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芳心初萌(6) “嗯,怎么了赫家大小姐,是真的想我呢?还是想你的萧郎君呀?这才毕业 几天不见就等不及下帖子了,要请未来的驸马进格格府吗?嘻嘻嘻……”菊香也 空前地将她那美丽的眼睛睁大,望向天花板,然后又做了个鬼脸故意调侃赫嫣说。 赫嫣知道菊香在逗她,可是她并没有反驳,这要是以前,除了萧芒,任何人 逗扯她,她都会有八百万吨的响雷轰将过去。可今天的赫嫣不同以前,从里往外 都透着心事重重。 “好了好了,别逗了菊香,记得告诉萧芒一小时后车上见。” 赫嫣说完,一溜烟地奔下了楼梯。 一小时以后,菊香和萧芒如约上了赫府停在校门外的大福特轿车。在车里, 当提到熙松园的时候,萧芒有些兴致勃勃,竟然诵起诗来: “园中小路曲径,度疏林深处,溪水柱上流,……” “喂,诗人,这是宋朝赵鼎的诗,后面一句你给篡改了,是‘幽兰微馥’。” 菊香推了一下萧芒,忍着笑说。 “诗,乃随情随性而孕生之物,触景而生情嘛,是吧?”萧芒一脸八股的神 情说。 “可是你又从来没去过赫嫣家,哪里来的触景生情,难不成,你梦里思伊人, 度步似游仙?夜幕之下,不请自闯熙松园吗?” “你看,你看,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连这么温柔的美女也开始攻击人了,唉, 奈何这世道颠覆得如此不堪啊!”萧芒摇晃着脑袋,径自嘟囔起另一首诗来。 这时赫嫣也接过话茬说:“就是吗!萧芒,见着我爹可别胡乱念诗啊。” 萧芒停住吟诗,看了一眼赫嫣自信地说:“什么叫‘胡乱’呀?这叫博古通 今,自成一统,你们这些女流之辈啊,令我无语!” “哎,诗人,你不能贬低女人啊,古今中外女诗人可是数不胜数的,文君、 唐琬、李清照……连武则天都是诗人呢!”菊香不依不饶地冲萧芒数叨起来。 “好了,好了,此乃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只好缄默了。”萧芒又继续自顾自 吟起诗来。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熙松园。赫嫣带着菊香、萧芒首先参观了一番园中的景 色和前厅后阁,然后她对他们二人说:“咱们要去我奶奶房里给她请个安,不然 她老人家知道家中有晚辈客人来了而没有给她请安,会怪我们没规矩。来吧。” 赫嫣带着他们俩来到肇氏的门外。 “玛玛,我是尔玛。”赫嫣轻轻地叫道。 丫鬟开了门,见是赫嫣便说:“是大小姐啊,老夫人刚睡了午觉起来,这会 儿正坐着默经呢。” “啊,那,那我们一会儿再过来吧。”赫嫣犹豫了一下说。 “是谁在门外呀?满丫!”里面老太太的声音在问。 “老夫人,是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丫鬟满丫回答。 “玛玛,是我,尔玛给您请安。”赫嫣边往屋里走着,边回头示意菊香和萧 芒跟她进去。 “玛玛,我的两个同学也来给您请安了,他们今晚在咱家吃晚饭。” 菊香和萧芒跟着进了屋。 有一股玫瑰香的味道迎面而来,估计老太太念经的时候点的就是这香。 肇氏坐在她的紫檀太师椅上,脚底下踩着一块金色的老虎皮。她的眼睛仍然 闭着,手里拿着念珠,一个一个地翻动着。 赫嫣在老太太面前跪了下来,也示意菊香他们跪下。然后她对肇氏乖巧地说 :“玛玛,我们来给您请安了,您老人家吉祥安康,万寿无疆。” 菊香看见这位老太太听到赫嫣给她请安,眼睛微微张开点点头,然后将念珠 抬了抬,就停止了念经。 肇氏极为富态,头顶戴的那条黑丝绒勒子上绣了一幅生动的金凤嬉戏图。在 勒子中央有一块椭圆形翡翠闪烁着幽幽的绿光,那光有点冷,不免使人畏惧。老 太太脚底下踩着的那块老虎皮,一只脑袋正好对着菊香,它张牙舞爪的模样挺吓 人。菊香不得已跪下来的时候,看见了老虎脸上的一双没了瞳光的眼睛死死地盯 着自己。虽然是两只死眼睛,但依然狰狞可怕。菊香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一种恐 惧感使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