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娜娜一个礼拜回家一次。 每次保姆将娜娜接回家,这个孤寂冷静了许久许久的家才会充满活力。娜娜 在房间里窜进窜出,到处乱跑,在厚厚的地毯上打滚翻跟头。房间里充盈着她无 忧无虑的笑声,笑声灿烂而嘹亮。保姆静静地站在一边,面带笑容。 这个时候也是阿莲最快乐的时候,她苍白的脸上极其难得地浮现出微笑。娜 娜玩累了,阿莲就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汗涔涔的额头,用手指梳理着她凌乱 的头发。阿莲慈爱的目光让人感动。 你看,我女儿皮肤多白啊。有一次,阿莲对我说。 娜娜异常白皙,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也隐约可见。她圆嘟嘟的脸蛋上泛着 瓷器一样的釉光,没有血色。我感到那种白色不太正常,那不是小孩子应该拥有 的白色,但是我没有对阿莲说。 娜娜玩累后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睡了好长时间。一直到第二天上学时 间到了,阿莲将她从睡梦中拉醒了,她还是双眼蒙。然后,从家中赶来的保姆将 她带进了出租车中。 我曾经在阿莲家中见过那个高高帅帅却又没有神采的男子好几次,他的眼珠 是黄色的,手指修长,就像女孩子的一样。他有时候很干净,有时候却又很邋遢。 他很少说话,每次遇到我就急忙走开。我一直心存疑窦。 直到有一天,阿莲告诉我说,那是她在迪吧认识的一个鸭子。 福州人把出卖肉体的男子叫做鸭子,把卖淫的小姐叫做鸡婆。都是很形象的 称呼。 常来阿莲家的那只鸭子叫方杰。有一次,我听阿莲这样叫他。 我很气愤,阿莲为什么也会找鸭子,为什么堕落颓废到了这种地步。而她还 口口声声地对我说,她对性不感兴趣。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