舞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害怕地跑起来。 跑了一会儿,终于将后面的跟踪者甩掉了,叶飞舞刚喘了口气,定了下神, 忽然,一个人影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是绕道而来的宋晓晨。 “叶飞舞,你还我的钱!”叶飞舞道。 叶飞舞先发治人,上前气冲冲地质问道:“宋晓晨,是你告诉的我父亲,让 他找人把我抓回去关起来的是不是?” “谁告诉你父亲啦?”宋晓晨疑惑道,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被炸掉了哪。” “什么炸不炸的?肯定是你!为了阻止我去见冯威龙,就让我父亲把我关起 来了——瞧那天晚上你听说我要去跟冯威龙见面时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是你!” 宋晓晨依然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的样子:“乱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你还我的钱!” 叶飞舞一副无赖的样子道:“钱早就花光了,以后有了时再还你。” 宋晓晨一把抓住了叶飞舞的肩膀,凶道:“别给我打马虎眼,现在就还我!” “那,好吧,跟我来。”叶飞舞说。 宋晓晨跟着叶飞舞进了她的租住处。 “你先在厅里等我一会儿。”叶飞舞语气细柔地对宋说,自己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内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宋晓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叶飞舞才沐浴完了头发湿漉 漉地出来了,腰间用一个浴衣潦草地系了下,半截胸乳露在外面。 叶飞舞径直走向宋晓晨,忽然就解开了浴衣,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了宋晓晨的 眼前,又在他面前转了三百六十度,眼风挑逗道:“用这种方式还你那笔钱,成 吗?” 宋晓晨惊骇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只这一个细微,宋晓晨便确认,眼前的叶飞舞确实是先前骗自己钱的那个叶 飞舞。并且,她的后背上有那块明显的胎记! “你的作派,一点也没有改!”宋晓晨不屑道,起身一把拉开门仓皇地逃出 去了。 4 冯威龙揽着叶玫瑰站在一套崭新的公寓楼的单元房外,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我过去开发的楼盘中自留的一套,给你白住了,家具也都是现成的,进来 看看喜欢吗?这就是我今晚要给你的惊喜!” 房子内雅致温馨,但面积只有四十平左右,何况也仅仅是不交房租的“白住”, 叶玫瑰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她还是雀跃道:“喜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每一 丝空气都是甜的。”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冯威龙将一串钥匙交给叶玫瑰,又从那串钥 匙上解下一把来放进自己的兜里,神情温柔道,“也是我的家。以后,这套房子, 还有你的人,随时向我敞开着,行么?”说着,一把搂过叶玫瑰便要吻。 出乎意外地,叶玫瑰挣脱开这个渴望已久的环抱,将冯威龙搡出了门外,俏 皮道:“这和你的初夜,我要明天晚上在你家过!”说罢,将门关上了。 冯威龙黯然地只得离去,但他的眼睛很快便腾地一下亮了!是灼灼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