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完结也是开始(4) “想叶槿了?”阿森照例是一瓶啤酒下肚再说话。 丁浩成不做声,闷着头喝酒。 “那天我在这坐着,很巧,就是这张台,看着你老婆走进来,真是个美人啊。 看她那派头,又一脸的幽怨,还以为谁的小老婆跑这解闷来了。我和她搭讪,她 理都不带理的。坐在我对面,周围都好像亮了起来,旁边的男人眼光不住朝这边 溜来溜去。那时我就想,她老公不知是谁,舍得把这样的美人丢在家里,没想到 是你老兄。 “也算是缘分吧,我长这么大就没为谁哭过,这次竟为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几 天。 “来,干一杯。” 两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明天官复原职了,在这时候还能想到到‘夜色’来怀念她,她嫁你也没嫁 错。别看我年纪比你小,做的坏事不见得比你少,有我们这两个坏蛋这样爱她, 她也没白活。时间也不早了,喝完这瓶就算了,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丁浩成问。 “那哪能知道?说出来听听。” “算了,不说了。” “好。不说吧。” 丁浩成叫来侍者买单,给了歌手两百块小费。临走前把手伸给阿森,阿森看 着他,两人重重地握了握。 阿森嘱咐他:“小心点,路上别让警察叔叔抓到了。” 丁浩成朝他挥了挥手走出了“夜色”。 Four 这天丁浩成果然接到了市委的通知,他只打了个电话回公司,人并没有去, 很多等候的人大失所望。熟悉他的部属却丝毫不敢大意,精心准备着明天的会议 资料。 这是丁浩成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离开公司一周以上,没有正常参加公司 的例会,他回来的那天,一定会召集大家开个会,了解公司的基本情况,掌握最 新的动态,同时摸一下管理层的情绪。朱婷婷下午真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她拟出 一份名单交给张珊通知下去,接到通知的人员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大会议室开会。 让朱婷婷拟名单,一是对她信任,二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人事变动她更 清楚。 丁浩成特意穿上了他出席听证会那天叶槿给他挑的那套西服,系的还是那根 领带。“老婆,我回深南了。你看我穿的还是你选择的西装呢,只是我笨手笨脚 的,领带没有老婆打得好。”他走到叶槿的遗像前对她说。出门时,玄关照旧给 自己留了盏灯。 又是熟悉的一幕,丁浩成的车子刚拐过来,深南公司的铁栅门就开始往两边 移动,警卫在他经过时立正敬礼,他挥手回礼。车子滑进深南公司,转到左边停 车场,写着01的车位是他专用车位,他停好车子,在车里抽了支烟走进办公楼。 不断地有人和他握手、点头,耳边不时传来一声接一声叫他丁总的声音。 进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定,张珊泡了杯“美禄”进来,热巧克力的香味又 溢满全室。 “丁总好!” “好,刚才怎么没见着你?” 张珊的脸有些红,一紧张又有些作呕,丁浩成明白了,站起来向她说恭喜。 “好啊,总经理室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说话间朱婷婷走了进来,她比丁浩成最后一次见到要瘦很多,眼睛越发的大 了。 “丁总好。”她把手上抱着的文件夹递给丁浩成。 “朱小姐你好,又给我这么一大堆营养品啊,就不怕我营养过剩?” 丁浩成的幽默让朱婷婷很放心,她为重新在丁浩成身上看到管理者的风采感 到欣慰。“时间不多了,丁总你先翻翻,有疑问的开会时我会向你解释。一会见。” 会议时间是十点,九点三十他就在会议室等了。看到他在里面,每个进来的 人都吃了一惊。十点会议正式开始,过了几分钟,分公司的赵经理匆匆赶来,拖 开椅子准备坐下来。 “赵经理,对不起,迟到的人请到门口罚站。深南公司是个有纪律的团队, 我不希望任何人掉队。” 赵人富红着脸在门口站好,会议室里坐着的人暗道好险,丁浩成弄这个下马 威倒是出人意料,看来下次开会自己也不能迟到了。 会议按照既定程序进行,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他就打断一下,问个清楚。碰 到对方说不清楚的,朱婷婷会轻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太长时间没有过问公司 的事务,丁浩成觉得有些乱,开会时尽量多听少发表意见,他要等会后好好熟悉 一下深南公司的现状,再做相关的安排和部署。 吃过午餐,丁浩成回办公室看最新的财务报表。现金流量是他最关心的,丁 浩成不止一次和会计部说,现金流量你们要给我控制好,不要弄到我想买什么你 们跟我说账上没钱。这点财务部做得让他很满意。投资讲的就是时效,手头没现 金,看得再准也没用。可能料到他重回深南会玩出大动作,账面上资金很充足。 去年对世界经济最有影响的要数原油价格的波动了,但今年主角已变了铜。 铜的期货价格已最初的每吨2400美金,涨到去年的每吨3300美金,现在更是高居 在每吨5800美金的高价位。丁浩成想他的第一把应该就是玩铜了。他想起昨天和 老冯在电话里对于铜价的共识,近两个月铜价很可能再创历史新高,突破每吨7000 美金的关口。 产铜的大国是智利吧。现在期货交易倒来倒去,原产国也未必是获利国了。 石油曾引发几场战争,难保铜价飙升不会引发战争。丁浩成意识到自己想远了, 收回思绪。 “丁总,忙得差不多了吧?”朱婷婷打内线给他。 “差不多了,你提供的资料很详尽。谢谢。” “不客气,是我分内的事。对了,我打这个电话是受人之托,有人想请你吃 顿饭,也不是什么庆祝,只是大家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丁总你的意思呢?” “好,不过不要他们请,我请。” 朱婷婷心想这个人竟真的变了不少呢,行事出人意料,昨天避开大家的欢迎, 看起来很低调,所以大家以为他不想搞什么庆祝聚会,提总是要提一下的。又怕 在丁浩成那下不来台,所以请朱婷婷出面,朱婷婷也以为丁浩成十之八九会拒绝, 没想到他竟爽快地答应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为什么?我这人做事一向只求无愧于心,不会为不相干的注视畏首畏尾。” 这餐饭足足吃了六个小时,吃完凉菜吃热菜,最后是吃着甜点水果就着小菜 喝酒,看起来每个人都吃得很尽兴,实际上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吃上面。丁浩成提 出他想在铜上面做文章,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做场大的,在座的人不管私底下 有着怎样的小九九,在共同的利益面前还是团结向前的。一时各抒己见,讨论最 佳的操作点,丁浩成心里已有了底,但多听意见总是有益的。 张珊身体不适没有参加聚餐,朱婷婷是唯一的女性,她吃得不多,也很少插 话,一边听着大家说话,一边关注着身边的每个人,汤汤水水的照顾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