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淡黄的妻(3)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丁浩成问。 叶槿不做声,丁浩成靠过来抱住她。叶槿有些反感想挣开,丁浩成加大了力 气把她的头搁在自己胸口。黑暗里她仰了脸看丁浩成,四目相对,无语。丁浩成 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她背部肌肤,叶槿渐渐安静下来,她在丁浩成怀里找了个舒服 的姿势合上眼。 什么都不要想了,一切明天再说吧。 Three 凌晨的时候,这对夫妻做了次爱。丁浩成选的这个时间很妙,叶槿的身体被 他叫醒时,意识还没有充分醒来,不然她是不会配合他的。开始时,丁浩成有些 讨好的成分在里头,后来他也进入状态,叶槿略带凉意的柔滑肌肤越来越暖,这 让他很兴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 “好吗?”丁浩成看着她问。 叶槿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丁浩成。 “我们不吵了,把点点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好吗?”丁浩成说。 叶槿没有想到丁浩成会说这话,短暂的恍惚后,她伸手去握丁浩成的手。丁 浩成一把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好像要借这个动作把岳靓的身影从心里抹去。 叶槿上班时抽空打了个电话回家,听电话的是她妈。话了些家常后,叶槿说 这两天和丁浩成一起回去一趟,想把点点接回来。她妈在电话那头听了很高兴, 看来小两口开始和解了。 就是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过不去的沟坎。 元旦有三天假,叶槿又请了两天假,有五天时间。她本来打算一个人回去的, 没想到丁浩成也说想去看看女儿,假期机票紧张,叶槿费了很大的劲才又买到了 一张到武汉的机票,两人一起回去。 几个月没见,点点长高了不少。见到爸爸妈妈,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她挣 开外婆的手跑过去,小身子藏在鼓鼓的羽绒服里,跑起来衣服擦得呼呼响。丁浩 成一把举起她,作势要去亲她,点点格格地笑,拼命推他:“爸爸胡子扎!” 叶槿妈接过叶槿手里的礼品,念叨女儿瞎花钱。丁浩成抱了女儿过来也喊妈, 叶槿妈笑着答应,一家人打了车回去。 叶槿问:“怎么没带壮壮来?” “和他老子娘一起回四川了。娶个媳妇卖个儿。”叶槿妈说。 其实她对媳妇还是满意的。媳妇娘家远,不比嫁得近的小媳妇三天两头地回 娘家,把个公婆丢在一边孤零零的。自己女儿不在身边,也就把媳妇当闺女看待, 小摩擦自是难免,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妈,你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和苹苹相处得也不是不好,什么娶个媳 妇卖个儿的。”叶槿说她妈。 老人看看女儿女婿,笑了。“你也别说我,你呀,生下来就是接代的。” “妈!”叶槿有些急,撒娇地喊妈。 “妈妈,妈妈,这个是什么?”点点拿着个小盒子问她。 叶槿也没见过,她看向丁浩成。 “是爸爸妈妈给你买的小兔子。现在不许拆,到家再拆。”丁浩成说。 点点听话地不去拆,玩着上面的蝴蝶结。 “是什么?”叶槿问。 “是块生肖玉。”丁浩成轻声说。 这时女儿坐在她的膝头,她把脸贴着点点的头,点点的头发弄得她痒痒的。 叶槿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深深觉得没有离婚是件正确的事,她把女儿抱得紧些, 好像要抱紧此刻的幸福,多留一会是一会。出租车却不识趣,停了下来。 “妈妈,下车了。”点点有些奇怪,叫她。 叶槿突然醒过来,答应着下车。她爸在小区门口等她们,远远地看到她,朝 她挥手。 丁浩成和岳父打招呼,“一会咱爷俩杀一盘?” “好,看看你的棋艺长进没有。”叶槿爸一口应承。这岳父和女婿一进家门 诸事不问,摆开棋盘就杀了起来。 点点让妈妈帮她系好玉佩后,对着镜子照了会,一定要下楼去给伊人看。叶 槿问她妈:“伊人是谁?” “是那家的小丫头,她两个天天在一块玩的。”叶槿妈指着对面一个单元说。 叶槿和她妈在阳台上择菜,叶槿不时站起来看看外面,点点和伊人先在楼下 花坛边玩,过了会又出现在伊人家的院子里。有个男孩和她们一起玩。三个小家 伙进进出出摆了一地的碗碟。叶槿有些奇怪,喊她妈过来看。 “妈,你说点点他们在做什么,哪有把碗这样摆一地的?” 她妈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些孩子,过家家也不用摆这么大排场吧,准是伊 人的主意,那丫头古灵精怪的。” 叶槿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既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自己家女儿有份参 与。 “要不我下去叫他们不要弄了,把碗洗洗。” “去认识一下伊人妈也好,带点礼物下去,点点成天在人家家里,亏得她不 嫌烦。只是不知道她在不在家呢。” 正说着,一个女人走进院子,看到这场面大约要疯了,在她的指挥下,三个 孩子拿了盆子,接了水管在院子里乖乖洗碗。 叶槿和她妈在上面看得哈哈笑,她妈笑着说:“活该。这伊人妈对小孩子就 是有一套。” 两人走进客厅,叶槿妈在叶槿带回来的礼物里挑了两样,用礼品袋装好交给 女儿,叶槿提着礼物去换鞋。 “你去哪?要不要一起去?”丁浩成看到了问。 叶槿还没回答,他老丈人激动了:“小丁你别输了就想开溜,看我的,马将 军。” 丁浩成冲叶槿做了个鬼脸,把老将挪了个窝,两个人又一门心思琢磨棋局去 了。 叶槿在伊人家坐了好一会,伊人妈知道她是点点的妈妈后,对她很热情,直 夸她的孩子教养得好。“不像我们家两个野孩子。我就一会没理他们,看把院子 里折腾的,不用问都是伊人的主意。”她笑。 两人谈得很愉快,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似的。告别时,叶槿问点点要不要一 起回去,点点还要玩,叶槿嘱咐一声自己回去了。 Four 丁浩成家离叶槿的家有两百多公里,昨天晚上丁浩成就和叶槿商量好了,明 天一家三口回去一趟。丁浩成也没打电话,携妻带女回到家时,浩成妈意外极了。 养了五个孩子,有四个在外地,唯一留在本市的女儿做服装生意,一年忙到头难 得有几天空闲,除了春节后的几天,其他时间难得回来,老两口守着老房子和一 院子花草,日子过得很冷清。 看到儿子一家人,浩成妈高兴得什么似的,张罗着要老头子去市场买些好菜。 叶槿忙说不用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什么都行。 浩成妈本来对这个儿媳妇有些成见,这次再见面,心里的成见好像不那么重 了。再听她的话合心意,越发催促老头子出门。 点点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回奶奶家。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叫爷爷奶奶时, 一点都不扭捏,两位老人高兴坏了。点点这时迷上了奶奶家的院子,拉了妈妈的 手要去院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