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为那一天的因缘巧合,当那一年的暑假结束之后,他们的感情发展神速得令 人吃惊。余圣远虽是个大男人,但却很能容忍岚诗的大小姐脾气,他对她只能说是 宠爱有加。 不过,当暑假一结束,岚诗就得返回加州,而余圣远则回纽约继续彼此的学业。 但是岚诗三天两头便往纽约跑,她受不了与情人分离的日子,直到那个时候她 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 而在茱莉亚音乐学院修课的余圣远,对音乐的狂热令岚诗不解,更令她深感不 悦。 他已经拿得了硕士学位,但却因为放不下音乐,所以才继续到音乐学院进修。 就岚诗所知,余家人除了露西奶奶以外,没人赞成余圣远学音乐,但是他却硬是坚 持己见,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 为此,小俩口不知吵了多少次架,但每每都是不了了之,但也因此令两人有了 些许的误解。 二十三岁生日, 对岚诗而言是个大日子,所以她在加州办了个盛大的Party, 她久未见面的大哥也排除万难的前来,她也找来了一大票的同学凑热闹。原本满心 期待着余圣远的出现, 但他却因为一场钢琴演奏会而缺席,令她在Party上受尽嘲 笑。 她是活生生的人,却比不上一场在她眼中看来根本毫无价值的演奏会。她根本 听不进她大哥说的什么,男人以事业为重诸如此类的话,她就不信弹琴能称得上是 什么事业。于是当晚,她丢下一伙狂欢的人,搭机到纽约余圣远的住处等他回来。 当余圣远拿着优胜的奖杯回到家中时,等待他的是怒火冲天的岚诗。 “你怎么来了?”他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我来看看你。”岚诗一脸地平静。 余圣远一点也不知大难临头,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你这么跑来没有关系吗?” “难得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她露出一脸的讽刺,“我到底算什么,你竟 然连我的生日Party都不来。” 余圣远自知理亏地轻点了她的鼻头一下,“我今天有演奏会,所以走不开,对 不起。”他扬了下手中制作精美的奖杯,“我拿了第一名,你看到了吗?送给你。” 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奖杯,她觉得它刺眼得可恨,于是用力的将手一挥,把奖杯 给打落地。 “诗诗!”他连忙将奖杯拾起,生气地看着她,“你太过分了。” “过分?”她生气地大嚷,“到底是谁过分?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了一大堆人, 而你竟然为了这个一文不值的东西放我鸽子,我那些朋友会怎么看我,你有没有想 过?”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余圣远的火气也开始上升,“这个,”他 拿起奖杯,“在你的眼中是一文不值,但对我却是无价之宝,我不准你侮辱它,你 听到了没有?”岚诗的眼底因听到余圣远的话,而流露出恨意,“它是无价之宝, 那我算什么?” “你少无聊了。”他不想跟她辩这无谓的话题,“我很累,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将奖杯放在壁炉上,上头已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奖杯,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心血结晶。 余圣远的冷淡重重地刺伤了岚诗,从小到大,她是被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虽 然下头还有一个妹妹,但她依然备受宠爱,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他,却不将 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她忿忿地走到他的身后,手用力一挥,将所有的奖杯扫在地上,而坚硬的奖杯 也弄痛了她的手。 “诗诗!”余圣远见状,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想打她,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 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有个觉悟。”他紧握着她的手,并不在乎是 否弄痛了她,“我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打女人的,但如果你太过分,我若 做了什么,你最好别怪我。” 岚诗震惊的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只为了那些没有生命 的奖杯。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自己的宝贝,心 疼之情溢于言表。 “你起来!”她硬是要将他拉起来。 “你不要闹了!”手一挥,余圣远甩开她的手,在气头上,他根本不想理会她。 “我要你立刻起来面对我。”岚诗用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不然后果你自行负 责。” “大门在那里,”余圣远头也不抬地冷淡回答,“我想你要走,应该可以自己 找到路走。” 岚诗气红了双眼,颤抖的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兰博刀,这是余圣远得意的收藏之 一,在“第一滴血”中兰博所使用的纯手工打造的刀,全世界只有十把,这是他用 尽一切办法才得到的,不过今天,她便会教他后悔收藏了这把刀。站到他的面前, 她目露凶光,此时的她,脑袋因怒气而显得一片空白,抬起手便用力的往他身上刺 去。 余圣远看到眼前的双足久久不动,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岚诗的模样,使他露出 震惊的表情,直觉地伸出手挡住她砍下来的刀。霎时,刀一落,他的手便血流如注, 他哀号地倒在地板上蜷曲成一团,痛楚得不能自已。 岚诗因听到他的声音而回过神,眼前的景象几乎令她昏厥,她满手是血,立刻 将手中的刀丢掉,慌乱的蹲下来,“圣远!” ??? 岚诗突然睁大眼,猛然从床上坐起,漆黑的房里,尽是她急促的呼吸声。抬起 自己的手,她几乎可以见到当时自己满手血腥的模样。 她的手在颤抖,额头尽是冷汗,对她而言,那是一场她终其一生也挥之下去的 梦魇。她早忘了有多久没回想过去,但今天,余圣远的出现又将自己推回以往的不 堪里。 岚诗曲起双足,双手紧抱着头,别说余圣远恨他,就连她……都恨她自己。她 毁了他的一生,她想不透当时的自己为何会如此不懂事,为何如此的自私……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靠药物入眠了,她还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切,没想到现在…… 蓦然抬起头,岚诗心头有一股挥之不去被监视的感觉,她的身体因意识到此而全身 紧绷,缓缓地转过头,她看向右侧,然而,站在床沿不远处的阴影令她倒抽了一口 冷气——余圣远! “别叫。”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令岚诗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猜测他的来意。 “在这个时候你一叫,一定引来你一家子的人,别说是我,就连你都跳进黄河 也洗不清。”余圣远直直地走向她,双眼在黑暗中依然有神的闪闪发光。 “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里做什么?”岚诗一脸警戒的望着他。 “我睡不着。”他的重量直直地落在床沿,岚诗的身躯因此一滑,碰触到他。 她反应过度地往左边缩,与他拉开距离。 “何必对我那么陌生?”余圣远伸出手,将她拦入怀中。 “放开我!”岚诗捶打他的胸膛,闷声地说道,“你不要乱来。” “我并没有打算要乱来。”他的手探向她的胸前,“我只是来重温一下旧梦罢 了。” “你——”岚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她伸出手制止他,但效果 不彰,“住手!”她低声斥责。 “给我一个好理由我就往手。”余圣远将脸埋在她的颈项,他熟练地亲着她, 近得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你已经有个未婚妻!”她胡乱地给了个理由。 他的笑声传来,现在这个时候提到Linda似乎是挺杀风景的一件事。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将唇印上她的,“你是不是作了个恶梦?”他在 亲吻她的空档中询问。 岚诗只是点头,并没有开口。 “我也是,”他轻声说道,“我也作了一个恶梦,我睡不着,所以来找你。” “你别……” “嘘!”余圣远的手轻点了她的唇一下,“别说话。” 他腾出手脱掉两人的衣物,与她有过那么亲密的贴近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这 个时候他才发现,虽然这些年来他陆陆续续有过女人,但他从未忘过她的味道。 这样的事实使他感到心惊,但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思,而将注意力放在她柔软、 温暖的肌肤上。 余圣远腾出一只手抓住岚诗挥舞不停的双手,不理会她的挣扎,纵使是强迫她, 他也不在乎,毕竟这是她欠他的。 ??? “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李凡毅抬起头,看着走进饭厅的岚诗,有些惊讶地 说道。 岚诗微微一笑,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昨晚睡得不好吗?”李凡毅一向擅于察言观色,看着岚诗略微苍白的脸色, 关心地询问。 岚诗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什么,最近赶报告,睡得并不是很好。” “是吗?”李凡毅仔细地看着她。 在大哥审视的目光底下,岚诗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大哥,你干么一直盯着我 看?” “人要学会遗忘过去。” 听到他的话,岚诗的身体一僵,“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凡毅笑着挥挥手,“我只是在想,你已经那么大了,凡事有你 自己的一套想法。爸妈自从退休之后,就不再管束我们,也不逼我们结婚,也不要 求我们要做什么类型的工作,一切只要我们开心就好,所以你做任何事,我跟你二 哥从来没有管过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第三者不好当,能抽身赶快抽身。” “第三者?” “今天早上我看到余圣远从你的房里出来,我知道你跟他是旧识,昨天晚上我 本来想我机会跟你谈谈,但却没有好机会。” “大哥……” 他抬起手,阻止她开口,“正如我所说的,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都不想管你。 我跟人家约了打球,晚上再跟你聊。” 李凡毅一离开,岚诗苦恼地紧闭上双眼,她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但现在… …她感到欲哭无泪。今天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转头看向身旁,当她了解到床上 只有她一人之时,她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如何在白天面对余圣远,她心中希望昨夜只是一场春梦,但事实告诉 她,这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事。 她到底算是什么?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个几乎完美的未婚妻,可他却又… …岚诗站起身,顿时觉得胃口全失,她拿起钥匙早早出门去了。 ??? 将近午夜时分,房门被轻敲出声,岚诗没有被吓到,其实心底深处,她知道余 圣远还是会来。 “我愈是拒绝你,你愈是要得到我,对不对?”打开门,她看着余圣远冷静地 说道。 余圣远耸了耸肩,待在她的房间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的自在。他拿起床头柜 上的企业管理,随意地翻了翻,“还在看书?”他侧着头看她。 岚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已经很晚了,你有事吗?”最后她不带丝毫感 情的问。 “你说呢?”余圣远挑眉反问。 她的手颤抖地滑过自己的头发,不发一言,她知道余圣远的言下之意是要跟她 维持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看着岚诗颤抖的手,余圣远直觉反应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很冰,在 这个闷热的暑夜,她的手却如此冰冷,他用自己的手包往她的手,拇指轻柔的抚过 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肤。 岚诗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但他却打算不放过她,所以她抬起头,苦恼 不已地看着他。 “我们这个样子是不对的。”她喃喃道。 “不对的?”余圣远讽刺一笑,“你现在终于有了衡量对与错的能力,五年前 的你……”注意到她的脸色一变,他立刻闭上了嘴,“你也跟我一样,不希望去回 想对吗?” 岚诗没有给他回答,反正他心里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他的手摸着她的脸,让岚诗的身体微僵了一下,对这个情况,余圣远只觉得好 笑,“有必要这么怕我吗?我已经说过我不会杀了你,虽然我应该为我的手指头报 仇,但露西奶奶说你只是个孩子,要我原谅你,而我当然听她老人家的话。” 听到他提起露西奶奶,岚诗心中再次刺痛了下。露西奶奶一向视她如己出,在 事情还未发生之前,她们这一老一少常聚在一起。 然而事情发生之后,她满心以为余家上上下下都会对她恨之入骨,但没想到露 西奶奶却以一贯的宽容原谅了她。露西奶奶原谅了她的冲动行事,在众人不谅解的 目光下,露西奶奶的宽大为怀令她更加惭愧。 岚诗深吸了口气,去年她从在美国的友人口中得知露西奶奶过世,她哭了好几 天。这几年来,她虽与余圣远没有联系,但她还是在每年过年、过节时会跟露西奶 奶通个电话互报平安。 露西奶奶的死,带走了她一部分的回忆,表面上,她依然为学业忙碌,但每当 想起这个老者,她总觉得心中有股空虚挥之不去。 岚诗因想起这段往事而双眼湿润,她刻意将头低下,不愿有任何让余圣远打击 她的机会。 “我一直在想,再见到你我会是怎么样?”余圣远抚着她的脸颊,喃喃开口, “你跟你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到她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在毫无心理准备 的情况下……这是个震撼。” 岚诗感到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 “我只想跟你和平相处。”她说道,“我们可以当昨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 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有了份令人羡慕的成就,你已经胜过我许多……”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比较些什么?”他侧过头,直视着她,“人是很贪心的, 我发现我忘不了你,我想要一辈子拥有你,让你一辈子都属于我。等到我不想要了, 我才会让你走。” “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她惊恐地提醒他。 “Linda是个好女孩, 我承诺过,我会一辈子照顾她,”余圣远不以为意地表 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同时拥有你。” “你好自私!” “我承认,但那又如何?” “我不会答应你的,”岚诗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我不会这么作践我自己。放 开我!”她严以厉色地警告。 “我若不放,你敢叫人吗?”他挑眉望着她,“你两个哥哥都是荣誉心十足的 人,你说,若让他们知道,他们口口声声夸赞温柔婉约的妹妹,竟然是那个血腥的 砍下我手指的人,他们会怎么看待你?” 他的话说中了她的痛处,她一脸疲累地望着他。 “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我绝不做你的情妇。”岚诗拒绝道,“我知道我欠你很 多,但我绝不做你情妇。” “可惜的是,我对你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余圣远在她冰冷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怎么办?” 岚诗不知道他还要羞辱她到什么地步。 “我有一个条件。”她缓缓地开口,“若你答应,我就听你的。” 看着她,余圣远眼底闪着胜利的光芒,等她继续开口。 “我可以……”她顿了一下,“我可以陪伴你,但直到你结婚,我们的关系就 得结束。” 他轻松地斜靠在她的床上,“过来。”余圣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对她勾了 勾手指要她过来。 岚诗拖着迟疑的脚步走向他,直到脚碰到床沿才停下。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一拉,便将她拉上床。 “你还没答应我。”岚诗手忙脚乱地要从床上爬起,若没得到他的承诺,她会 一辈子良心不安。 “你没有权利跟我谈条件。”他冷酷地回答。 “你——”她没有料到余圣远会如此绝情,她立刻挣扎的要逃离他的怀抱。 “何必表现得那么体贴人心?”他的高壮身材有效地使她的身躯动弹不得地躺 在他身下,“你不是一向自私自利,你几时开始会在意他人的想法,担心他人受伤 害? 你不用担心你的存在会令Linda难受,因为你的存在只是我的调和剂,不可能 危害我的婚姻,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想得如此重要。” 他的话很伤人,但岚诗硬是将被伤害的情绪压下,“不管你怎么想我,总之, 你若不答应,我也不可能是你的情妇。” “你认为你能不答应吗?”余圣远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用力地吻着她,“这几 年来,我总能得到我想要的。” 他变得好可怕……岚诗打从心底不寒而怵了起来。 “放开我,”她喃喃道。 “我会放开你,但不是现在。”他像个温柔的情人般在她的耳际低语。 闭上眼睛,岚诗打从心底抗拒这种亲密的感觉,“我要起来。”她再次重复一 次。 “不急、不急。”余圣远的嘴饥渴地接触她的,他移到她的上方,用自己的膝 盖分开了她的腿。 “不要这样! ”岚诗不知这种情况到底还要在她的生命中重复几次,她感到罪 恶感和追求自我快感的两道力量不停在竞赛。 余圣远解开她的上衣,将目标移到她的胸前,他根本就不把她的挣扎当成一回 事,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他。 ??? “姊,我发现最近你很安静。”岚妮将手中的牌给丢掉,一跳,坐到岚诗的身 旁。她的脸上尽是新嫁娘的喜悦,但与岚诗一个相较之下,就显得这个姊姊的郁郁 寡欢。 “那是因为你太聒噪,所以才显得姊安静。”尹怀恩也将手中的牌给丢在桌上, 说要玩桥牌的是她,但玩到一半就不玩了的也是她,这种事,也只有妮妮做得出来。 “尹怀恩,如果你有胆,你可以再说一次。”岚妮警告似地看了尹怀恩一眼。 尹怀恩一个耸肩,闭上了嘴。 “你少在我面前装一副无辜、可……” “你们别吵了,都要结婚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岚诗笑着打断岚妮火气十足 的话,“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甜甜蜜蜜的吗?” “姊, 我跟你讲一件事, ”岚妮不甘心地瞪了尹怀恩一眼,才又看向岚诗, “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什么事?”岚诗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 “今天晚上我们家会有一个超级大美女。”岚妮现宝似地说道。 “大美女?”岚诗想了一会儿问:“谁?” “未来的余太太。” “未来的余太太?”她愣愣地重复了一次。 “对啊!”岚妮点了下头,“余圣远的未婚妻——Linda要来。”她回答。 “Linda? !”不可否认,岚诗对余圣远的未婚妻有一部分的好奇心,但是… …她叹了口气。 “平白无故你叹什么气?”岚妮看着岚诗,好奇地问。 “没什么。”岚诗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只是想最近论文写得不是很顺利,所 以有点烦心。”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念书是你打发时间的一种……算是兴趣吧! 有必要念得 那么辛苦吗?” “通常会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书念得不好的人。”尹怀恩在一旁嘲笑自己的未 婚妻。 “对!我知道我成绩不好,”岚妮双手叉腰站在尹怀恩的面前,“我知道我笨, 反正我挑到了你,本来就聪明不到哪里去。” 尹怀恩闻言,举起双手,“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投降。” “你们两个都要结婚了,还成天耍宝。”岚诗看着两人,忍不住轻笑出声,这 一阵子她的生活都在紧绷之中,只有偶尔可以放松自己的身心。 “既然Linda来了,那么余……余先生什么时候要搬?”岚诗试探地问。 岚妮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吗?”她碰了碰一旁的尹怀 恩。 “我是听说圣远订的房子,这个星期会交屋,”尹怀恩回答,“不过,他是不 是这几天要搬,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他什么时候要搬都无所谓。”岚妮拿了颗水梨咬了一口,“基本上,他 住我们家,我也见不到他几次面。就算碰到面,我也觉得他这个人挺健谈,人也很 和善,还算好相处,所以他什么时候搬都无所谓。”她看着岚诗,“你怎么突然问 这个问题?怎么,你很希望他搬走吗?” “也不是。”岚诗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是好奇,所以开口问问罢了。” 在她心目中,只有余圣远离开,才能使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终止,更何况他 的未婚妻今天抵台,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黑市夫人,也该是时候下台一鞠躬了。 “你好奇这个,我倒好奇他的手指为什么会只有八只。”岚妮开口。 岚诗闻言身体僵了一下。 “其实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尹怀恩低喃,“不过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的样 子。” “女人?”听到这里,岚妮一脸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狠 啊?” 尹怀恩耸了耸肩,“谁知道。在圣远还没有出事之前,他是各界看好的纽约茱 莉亚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当时他已经拿到钮约州立大学的硕士学位。也不知道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 就出了这么一场意外。听说Linda就是他在念音乐学院时教授的掌 上明珠,两人好像也是因为这样结缘。不过就算是经过这一场意外,他的音乐才能 还是没有被埋没,他现在是顶尖的制作人,又是亚洲地区的总裁,过得很好。” “我不认为。”岚妮直觉回答。 “为什么?”尹怀恩问。 “想也知道,”岚妮叹了口气说道,“一个人热爱一辈子的东西突然失去了, 现在就算他过得有多好,我还是不信他会开心到哪里去,更何况是手指,走到哪里, 大家都看得到你不见了两只手指,将心比心,你能忍受时时刻刻投在你身上的目光 吗?” “你讲得还算有点道理。”尹怀恩惊讶地揉着岚妮的头。 “当然有道理。”岚妮看向沉默的岚诗,“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岚诗认为她已经受够了,她若继续听下去,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所以她猛 然的站起身。 “姊!”岚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要出去一下。”简短地留下一句话,岚诗便踏着有点慌乱的脚步 离去。 “我姊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岚诗的背影,岚妮一脸的疑惑。 尹怀恩耸了耸肩,“她是你姊姊,你都不知道她怎么了,我怎么会知道她是怎 么一回事。” 岚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站在窗口,看着岚诗开着车离开,她已经忘了姊有 多久没有开车了,自从姊从澳洲回来之后,大哥便买了一辆车让姊代步,但姊却总 是骑着五十CC的小机车穿梭于家与学校之间。 岚妮双手抱胸,车子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但她兀自发着呆。 最近她隐约察觉姊心中有着不安,偏偏二哥……她一想起自己的二哥便觉得泄 气,这么一个大男人,神经真的不是普通的大条,总之他是那种就算天塌下来,都 不会有所感的那种人。 而大哥则是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就算她想找个人商量也没法子,而这个人—— 岚妮看向自己的未婚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物以类聚,他竟然跟自己的二哥一样 没脑筋。一思及此,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