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今天放牧梦想 耳边,风温柔的打着呼哨。多尔坐在吴一翮社长摩托车的后座上,有些吃力的 侧耳听着吴社长的问话,时不时重复着“什么”。初来乍到的多尔被吴社长驮着穿 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在这个有些陌生的南方城市多尔开始掉向。 车驶过一条坑洼的残存一些水渍的街巷,停在了一排坐北朝南的将军楼下面。 视野近处是有些岁月斑驳的白石灰沙子墙体和一个两扇开的铁栅栏门。吴社长熄了 车,边拔着车钥匙边向身后的多尔说:“到了。”多尔从摩托车后座上迈下腿来的 时候,已经下车的吴社长快步走向了那道铁栅栏门,从门缝里旋转开了挂在上面的 铁锁。在吴社长的引领下多尔迈上台阶走进了一楼的大厅。 精心装修过的大厅,地面上铺着镌刻精美花纹的白色瓷地板砖,四周墙体上钉 着枣红色的木板,墙角有些考究的钉上了金色的铁条。此时的这个大厅显的非常忙 乱,大厅东侧堆着一人多高的报纸,对着入楼门口的右侧有三四个人繁忙的分捡着 报纸。随着社长和多尔的进门,他们抬头瞄了一眼又回头忙着自己的工作。 “大家都停一下”,吴社长说完这句话,那些忙碌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转身看着他和多尔。“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多尔”,吴社长说。“你好”,多尔向 离他不远的两位中年妇女一一问候着。“这是总编助理萧若”。多尔向那个冲他微 笑的大眼睛的女孩伸出了手。她站起身来礼貌的伸出了白皙的右手。他们轻轻握了 一下,这是一个体态丰满轻盈漂亮的南方女孩,她闪烁的大眼睛下面藏着狡黠的智 慧。这就是萧若或者说是南方女孩给多尔的印象。“你老家是哪里的”,萧若边向 信封里装着报纸,边用纯正的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多尔随口说出了自己故 乡的名字。她眨了眨眼睛,但又不好意思再问的表情让多尔知道她是没有听懂自己 的话的。多尔的普通话依旧是方言浓重的话音,他不得不重复了一边。也就是从这 以后,身在南方的多尔为了和别人沟通的需要刻意练说着普通话。乃至于多年以后 他在故乡的省城行走时,朋友和周边的熟人一开始都以为他是南方人。 饭桌摆放在一楼堆放报纸的大厅里。报纸分捡完后经过司马轩他们收拾过的大 厅已经没有了多尔刚到来时的杂乱,报纸被有规则的码放在木制箱盒上面。大厅东 南墙角有一堆包着牛皮纸的报纸,从外表看可能是从印刷厂印刷出来后就被运到这 里,一直没有分捡过。随后的两天,多尔才知道这些是《一路人》的宣传特刊。 在这张红色油漆的四方饭桌上,靠近中央的位置放着一盆飘着几片油菜和能看 见火腿肠的汤菜,四周依次是一盘干扁的青辣椒,一盘泛着红辣椒末的竹笋炒肉以 及一盘豆腐丸子和一盘满眼红辣椒末的腊鱼菜。随着骆冰阳和司马轩去厨房帮做饭 大姐拿碗筷的身影,多尔也跟着他们去了厨房,在他们的介绍之下认识了做饭大姐。 回一楼大厅吃饭的时候,这个全国青少年聚焦的校园文化之地只有骆冰阳、司马轩、 欧阳雪和刘雅梅以及多尔几个人。萧若和吴社长的家就是这个城市的,一下班他们 回家了。 骆冰阳盛饭的时候,推让之中他顺便帮多尔盛了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饭碗小 的让多尔有些感觉好玩。只有拳头大小的碗和多尔在故乡喝茶时用的茶碗一样。辣, 吃进口第一口菜就给了多尔这样的感觉。香,又忍不住要多吃,这是多尔吃了半饱 后的感觉。在这个好吃辣椒的城市,在同事们的微笑问话里,多尔吃了整整三碗米 饭。同时,他也发现刘雅梅整个晚饭时间只喝汤和吃辣椒,偶尔挑一些竹笋吃。后 来,关于刘雅梅,骆冰阳他们告诉多尔:她家是西平的,平时就因为他吃素的癖好 让他们没少跟着受罪,半个月遇不上大鱼大肉的一顿。她之所以能到报社来实习是 因为在去年8 月份,参加报社组织的那次全国青少年暑期文学夏令营时认识了总编 唐楚。在总编唐楚的邀请下她才有机会来报社做实习编辑。骆冰阳在私下也告诉多 尔:多尔没来报社的三天前,他们天天吃青菜,几乎没有荤菜,简直成了苦行僧。 随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多尔知道刘雅梅吃饭有一个原则:没见过的东西不吃, 没有吃过的东西不敢动筷子。譬如说辣炒泥鳅,且她是一个不喜欢吃肉的女孩,据 说仅是为了减掉一身贽肉,让自己体态袅娜起来。这样以来,也难怪为什么骆冰阳 他们善意的埋怨她。 晚饭在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打饱嗝里收场,这时的编辑部没有了上班时间的繁忙。 多尔帮着欧阳雪他们收拾完杯盘狼藉的饭桌,就在厨房里涮开了碗,刚倒掉剩余的 竹笋,涮了两下盘子上的油渍,欧阳雪从外边走进这个在将军楼后院简易厨房。她 边向里走着边对多尔笑说道:“多尔,盘子不用管。这些明天大姐会收拾的。我们 只是有空的时候注意一下炉火就行。”这个厨房里,没有液化煤气罐,只有一个时 刻不停的燃烧着的口径大约有十五公分的蜂窝煤炉子。 洗静了手,多尔跟随着在厨房洗完手的司马轩走出了厨房。他们一边说着家乡 的一些事情一边走在去编辑部的楼梯上。司马轩告诉多尔,吃完晚饭后的这段时间 是相对空闲的。现在编辑部里有很有很多报纸等待装信封和打包裹,今天让中巴客 车拖走的只是一些以前的地区偏远的老报纸订户。但这些要等晚上大家歇一会之后 再忙活。 “司马轩,在这里怎么打电话和外边联系啊”,多尔看着编辑部办公桌上被铁 盒子锁着的电话问道。 “办公室里不能打电话,只能接。要打电话就去电信局的电话超市,长途一分 钟一块二毛钱”,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的司马轩翘着二郎腿说道。 “周末打电话五折,每分钟六毛钱”,司马轩的声音刚落下,站在靠近编辑部 窗户位置的骆冰阳接话道。 “我想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去电信局的路怎么走啊”,多尔微笑着问道。 “走。我们陪你一块去。你刚来对这里不熟,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说着这 句话骆冰阳已经从窗户附近赶过来,来到多尔和司马轩所在的离门口四五步远的地 方。 坐在办公桌上的司马轩听着这句话,就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他们三个人一块 前后相随的从编辑部向一楼走下来。在下楼梯的时候,他们和上楼梯的欧阳雪挤在 了一楼和二楼中间那段楼梯上。 “你们三个干什么去啊”,欧阳雪扬脸问道。 司马轩用手指了指多尔说:“他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知道电信局在哪里,我 们陪他一块去。” “哦,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在欧阳雪的边上楼边嘱咐他们的话音里,多尔他 们已经前后不落一步的走进了一楼大厅。他们脸上洋溢着微笑边走边把 “恩” 声扔在了身后。 走出一楼大厅门口来到楼外时,刘雅梅正在一楼台阶平台的东侧摆弄着一株含 苞欲放很像玫瑰花的盆载月季。看着将要出门的多尔一行人,她礼节性的随口问了 一句。当司马轩的边走边回话的时候,骆冰阳哐啷一声打开了关着的铁栅栏门。从 打开的铁栅栏门里,他们鱼贯而出。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