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叶玫瑰:向冯威龙讨要公道的遭遇(3) 忽然,“扑”地一下,一根燃着的火柴自天而降,打着旋地向她袭来,点燃 了叶飞舞的头发,后又燃着了她的衣服—— 火焰噼噼啪啪地燃着叶飞舞,像烧一大捆柴禾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被烧得手足舞动着的叶飞舞发出一阵阵的残叫声—— 最后,那团火焰躺在了地上,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救命啊!”叶飞舞的残叫声越来越微弱—— 终于,那团火焰失去了生命力,成了一小堆灰烬。 …… 跟前是披头散发的叶玫瑰狞笑着的脸。 她看着手中就要燃尽的两根火柴,陷入了某种冥想般的快意——原来是她的 一场幻想。 一只蚊子在她的身边嗡嗡嘤嘤地叫着。 让她顿起烦躁,她拿起一个苍蝇拍便去打,只是那只蚊子在她周遭飞来飞去 地盘旋着,怎么打也不肯离去。 仔细看去,那只蚊子明明是长着蚊身却有着一张人脸的怪物,是吕麝的小脸。 叶玫瑰颓然地一下坐在了地上,充满了无比的挫败感。她气得脸色铁青着, 胸口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她热得大汗淋漓,全身酸疼,疲乏得几乎耗尽了最后 一丝力气。 “活着就是为了硌硬你,”小怪物看着叶玫瑰的窘态口吐真言,幸灾乐祸地 忽然就唱起歌来了,“硌硬你!!硌硬你!!”小怪物边唱边快乐得手舞足蹈起 来。 “硌硬死你,他就是我的了!” 小怪物,也就是长翅膀的叶飞舞忽然停止了歌唱、敛了双翅,站在叶玫瑰跟 前的地上,小老鼠般仰着小脸恶狠狠地尖叫道,面露狰狞。 …… 披头散发的叶玫瑰正挥舞着一个苍蝇拍满屋里转着打一只蚊子,其实也就是 一只蚊子。 六、又一轮上门闹事的后果 1 下班时间,员工们纷纷走出了大门外。 冯威龙开着车也夹杂在里面。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大门外拦截住了车,是叶玫瑰,她上前质问冯 威龙: “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样坑我,你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么?你当初对我 的承诺哪?” 冯威龙极力维持住自己的镇定,厉声喊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保安, 把这个扰乱秩序的精神病患者拖出去!” 门卫处就有几个穿制服的保安冲上前去。 叶玫瑰摆脱开保安的推搡,伤心地哭道:“你说你不认识我?!你竟然不认 识我?” 旁边下班的员工们纷纷冲这边看,议论纷纷:“这女人是谁呀?” “这不是以前的叶玫瑰吗?怎么成这模样了?” “报应!当初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 …… 分明有太多的话语,嘤嘤嗡嗡着。 2 一个记者招待会。 衣冠楚楚的冯威龙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身 处社会最底层时所受的诸多刺激给我的动力:以后,我一定要盖很多很多的房子, 给那些没有房子住的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记者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看他的眼神充满敬仰。众多记者的话筒和镜 头对着他。 叶玫瑰从藏身的暗处忽然就跳上台去,将一杯水泼在了冯威龙的脸上,大声 喊着: “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冯威龙其实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伪君子!” 茶梗耷拉在冯威龙的头发上,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淌着,那样子狼狈不堪。 四周一片哗然,纷纷将镜头对准冯威龙。 叶玫瑰得意地扬长而去! “这个女疯子!谁知道下一步她还会闹出什么事来?怎么办哪?”会散后, 冯威龙拿手绢擦着脸上的茶梗气恼道。 叶飞舞讨好地赶紧拿手绢也帮冯威龙擦着,在旁煽风点火道:“竟敢在太岁 头上动土!她有九条命还是怎么的?” 叶飞舞的这句话忽然激发了冯威龙的一个天大的灵感,他的眼睛闪着鬼火般 贼亮的光焰,道: “对了,她现在还算是单位的员工,我算得上是她的监护人,我想法把她送 到疯人院去!叶飞舞你哪,把这头黄头发染成跟叶玫瑰一样的黑长发,再买几件 她经常穿的衣服,冒充成她!这样,她方方面面那些煞费苦心地多年经营下来的 老关系户,老客户,你还可以接上茬重新利用,另外,为了安抚莺飞草长的那一 帮老员工,就说总经理还是原来的叶玫瑰,对外你的名字也改做叶玫瑰,造成一 副她甘心投诚的样子,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莺飞草长换汤不换药了,反 正你俩长得那么像,不知内情的人是不会知道我们使了个巧妙的调包计的!” “冯总,您这一招,实在是高!”叶飞舞兴奋难抑地翘着大拇指叫,“《西 游记》里的女妖怪就经常用这招!” 冯威龙沾沾自喜道:“小蹄子,想跟我斗?嫩了点!” 在门外,碰巧经过的宋晓晨无意中将这些话都听见了,他惊恐万分地赶紧脱 身离开了。 七、宋晓晨出手相救 1 叶玫瑰在街上茫然地走着,看到了旁边一家包子铺前热气腾腾的包子,饥肠 辘辘的她一掏兜,里面竟然一分钱也没有,可她实在饿得难忍——瞅着店主不小 心,从屉里抓起几个包子一瘸一拐地扭头就跑。 “嗨!要饭的!”店主在后面大喊,笑着摇摇头,“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干什么不行?竟然讨饭!” 终于跑到了一个偏僻处,叶玫瑰狼吞虎咽地吃起包子来。 一包热腾腾的烧鸡被递到了叶玫瑰的跟前。 叶玫瑰抬起头来,是心疼得双眼噙泪的宋晓晨。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我到处找你。”宋晓晨说,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叶玫瑰说。 “冯威龙,他真做得出!”宋晓晨道。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管我干什么?”叶玫瑰惨淡地苦笑道。 “谁说你一无所有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有剩下的命,而只要人活着, 就还有诸多的可能性。”宋晓晨痛楚道。 叶玫瑰像祥林嫂般神情呆滞地自说自话,重复着: “那一刻,底细终于裸露出来了——像一场大风,呼地一声狂卷而来,吹去 了那层厚厚覆盖着的树叶,裸露出了冰冷的事实,铁铮铮的,张着虎狼般狰狞的 牙齿。一根一根地,闪着寒光,再没有比这更坚硬的事实了,那么多的话语,像 是小蚊子,飞来飞去的,怎样起劲的飞,都改变不了铁的事实。” 宋晓晨警觉地瞅了瞅四周,见没人,赶紧扯着叶玫瑰到了一无人的角落,道 : “现在不是你报仇的时候!冯威龙要将你送到疯人院去!让叶飞舞换成你的 发型、穿你经常穿的衣服,冒充成你,将你那些多年经营下来的老关系户,老客 户接上茬重新利用,另外,也安抚一下莺飞草长的那一帮老员工,造成一副你甘 心投诚的样子。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莺飞草长换汤不换药了。总之,就 像《西游记》里的女妖怪经常用的那招!调包计!” “什么?他也太毒了!”叶玫瑰惊诧万分道。 “所以呀,你先躲躲,你住在哪里?我赶紧送你回去!”宋晓晨道。 宋晓晨拉着叶玫瑰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快点!”宋晓晨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出租车在街上飞跑起来。 2 叶玫瑰领着宋晓晨进了那间地下室小屋。 宋晓晨四下里打量了一眼,辛酸道:“这种地方你不能再住了,搬到我那儿 去吧,虽然我那间小平房破了些,可好歹是在地上的。我宋晓晨虽然没什么大本 事,可好歹也能照应一下你。” 叶玫瑰艰难地开了口: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除了你,没有人管我一下。我今晚就跟你过去,只 是担心会不会连累你?” “我绝不是那个意思——”宋晓晨想极力地辩解什么,“我让你搬过去,是 说我们可以轮流住,我晚上出去开摩的——” 叶玫瑰见状只得改口:“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去你那儿,这里地处 偏僻,更容易藏身。跟你,就这样远远地望着,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这就行了。” 她看一眼四周,自我解嘲道:“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本想接近和借助 于强势,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的,结果,那原本所拥有的,也一一失去了。”叶 玫瑰苦笑道。 “你等着,我会帮你出这口恶气!”宋晓晨恨恨地道,“我要让他为此付出 代价!” 宋晓晨的眼睛里射出一股冷气,将手中的拳头攥得嘎嘣嘣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