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猫在家乡不出门 迎着早晨的朝阳,多尔容身在了上班的人群中。走过那座架在污水上面的大桥, 多尔睹物思人。他在经过县电信局的时候,走进了设在里面的电话超市。给吴一翮 打电话汇报工作开展的状况,给易槿打电话探究报社的最新发展动向,和子季碰撞 完儿女的私情。多尔走出隔离间的门,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他没有再耽搁时 间,就快速的骑着自行车跑去了县城二中。 知了还没有叫的世界,多尔和梦一禾以及很推崇他文学才华的路远一块来到了 县城二中。他们走进这个学校的大门,在学校的大门口,多尔快步走上县城二中记 者站站长所在的教学楼。在他教室门口,多尔让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学生叫了一 声“陆一游”。不一会陆一游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手在一些学生的注视下握在了 一起。多尔在陆一游的笑问里一块走向了他们学校学生会办公室。 即将成为《一路人》驻县城二中记者站的小记者陆续的走进了这间被几个学生 收拾着的学生会办公室。会议开始了。会议在陆一游的主持下进行着。当坐在主席 台上的多尔一行人自我介绍完了自己,轮到下面的学生记者自我介绍的时候,出现 了一个让认同情又感觉到好玩和可叹的事情。 在他质问他大哥的时候,他们争吵了起来。事后多尔想来,或许邻居之所以传 出这样话的本意就是这样的。多尔的双亲拉扯着他们,把他们分开。多尔有些生气 的将一把凳子踢到了远处。多尔大哥在多尔父亲的拉扯下离开了房间去了外面。多 尔生气的和母亲说:“他这个样正好中了人家的计了。笨熊一个。”在母亲的缓和 气氛之下,多尔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虽然这个时候他对一些事情还不能从容不迫的 处理,但是他知道以静制动是上上策。多尔在时间的流逝里和双亲积极商议着对策。 是夜。在这个还有些讲究家族观念的小山村,多尔本家的一个祖辈的人物来到 了多尔家。在这个已经少有欢笑的家庭里,他试图劝说多尔一家向盖楼的邻居妥协。 在多尔大哥色厉内荏的强压下,多尔的双亲和多尔终究顾全大局决定将事情私了, 放弃诉诸法院审理的方式。在此之前,多尔没有回来的时候,村党支部的几个当 “官”曾经来过,但他们的明显偏袒邻居的处理方法被多尔一家一置否定。当盖楼 的邻居从土皇帝连襟那里得知多尔一家已经将事情交有法院处理的时候,他慌了神, 知道自己理亏的他慌不择路的找到今天晚上来多尔家里的本家说话有分量的人物。 看到多尔一家勉强同意了调解意见,他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多尔在他说完话之后, 告诉他,盖楼的邻居必须道歉,对他们的心情伤害做出补偿。他答应去说服盖楼的 邻居之后就离开了多尔家。 天亮了,邻居由于昨夜将事情缓解了的缘故,获得了用水泥封后墙的许可。上 庄下院的帮盖楼邻居干活的父老乡亲在忙碌着。看着他们多尔失去了语言。时间在 多尔一家暂时心情的舒缓里奔走着。多尔在事情处理完后的第三天去了和故乡县城 临近的一个县城。走在这个有些不陌生的城市,多尔紧张的工作着,学校的暑假就 要来临。曾经还是校园记者站站长的多尔来过这里,采访过一位老军人。现在走在 这个城市被法国梧桐荫凉庇佑的柏油路上,多尔骑自行车去了一中和二中。由于暑 假临近的缘故,多尔总是在这里的人们的搪塞中让时间过去了一个夜晚。昨夜还躺 在这个城市旅馆的床上的时候,多尔思念着子季,想着自己近大半年来多经历的一 幕一幕。现在学校快放暑假了,多尔想自己也应该回到报社了。 现在是早晨九点多的时间,多尔走在去这个城市一中的路上。昨天,这个城市 二中的教务主任已经明确的告诉多尔,他没有在这个学校搞发行和读者调研的空间。 多尔只好放弃了对这所大抱希望的学校。今天事情会怎么样呢?多尔想着已经在一 中学校保安的拦截下,在会客登记表上填了会客信息。走在陌生的教学楼里,多尔 寻找着这个学校的团委办公室。一样的语言,陌生的面孔,多尔没有陌生的感觉。 他在二楼楼层上寻找着刚才一个老师指点的团委办公室。 找到了。这是一个藏在角落里的办公室。看见它,多尔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 处”的感慨。敲门。随着一个男声请进的声音响起来,多尔推开那宽大的木门。在 一溜长方形摆设的办公桌后面,一张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脸孔带着一些询问的表情闯 进多尔的视野。 “老师,打扰一下,校团委书记在吗?” “有什么事情吗?我就是。” 多尔一边拿出一张名片一边绕过那长方形办公桌方阵一角,走向已经起身的团 委书记。那团委书记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和多尔轻轻握了一下手。 多尔向他说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听着边说了一句话:“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 是这样我现在要去上课,你留下几份报纸吧。等我们开会研究之后,我们会和你联 系的。”他走出了办公室,多尔有些尴尬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留眼这里的景色,多尔发现,从这间办公室出门就能将楼前的假山跌水,浅溪 卵滩尽收眼底。难怪他们会将团委办公室放在这个貌不起扬的楼角落里。多尔看着 外面的景色,有些失望的告别了那个团委书记,走在了大街上。路过一个公用商亭 的时候,多尔停下来,往报社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易槿。易槿告诉他,不久 报社就要放假了,现在唐楚已经亲自到报社附近的学校搞读者调研去了。易槿说完 这些话,善解人意的将电话交给了子季。子季没有说太多的话,只告诉他,她过两 天就要回自己的故乡去搞读者调研。 放下电话的多尔并没有立即离开这里,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拨同报社编辑部的电 话。这次他没有和接电话的易槿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叫子季接电话。这个时间,他 是只相信子季的。子季在电话那边有些支吾的不敢将话说明白。多尔有些心急了, 子季说:“你中午饭后再打过来吧。” 骑着自行车的多尔,漫无目的在这个他只能靠太阳辨别方向的城市四处溜达着, 像一只不知道自己明天生死的老狗。当太阳升到多尔找不到方向的高度,多尔在这 个城市的电信局的电话超市里聆听着,电话那端子季娓娓叙说着别后之情。她的声 音有些低。这个时间,编辑部里的人们都已经睡在了南方燠热的天气里。但她依旧 是不敢太过张扬的。多尔设身处地的想着子季的处境,也在使劲辨听着子季细若蚊 声的声音所表达的信息。子季告诉多尔报社现在就准备彻底停刊《一路人》。报社 两个月的假期后将将社址迁往报社所在城市的省会。那个时候报社将彻底改办成杂 志。她有些担心再也不能和多尔再那么容易的相见了。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多尔在 电话这头听到了子季压低声音的哽咽声。他们的心情现在是一样的。离开电信局, 多尔不敢想象未来的一路没停的去了这个城市的汽车站。他坐在了经过自己故乡小 镇的客车上。 中午的故乡,天气热的路边的看家狗不停的吐着红红的长舌头。热气袭人的马 路上没有一个像平常一样悠闲的走着的人。多尔有些游离的眼神瞟了瞟火辣辣的世 界。他将自行车放好,就走进了镇上还没有分家的邮电局。那个古老的电话,唐楚 在餐馆一类嘈杂场所里的话音传过来。多尔试探着向他汇报了自己调研发行的情况。 当多尔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报社的时候,他告诉多尔:“现在报社放假了,什 么时候回来,你现在留个电话,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多尔再一个零距离被太阳 爆晒的时候,他已经飞快的行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生活或许就是从多尔开始吃他母亲为他做好的午饭的那个时候起,注定多尔的 生命之中必须经历一场劫数。虽然多尔依旧相信唐楚不会像司马轩所说的那样去做, 但多尔从心里感觉到,等待是人生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一个月过去了,盖楼的邻居已经欢喜的住进了新盖的楼房,虽然偶尔有一些闲 言碎语传来,但事情还不是足够的糟。多尔一家只是在和多尔大哥的争吵中一日一 日的过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故乡的雨水特别的多。每每雨过天青以后,多尔总是 一个人去自己家几里路远的苹果园。这是一个窝身在山脚下一块洼地里的苹果园。 老远看见漫过整块果园地的水从高高的地堰上像瀑布一样落下来,多尔总想起报社 所在的南方和温柔可人的子季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多尔的双眼总是迷朦的,心底 总有一些苦涩的味道俘获他窝屈在家里等待报社改办杂志成功消息的心情。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