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沿海大道计划(1) 07沿海大道计划 One 朱婷婷洗掉脸上的海藻面膜,刷了牙正要睡觉,孙南打了电话来。 赵四明和婷婷分手后找了个地方喝闷酒,喝到一半想起婷婷刚才说的年底要 结婚,摸出手机打给孙南。 电话里吵得厉害,孙南正和一帮朋友在KTV 里K 歌,赵四明一开口就是恭喜, 弄得他莫名其妙。 “什么事啊,赵哥?”他问。 “还装呢,婷婷都和我说了,她说你们年底结婚。南仔,记住以后要对婷婷 好,不然我揍你。” 赵四明有了酒意,还在絮叨,孙南急着要和婷婷求证,打断了他。“赵哥, 你在哪,一会找你喝酒,我先给婷婷打个电话,回头给你电话。” 电话响时婷婷刚躺下,她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无绳电话,走到窗户边上听。 “婷婷。”孙南叫了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这么晚我都睡觉了。你刚才不是打过电话了吗?”朱婷婷很奇怪。 “婷婷。我——”这回多说了个我字,还是卡住了。 “到底什么事,不说我挂了。” “别,婷婷,赵哥说你同意嫁给我了,是真的吗?” 婷婷心想赵四明真是多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晚 上心情很颓废,心想嫁就嫁吧,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记得有人说过在自己爱 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中选择的话,应该选择爱自己的人,她没有遇到想去爱的人, 也就不需要选择,既然孙南那么爱她,就是他吧。 她“嗯”了声,算是回答。很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孙南长舒了口气,隔着话 筒亲了她一下。 “我要睡了。”朱婷婷打了个哈欠。 孙南说:“你睡吧,我打个电话给爸妈报喜。” 按理说解决了终身大事应该高兴,朱婷婷却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更 孤独,这个晚上她比以往看得更清楚,她根本不爱孙南。他的爱始终是他一个人 的事,无法感动她。 心绪纷乱,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感觉才合上眼闹钟就响了, 不情愿地爬起来,头痛得厉害,用冷水冰了会额头才稍好些。 朱婷婷到公司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正在翻看工作笔记计划今天的 工作时,顾威和秦波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时,他两个已大大 咧咧地在沙发中坐了下来。 “秦副总和顾大经理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这里,是不是听说我这有不错的咖 啡豆?”朱婷婷给他们开玩笑,张罗着磨咖啡。 那两人懒洋洋地看着她倒豆子,磨豆子,煮咖啡,直到婷婷把咖啡煮好,都 没说话。朱婷婷给他们一人倒了杯咖啡,也坐了下来。 朱婷婷注意到他们进来时,顾威的腋下夹着个文件夹,这段时间她知道他们 并不是沉默的人,今天气氛有些怪异,他们不出声,婷婷也不想主动说话。只是 三个人这样静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吸了吸鼻子说:“咖啡闻起来真香啊!”喝 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味道又说,“我的手艺好像进步了些,你们有没有觉得?” 说话间扫了一眼顾威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夹。顾威注意到了,把文件夹推向她。 “你看看这个项目有没有可行性?” 朱婷婷打开文件夹,一行醒目的黑体字映入眼帘:沿海大道工程计划。朱婷 婷有些狐疑,她整天收集重要资讯,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这则消息。 “政府有计划要修建沿海大道吗?”朱婷婷问。 她是有理由奇怪的,因为她可以看到深南公司资讯部的文件,如果说她一个 人的信息难免有缺失,但深南资讯部门没有理由连政府重大工程招标这样的大事 都不知道不上报的。 秦波和顾威两人都笑了。“政府没有意向,你当然不可能看到相关的消息了。” 朱婷婷不再问,这两人来既然来找她,自然会跟她解释来龙去脉,她埋头看 计划书。仔细地看完这份报告书,一壶咖啡也喝了个七七八八。 “看完了?”秦波问。 “觉得怎么样?” “不错,很详尽的计划书,前期的构想,行动方案,后期的工程方案都有了。 特别是有利点提得很有诱惑力,我想丁总会感兴趣的。可问题是就算深南公司愿 意,政府能接受这个方案吗?” “事在人为,呵呵。顾威,看来我们可以走了,说服丁总的工作就交给婷婷 了。” “你们直接交给丁总不是更好?”婷婷问。 “哪有让你去说好,万 一你阵亡了我们不是还有次机会吗?呵呵,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顾威说 完贼贼地笑。 是这个理,朱婷婷也笑了。 秦波和顾威离开后,朱婷婷在电脑里调出深南公司的财报仔细琢磨,看来深 南公司确实有这个经济实力,而且这个计划不只是对深南公司的发展有利,对深 南市的发展也会有长远的促进。深南公司以城建起家,因为地产业不景气,近两 年减少了房地产项目,但公司旗下的建筑公司也不能没项目做。这个计划从这几 点来看,确实是个好构想。 朱婷婷把这份计划书交给丁浩成时,她已想好了很多说服他的方案。她看这 个报告用了半个小时,丁浩成只用了十分钟就把目光从报告移开。“就说这两个 小子凑到一处一定有好戏唱。是秦波和顾威交给你的吧。” 丁浩成把财务经理林亦胜也找来了。“这份计划书你看过吗?” “看过。”林亦胜老实地回答。 “有份参与吧。” “是,提供了一些数据。” “这样我就放心了。通知所有知道这个案子的人,今天下午三点在小会议室 开会。” 丁浩成说完又拿起那份计划书细看,朱婷婷向林亦胜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 起笑了。 林亦胜走后,朱婷婷很感叹:“大家都以为要很困难才能说服你,没想到这 么容易。” 丁浩成笑了笑,说:“深南发展到这一步,这个计划已是必行之路,只是要 有人提出来才行。我很高兴这个人不是我。你来看这幅图,我前年就购下了这块 地,看明白了吗?” 丁浩成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从沿海大道的起点画到终点,最后停在 那块地盘上。 朱婷婷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她认真看了眼丁浩成心说这个人不简单,如果没 有他当初的伏笔,顾威他们的目光可能不会关注到修路上去。 感觉到朱婷婷的目光,丁浩成淡淡一笑:“深南公司是以城建起家,能有今 日的局面,我想每个深南人都得承认,我们在资本积累时期是得益于深南经济迅 猛发展的。现在房地产这块蛋糕越分越薄,地产业的暴利时代已一去不回了,如 何造福于民取信于民已变成了公司生存的头等大事,修建沿海大道既能为深南公 司赢得民心,又能带动公司的地产升值,何乐而不为!” 朱婷婷内心感叹难怪邓小平说不管是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她走 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说:“丁总,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丁浩成猜到了朱婷婷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朱婷婷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说只 要提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就好,见他摇头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他是深南公司的一 把手,不管是谁提出的计划只要成功了,功劳一定少不了他的。万一失败了,有 人在前面当挡箭牌当然更好。 很显然他不想在办公室说这些,朱婷婷也就不提了。 下午的专题会议开着开着就变成了扩大会议,经过全体表决,“沿海大道计 划”正式纳入深南公司的年度工作计划,丁浩成把这个项目交给了秦波负责。 Two 半年了,岳靓离开这个事实,在丁浩成,在朱婷婷和赵四明的心里都有不同 程度的积淀,一个人离开了,其他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可只需一个偶然的念头, 甚至于一段音乐,一句话都可能让这些痛重新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