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隐瞒太久的灾难 当视野里的景色不再陌生,多尔知道他已经身在故乡县城的柏油路上。一种熟 悉的气息捕获多尔的心情。车没有进入汽车站就停了。多尔看好了位置从车上走下 来,立即被乡音包围了。故乡县城的摩的司机有的在帮多尔拎包,但多尔拒绝了。 他知道县城的客车站没有几步远。等支开这些摩的司机,多尔已经有些累的够戗。 他背着背包,两只手一只提着旅行包,另一只提着那捆托运过来的报纸。 多尔找到开往故乡小镇的客车,已是中午时分。这个时间,在故乡县城一中的 梦一禾还不知道多尔已经回来了。打通他的电话,多尔做上车开始回自己几十里路 远的故乡。幸好这趟客车是多尔附近一个村里的。如此以来多尔就不用担心自己回 家的问题。况且,多尔的父亲已经知道多尔几点到镇上,已经在来接多尔的路上。 回家的心情总是迫切的。离开故乡已经几个月了,路两边的树被淡淡的嫩绿揽 入怀中。风温柔的吹,山野焕发着浓浓的生机。路像多尔快乐的心情,随着车轮的 快速滚动而纵向延伸着。故乡小镇闯进视野,多尔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混有泥土味的 空气。荣归故里的感觉漫上心头,多尔现在是开心的。 车没有停在镇上,多尔坐在开往故乡的车上看见了骑着自行车匆匆赶路的父亲。 多尔从车窗里喊了一声。多尔父亲面露一些沉淀苦涩的笑容掉转了行进的方向。车 在不远处停下来。多尔将东西放在了自行车后座上。一路,多尔和自己村子里的老 乡以及父亲走在通向故乡的土路上。父亲的言语不多,到是多尔和自己的老乡聊的 火热。 坐下来,多尔还没有坐暖和凳子。他已经有些生气的问母亲:“这究竟是怎么 回事?我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多尔母亲有些缓和语气的说: “怕你干活分心,你又离的那么远?”“我哥干什么去了,不在家吗?”多尔母亲 依旧没有生气的告诉多尔他哥当时在附近的一个县城打工。看着多尔气的发抖的样 子,她这样跟多尔说:“你也别生气了。事情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咱们一 家人应该合起来一块想想办法。”多尔没有再说什么,多尔父亲在多尔和多尔母亲 说话的时候蹲在门口向对面还有楼洞的楼里看着。事后,多尔父亲告诉多尔,现在 邻居时不时在偷听他们家的谈话。在现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时候,多尔有些无知 的气愤。他邻居无形中在侵犯着他们家的隐私权。 多尔没有再说什么,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他虽然身处这样的恶劣环境里。但 他依然和母亲一样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积极的生活着。离开家好几个月,多尔站在那 个高高在天的楼后,扬着脸看了看蓝天,有些让人羡慕的美丽。但现在多尔需要仰 起脖子才能看到,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不用抬头就能站在自己家堂屋门口看见对 面的山丘。现在呢,只有一面冷冰冰的水泥墙。视野范围内是无奈的窒息。多尔看 了两眼,有些愤愤的离开了这里,转身去了离家不远的爷爷家。多尔在这个时候对 事情的感知和处理能力还是相对低下的。他的情感虽然能冷静的下来,但是他还是 不知道邻居究竟侵犯了他家什么权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保护自己。在这个法 律观念相对单薄的小山村,有事情的时候最多是靠村里的党支部书记和调解委员或 者人们所谓的能人来调解的。只要身在人们俗称的大队办公室里,他们就是这个村 里父老乡亲的领导,“官”。而实际上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们没有权利来彻底解决 这些事情,且他们处理后的事情也是可以再诉至法院解决的。但有一句话叫做“县 官不如现管”,村支书自然就成了这个村里的土皇帝。 多尔笑呵呵的说:“是啊。”多尔爷爷有些欣喜的急急赶回刚才出来的房子里 拿出了简易的板凳来。多尔接过来放下他从南方带回来的菠萝和香蕉,坐下来和他 说着别后的话。 说着话,看着陷入痛苦中的家,多尔想着子季,也不得不思考着自己的工作如 何开展。多尔的生活已经被一份劫难左右。这也正如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天有阴晴, 月有圆缺。生活总不是一帆风顺,总是在起伏跌宕中演绎着人生的艰难和幸福。 是夜。当月亮悄悄的升起来。圆圆的月亮真的好美,朦胧的夜色也真的很漂亮, 虽然这里没有荷塘,但走在斑驳陆离中的村巷,听着惊动自己有些嗒嗒的脚步声, 也是别有一番风景的妩媚的。多尔现在是没有心情欣赏这片夜色的。他坐在自己那 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的家里,听着母亲诉说着整个事情的始末。 尽管在五一假期的时候,多尔父亲在多尔堂哥的陪同下去了镇上的镇土地管理 办公室。那里的工作人员也说邻居已经严重超高,是违法的,叫他停下工程等候处 理。可没有足够威慑力的多尔父亲将土地办官员的话告诉邻居时,他当作了耳旁风。 楼一点一点在土皇帝的示意下加高盖着。多尔尽管急的火急火燎,可对于没有什么 权势依靠的他们来说,一切只能是多尔父亲骑自行车跑去镇土地办一次,村土皇帝 就骑着摩托车带着好吃好喝的每天去三次。就这样,事情在镇土地办对多尔父亲的 搪塞里发展到了今天的程度。 多尔母亲还告诉多尔,他们已经和邻居吵了无数次架。用她的话说,这是邻居 让他们吃的最大暗亏。多尔没有说话,以他现在的知识水平是无法参悟透里面的是 是非非。但多尔知道邻居已经欺负了他们。当多尔家正墙的石英钟指向子夜十二点, 一直蹲在门口外的多尔父亲走回了屋内。他和多尔母亲说,刚才邻居一直在他没有 盖好的楼内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多尔有些气愤了,他一把拉开了房门,跑向了那座 还在修建中的楼房。“他妈的,不要脸的玩意,自己别太过分了”,骂完这一句话 多尔在母亲的拉扯下悻悻的离开了那里。 多尔母亲安抚着多尔过于激动的情绪。在多尔有些压抑的窒息呼吸似的痛苦里, 多尔母亲还告诉多尔为了邻居在楼后墙上开三个窗户的事情,他们一直和邻居据理 力争,最终邻居没有再在后墙上留下三个窗户。但这件也是邻居盖楼加高的导火索。 邻居就是故意整多尔一家的。多尔没有说话,他的思维还达不到如何用法律来保护 自己权利的程度。这当然是以后才慢慢培养出来。多年以后,当他开始用法律率先 掀起故乡镇的上法律维权时已经是两年以后。那个时候的到来自然不是一番风顺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沉默是最好的良药。味道随苦,但这对受伤的心情来说是必须应该承受的。多 尔一家,在邻居漫天压顶的疼痛里积极在他们所意识到的范围内,靠自己的最大的 能力对抗着以村支书这个土皇帝为首的丑恶势力的侵害。这个时间,多尔一家的相 对沉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助长了邻居的嚣张气焰。但有些时候,人面对比自己 大的势力的时候,只能选择蓄积力量的沉默,等待蓄势出击的良机。 天亮了。多尔没有和双亲一样为了这一件事而荒芜了一家四口的土地。他在天 亮之后,毅然走在了去镇上的路上。他是要准备去县城的。工作是不能放下的,多 尔的双亲也没有拖累他,只是和他说:“你去吧,家里有你哥在”。多尔的双亲在 最需要一家人联手一起维护自己的权利的时候,多尔选择了边工作边为家里的事情 操心。他是不放心将所有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大哥的。以后事情的发展也证明多尔的 想法是正确的。但大哥那独断专行的做事方式,为他们家这件事情的处理埋下了隐 患。但这个时候的多尔是没有能力来阻止大哥的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