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鸿轩菊盏(3) 菊香默认地点点头。 “翔子,开车吧。”赫山打开车窗,对一直站在车外等候的司机打招呼说。 “是,大少爷。” 于是车子便朝埠头区中央大街驶去。 马迭尔饭店是哈尔滨顶级的大饭店,是哈埠的财富中心。它的建筑富丽堂皇, 奢华至极。能到这里住宿、吃饭和娱乐是城中上流社会的一种炫耀。马迭尔饭店 到底是什么地方,吃什么菜肴,菊香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 方。 车子到了饭店门口,门童赶紧把车门打开。那些门童都穿着十八世纪蓝白镶 金的沙皇卫队式服装。门童非常礼貌,轻轻搀扶引领菊香进到酒店的大厅。菊香 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干吗要人搀扶呢?岂不知,这就是上 流社会的派头嘛。当她一迈进酒店大厅,一支优美的勃拉姆斯钢琴曲洋洋盈耳。 再看宽广的大堂金碧辉煌,几幅绚丽的欧洲文艺复兴壁画极其醒目。在这美不胜 收的景象面前,菊香不禁失声惊赞,原本她还情迷迭心,却一下子被眼前的壁画 和雕像吸引了。菊香毕竟是画家,一切精湛的艺术都会让她入迷。 菊香站在那里欣赏了好一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赫山,却看 到赫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她马上收敛起自己的兴奋,不好意思地轻声对赫山 说:“我,我还是走在你后面吧。” 赫山用手轻轻扶了一下菊香说:“怎么?你不舒服了吗?” “啊?没有。”菊香的脸红了起来 赫山事先就订好了包间,看来是有准备的。这房间是清淡的藕荷色调,非常 典雅。不知这是赫山有意的要求,还是巧合,竟然房间里的色彩和菊香身上穿的 那件藕荷色连衣裙相得益彰。 餐桌上一个精美的花瓶里插满了红白蓝黄的菊花。这菊花难道也是巧合?菊 香看着桌上的花,偷偷地瞥了一眼赫山。这一望却不要紧,正和赫山的眼光不期 而遇,赫山不禁深情地看着菊香说道:“菊香,喜欢吗?” “嗯……”菊香扇动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低下头来。 赫山拿起菊香的手,柔声地对她说:“菊香,我很高兴你说你喜欢……那我 就……”赫山呼吸有些局促,突然停住了话。菊香感到赫山的手把自己的脸托起。 菊香的心脏怦怦地乱跳着,她看到赫山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睛像火一样燃烧着… … “菊香,我……”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两个人仍然对站在那里,彼此静默四目相视。 “坐下吧,菊香。”赫山终于说。 “嗯。” “这里的菜式都是俄式宫廷菜,尝尝吧,挺有特色的。” “嗯……”菊香点点头。 “菊香,”赫山为菊香斟上红酒,举起杯来说,“来,为我们能够再见面。” 菊香也把酒杯举起,此刻她感到一切都像在白雪公主的小木屋里,经历着一 幕奇妙而不可思议的相会。 “其实,我……我从第一面见到你,就是,就是前年,你在马车里,那一刻 以后,我就再没忘记你的样子。可是我,一直挺后悔,当时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住哪儿。你知道吗?我那天云山雾罩的,看到这么美的你,还以为自己是在做 梦呢。你漂亮得让我都蒙了,我的思维都凝固了,你相信吗?”赫山又拿起菊香 的手,激动得呼吸都不均匀了。他望着菊香自顾自地又接着说:“你,你让我, 让我真的蒙了。这一年多以来,我曾经去过几次那个惊马的地方,希望能够在那 里找到你,可是什么都没有……” 赫山往自己的杯里倒满了酒,径自举起一饮而尽。然后用按捺不住的炽热眼 神和动情的语调又说:“菊香,我不知道应该感谢谁,那就感谢赫嫣吧!想不到 你和我妹妹竟然在一个学校。我是不是太让你笑话了,我好像无法控制我的情绪。 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非常高兴能够再见到你,真的,非常高兴!”赫山说 完又自顾饮干杯中的酒,然后借着酒劲儿,他抓住菊香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 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