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我可以爱你吗(2) 丁浩成去看煎的中药,在外面喊:“靓靓,差不多剩下三分之一了,可以了 吗?” 听到岳靓说可以,他用碗倒了药端了进来。 “好些了吗?”他问。 “好了。”岳靓坐起来。丁浩成把枕头立起来让她靠着。 “药还烫呢,要等等才能喝。” “嗯。”岳靓回答。 丁浩成试了试她的手,现在转暖了。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要你吃颗药,比什么都难。好不容易哄你吃下去,还没 来得及高兴,全吐出来了。呵呵。” 岳靓也笑。她的头发现在放下来了,松松地披在肩膀上,有一绺还调皮地跑 到眼前,她甩了两下头也没甩走,丁浩成伸手把那绺头发顺到她耳后,顺便摸了 摸她瘦削的脸,很心疼。 坐了会估摸药凉了,丁浩成把药端给她,喝完药丁浩成看时间。 “要走了吗?”岳靓问。丁浩成只笑不做声。 “浩成哥。”岳靓叫了他一声,想说什么又没说。停了会说:“真不早了, 你回去吧。” 丁浩成摸摸她的额头觉得体温很正常,放心了些。 又坐了一会,丁浩成真走了。岳靓躺了下来,手在被子里摸着那块梅花玉。 其实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想浩成哥能留下来陪她,哪怕是一个晚上。她害怕, 刚才她觉得死神离她更近了。可能很快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浩成哥 了,而她,曾多么希望能做他的新娘。 如果我自私一些,只要浩成哥给我一个月呢?一个月后,把他还给他的妻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而这个念头是如此诱惑,她没法不去想。 只是一个月,她说服自己。 Two 丁浩成这天一直担心着岳靓,不知她白天会不会也像晚上那么难受,他 打了好几个电话,岳靓的手机都关机。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收到岳靓一个奇怪 的短信:给我一个月好吗? 今天她一直在恍惚中,无论做什么注意力都不能集中。走路,坐车,买东西, 都漫不经心的。有时要定下来想想才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她 发那个短信,她写了很多次,写写删删。 短信发出后她反而静了下来。她勉强自己喝了杯牛奶,吃了两个小面包。 从现在开始她要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要更加珍惜每一分钟。她不知道这 个决定对她的身体将产生怎样的影响,但她做好了准备,哪怕一个月后就要死去, 也不后悔。 她现在怕的是浩成哥的拒绝。她怕一直只是她的单恋,浩成哥只把自己当成 妹妹,他看到这样的短信是不是皱起了眉头,又觉得她在瞎说。 为什么他就不能爱我,不是像哥哥爱妹妹那样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 人的爱。岳靓叹了口气。 丁浩成把车停在岳靓的楼下,他点了根烟。在上楼前他想让自己静一静。岳 靓的意思他很清楚,如果是别的女人发出这样的邀请,只要他不讨厌她,只要他 有把握那个女人事后不会成为他的麻烦,他是不介意多一次艳遇的。 可这次是岳靓。只有他知道自己多在意她,多想拥有她。这个念头在她还是 个小女孩时就有了。他在等她长大,可她却中途退出了他的生活。寄给她的信退 了回来,不知她流落到了哪里。他一次次在心里埋怨自己没有留下她。哪怕为她 放弃学业。他凭什么相信那个院长会真的对她好。他凭什么相信只要他想岳靓, 去那个孤儿院他就可以见到她。 二十八岁的男人,为了对父母有个交代,他得娶个老婆,这时他遇到了叶槿, 他很累了,想有个家安定下来。在结婚前,他忽然想到岳靓会不会一直就在那个 孤儿院,只是退回了那些信。这个想法一出现马上让他后怕,几乎因此错过了叶 槿。 他连夜坐车直奔那个地址而去,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后他看到了那间孤儿 院。他问守门的大爷,大爷听不懂湖北话,也听不懂普通话,他也听不懂大爷的 江浙话,正着急间,有个男孩子从那经过,他拉住他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岳靓的 女孩,那个男孩想了半天,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没有,我是在这长大的,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男孩子的话让他彻底失望了。回去后他和叶槿结婚,决心把那个名字忘记, 从此做一个好丈夫。他觉得自己做到了,在外面那些只是逢场作戏,算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岳靓出现了。 丁浩成在楼下停了足有半小时,终于没走出车门,他把车点着火开出去时, 泪水几乎涌出眼眶。 他还是站在岳靓的门前了。没等他敲门,门就开了。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个傻孩子洒了满屋子的花,深红色的寒菊,有着丝绒一样的花瓣,红色里有近 于黑色的深沉,满满的一屋子,不知有多少,地上,床上,到处是花朵。墙角还 插了一大瓶,寒菊的红色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生机勃勃。 他知道这瓶花可以插一个月,这是他们俩都喜欢的花。 没有看到岳靓,岳靓开了门躲在门后面,不敢走出来。 “靓靓。”这个梦一样的场景让丁浩成忘了身在何处,他拉过岳靓抱住她, 把头埋在她的头发中轻轻地说:“傻丫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为什么这样傻呢?” “我不在乎。”岳靓的声音更轻,身体在丁浩成的怀抱里轻颤。 丁浩成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都是梦,梦里他见到了岳靓,他们在一片开满 鲜花的草地亲吻,互相爱抚,他急切地想得到她,岳靓,你是我的。他喃喃自语。 花的香气越来越浓,他分不清是花香还是他的靓靓香。“靓靓。”他叫出声来。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岳靓的脸,那么近的在他眼前。他突然明白一切不是梦, 靓靓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你这傻瓜。”他离开她的身体。岳靓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轻 声说:“我害怕你不要我,我怕你不喜欢我。” “真是傻瓜。”丁浩成一边骂自己一边叹口气。 岳靓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确定浩成哥还在不在,丁浩成还在,她满意地叹口气, 极轻地溜下床,她迫切地想撕下二百七十三页,然后在二百七十二页上写上:感 谢上苍!她做这些时,丁浩成醒了,很感兴趣地看着她。这个丫头总是做些傻乎 乎的事。 岳靓也发现丁浩成醒了,她转过身看着丁浩成笑,神情里有抹娇羞。 “过来。”丁浩成说。岳靓只笑不走过去。 “过来呀。”丁浩成又叫,岳靓走了过去,丁浩成在她耳边轻轻问了句话, 她的脸红到了耳根,直到丁浩成离开,她都不敢再看他。 Three 现在,丁浩成的世界里只有岳靓。 “我要你买样东西给我。”岳靓拉着他到金六福珠宝店,竟然挑了一款小小 的银戒指。 “要这个做什么,看那边的。”他要岳靓去看那些钻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