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芳心初萌(1) 第七章芳心初萌 1942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第二年。为扩张战事之需,日本政府实施了向中 国东北的“百万户移民计划”。从30年代始,直至1945年8 月日本战败前,哈尔 滨被陆续输送了大量的日本移民,涌入哈尔滨的日侨人数有三十万之多。如此庞 大的移民计划,使原来只有四十几万人口的哈埠在短短两三年之内,人口猛增到 七十多万。 日本占领东北以后,哈埠城中的日本建筑、商社、学校和满街穿着和服的日 本人使这座原本欧陆风情浓郁的城市,渐渐失去了以往独到的风雅和惬意。战争 之时,侵略者们加紧了对哈埠的经济统治,开始大量地侵吞中国的工商业资源。 本来不准许日本人经营、一直被国人保护的领域,例如水泥工业、造船业、砖瓦 业、制糖、啤酒、粮食加工等,也被侵略者强行控制了。在这样的强权之下,本 土的企业家们都备受煎熬,处在难以发展的境地。 赫家有庞大的产业。前面曾提到,他们涉足的领域几乎占上述所及行业的一 半。那么,在战火纷飞、时局动荡的年代,赫氏王国又是怎样在乌云笼罩之下保 全家族社稷不受损失的呢? 赫氏家族的主子赫德吉已统领家族事业三十余年,赫家虽有财势,但也并非 一路坦途。随着清朝帝制的覆灭,这些大清国的贵族们遭遇了精神和物质上几近 毁灭性的打击。虽然赫德吉有殷实的家底,但一直以来国不太平命运多舛,入侵 者更是弱肉强食。即便赫家老祖宗留下了多得不能再多的财富,可是,如果没有 一个在风云岁月中洗濯磨淬,练就了一套足智多谋、精明于世的过人本领的主宰 人物,就算赫家有几座金山,也难说在乱世中能够保全。近来,在对付日本人的 事儿上,赫德吉总结了八字座右铭:“不即不离,匿瑕含垢”。在当今复杂的形 势面前,赫德吉认为宜“形于世,智大隐”。 赫德吉担任哈埠多个政商领域的头衔,原因有二:一是业界确实尊崇他的实 力地位,他也难推众望,二是伪满政府和日本人认为他有号召力,要“安邦定国”, 赫德吉当属举足轻重的一颗马前卒。赫德吉是善用中庸之道的,他深知:要明哲 保身,只能利用好自己的地位,在两者之间迂回报往,以保住自家的江山。所以, 一直以来赫氏家业还能够在列强之下蒸蒸日上。不过,形势并不一直都好。到了 1942年夏,东北的政治经济状况骤变。原先日本人对本埠的富豪巨商们还大加维 护,抱在一起宣扬“一德一心,东亚共荣”等等,在这样的口号下,日本人曾经 给本土的企业家大开便车,让他们努力奋斗,创造经济繁荣,并且给他们戴上五 光十色的荣誉头衔,让他们尝一尝甜头。然而实质上,国人辛苦创造的财富早都 被侵略者虎视眈眈地盯住。那些曾经戴在企业家身上的头衔只是一种诱饵和虚假 的安慰,这些东西实际是带毒的甜枣,吃下肚之后不死也难免身残。原因是,侵 略者是来抢东西的,而且专门抢好东西,好东西都在谁的手上呢?当然是有钱人 手上了,所以最终遭抢的不是他们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