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台长不允许婷婷换衣服(3) 我马上接通了我一个远在北京的朋友的电话,问他是否可以策划这样的事件, 还可顾头顾尾。当然,我对这位朋友说的这件事是受朋友之托,基本与我个人无 关。这位朋友说当然可以,只要愿意出高价,什么好的点子都可以立竿见影。 “那这件事如何策划成功呢?”我把自己的要求说成朋友的要求,与北京的朋友 详细说了一下,此等人才果然名不虚传,立即抛出了一个大约的策划思路。他说, 首先在网上搜索一下有关台长的所有新闻材料,如出席会议活动,会见某个高级 要员等内容,然而,粘贴他可能上过床做过游戏的女朋友的照片,先发在网上。 然后,再请一个女演员,与他共演床上儿童不宜的电影,他的替身可以采取暗色 处理,活动现场必须在他开会或曾经活动过的宾馆,最好是外省的豪华宾馆,除 了人物是假的外,其他所有地点、事件都是真的,如果你们真的知道他在某个宾 馆上演过儿童不宜的电影,就以此地为宜,造成真真假假的效果。像他这样的领 导,风流韵事多如牛毛,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凭着他活动真实场所的再现,一定 会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不怕他不信。制作完成后,先邮寄到他手里,再发送到 网上。当然,如果目的达到,方案将不再继续执行。我把朋友的馊主意向婷婷复 述了一遍,婷婷还是认为不可行,一是技术上不好处理,二是效果达不到,三是 负面影响太大。我也感到不是很好,但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时,台长的电话 来了,婷婷很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台长在电话里很不高兴,但火气也不是很大。 放下电话,婷婷郁闷地说:“台长晚上要我陪他去见外省来的一个广播电视局的 局长,如果仅仅是吃饭喝酒倒还没有什么,关键他可能还会要求我陪他过夜,万 一周省长来电话,我可就死定了。”“不去不行?”我明知故问。“不去就意味 着摊牌。”婷婷似乎在自言自语。“吃饭还是要去的,如果他硬要强行要求你陪 他过夜,你可以推说身体有问题,不能陪他。你还是要以周省长为重。”“他这 人不管你身体是否有问题没问题,有一次我来例假,他兴趣来了,强行要,我几 乎哭着哀求他也没有用,在这个问题上周省长好多了,省长毕竟水平高一些,还 讲究一点科学原则和儒家风范,他简直武夫一个。”婷婷说, 我总怀疑台长心 理方面有问题,他总是以虐待别人为乐趣。”“可能精神压力大也是一个原因, 有些领导干部,越是级别高的领导干部,他越没有地方发泄,又没有可以诉说的 朋友,长期闷在心里,也就成了一块心病,利用权力虐待女人也是他们发泄的一 个渠道。你看不少贪污受贿的领导干106 部,他自己也明白收受成千万上亿的钱,对他个人生活没有任何意义,但就 是收不了手,因为行贿的人源源不断。他们把受贿当成了生活中的乐趣,似乎他 收的不是钱,也不感到这是在犯罪,而是在与小孩过家家做智力游戏。”“你这 是在讲童话故事吧?”婷婷说。“真的,我听一个领导干部说,有一个省的交通 厅长收了一亿多元,小孩在国外念书,一到晚上回家时,寂寞无聊,他就和老婆 两个人数钱玩,如果数到了崭新的纸币,他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如果数到了很旧 的纸币,他就要老婆记下这个送钱人的名字,下次要他批条子要工程时难为他, 如果数到有缺角或用透明胶粘的纸币,他自己一边骂一边打电话告诉送钱的人, 这个工程你就别想了,把钱拿回去,搞得人家不知是钱送少了,还是什么地方得 罪了,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这个爱好,这个地方的崭 新纸币一时成了抢手货,甚至还出现过换新币需要手续费的情况。”这个故事说 得婷婷哈哈大笑,我第一次听到婷婷这样开怀大笑,这也许就是真实的婷婷。我 说:“领导干部也是人,但他们往往要把自己装扮成神灵,或许下面的人都把他 当作神灵一样看待。开始他们不习惯,慢慢地他们不仅仅习惯了,还真以为自己 是神呢。中国的造神运动不都是这样的过程吗?像他们这样的领导,只要人一多, 他们马上就会条件反射装神弄鬼,有时回到家里还放不下架子,继续装神弄鬼, 只有在床上时才能恢复原貌。”“这倒是真的。”婷婷完全赞同我的判断。“你 倒是越说越偏离主题了,今晚是去还是不去,去了怎么办?”婷婷看了看手表, 都快五点钟了,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得过且过吧。”我说,“对于这样两个 权力过于强大的人物,我这样的小不点能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们呢,如果有办法 我不如自己把你留下来陪陪我。”“你也坏了,算我看走眼了。”婷婷半是责备 半是打情骂俏地对我擂了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婷婷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我表面上是幸灾乐祸,其实心里还是蛮着急的。我说:“你不如这样,陪台长吃 饭后,你给我发个信息,我假装是周省长打电话给你,要求你到东方之夜来开紧 急会议,是省长和书记主持的,他不敢再留你。”“这也不是个好办法,万一他 知道了省长、书记没有开会,我就惨了。”“今晚确实在东方之夜有一个会议, 省长肯定参加,至于书记参加不参加,我就不知道了。”“作为台长他还不知道 什么会议要新闻记者参加,你也太幼稚了吧?”婷婷对我的办法不屑一顾。 107“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嘛。”我自己都笑了,这样的幼稚主意都想得出来。 “听天由命吧。”我和婷婷几乎同时表达了这个意思。婷婷说:“见机行事吧, 也许今晚周省长不会让我参加他的活动呢。”“但愿如此。”我说。婷婷沉默良 久,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唉,做女人真难。”为了给她解忧,博她一笑,我 便煞有介事地说:“做男人更难。你看男人,有钱有权吧,人家说你要变坏;没 钱没权,人家骂你窝囊废;长帅点吧,太抢手;不帅吧,拿不出手; 穿西装吧, 说你太严肃; 穿随便一点吧,说你乡巴佬; 会挣钱吧,怕你包‘二奶’; 不挣钱吧,又怕孩子断奶; 找个漂亮女人吧,太操心; 找个不漂亮的吧,又 不甘心;专一吧,担心把自己废了;花心吧,又怕被老婆废了;自己奋斗吧,等 有钱了女友也跑了; 让女人养吧,不如自宫练葵花宝典算了。哎!这年月,做 女人难,做男人更难哪。”婷婷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回去 的路上我在想,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婷婷也是比黄连还苦的主儿,想想自己虽然在 省政府谋得一个苦差事,如果不求上进的话,如果不在乎处长或主任批评的话, 倒也过得逍遥自在,至少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也不会为一个晚上的归属去留商 量再三,思前想后。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