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出世 60年代末北方,3 月里的天阴沉沉的,寒冷、阴郁、无情 伴着冷嗖嗖的子夜,一间简陋摇拽的茅草屋内,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满脸爬 满汗珠的产妇正在生产,撕裂般的痛阵阵袭来,牙齿因痛紧紧得咬着下唇,一抹浓 艳血渗出,握满汗的手抓住被角,全身如风中飘浮的羽毛被痛苦吞噬而颤抖、无助。 在旁边喘着粗气的产婆边助产,边鼓励。 年轻的父亲在屋外厨房搓着手,踱着步,来回徘徊。 空气诡异而沉闷。 随着产妇不断用力闷哼地坚持,一声清脆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个瘦弱、 长长的、紧瘪着小嘴的女婴委屈地低嚎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的“粉墨登场”, 这个小女婴就是我。 疲惫的妈妈侧脸看着面前娇弱的宝宝,露出母性的微笑。 年轻的父亲凝视着孩子,疼爱地用手碰碰孩子的小脸,笑了。 生命如此美丽,灿烂如花,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有时也是父母的全部。 不是吗? 可爱的小女孩不知为什么?爱哭,整个一小哭人精。 也许是天性吧! 难怪,生长在这么一个困难的家庭能高兴吗? 现在隆重介绍一下我的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叫段铁林,来自关里河北农村,为生计到东北谋生,老家除了长辈还 有一群幼小的弟弟、妹妹(共8 个兄弟姐妹)。 那时还没实行计划生育,没实行改革开放,分田到户,所以贫困落后的局面到 处可见,农村实行大锅饭,有劳动能力的到生产队挣工分、分口粮。一年到头很难 吃到细粮,玉米面、红薯、大白菜、土豆……能吃到饱已是“阿弥陀佛”,赶上灾 年,颗粒无收,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槐树花,树皮皆成腹中餐,甚至有人流离 失所,四处要饭,当上乞丐。 也有人“闯关东”来到东北,寻求一片生存天空。20多岁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员, 带着家人的希望,怀揣着梦想,远离故土到东北成为一名铁路工人。 爸爸很聪明,好学,曾祖父就是一文人,读过私塾。过去的人重男轻女,爸爸 是家中的长孙,备受宠爱,从小也是饱读诗书。 为了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质,来东北后,爸爸边工作边念夜大,写得一手好字, 一手好文章,当工人,兼做单位的宣传干事,长得也是风流倜傥,可谓才子。 再介绍一下妈妈刘月英: 妈妈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性格温柔而倔强,眉清目秀,说话慢条斯理,文质 彬彬,如大家闺秀。 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这话一点不假。 某个春光明媚的午后,爸爸下班路上遇见婀娜多姿的姑娘向自己走来,似一片 玫瑰云彩飘然而至,灿烂,飘逸。那时的妈妈只有19岁,娇嫩如花,面庞美艳至极, 令爸爸怦然心动!这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于是在困惑年代,在花前月下,情窦初开的单纯姑娘在强烈的爱情的猛烈攻势 下终于禁不住诱惑,敞开心扉。 随后,妈妈把爸爸领到了家人面前。 结果当姥姥家人得知自己家漂亮的大姑娘竟然异想天开想嫁给一个无房、无钱, 农村还有几个10多岁的弟弟、妹妹需要接济的男人时,炸锅了,房盖要揭开了。 可铁了心的妈妈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真是一根筋,被爱情蒙住了双眼,只想拥 有一份真爱,用眼泪、绝食、吵闹抗争。 于是一个月后,见闺女日渐憔悴的面孔。姥姥说:“唉,儿大不由爷!以后过 不好可别后悔……” 于是年轻、美丽的妈妈在海誓山盟的爱情海中,与爸爸喜结连理,做了幸福的 新娘。 可是妈妈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段刚开始就得不到祝福的婚姻、这份倔强,这份 冲动恰恰为自己的孩子埋下了悲剧的伏笔,她嫁给了一个缺乏责任感的男人。 可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