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阿义是这样说的:「管他的,反正师父想杀就杀,我也管不着,也没办法管。」 就这样,三人下了公车,我和阿义跟着怒气冲冲的师父,快速往一条破巷子中 钻去。 巷子很传统,典型的传统。 这里是员林的哪里并不重要,因为这种巷子爬遍了台湾每一块土地,可说是最 坚强的人文地理样貌,绵延着古老的生命力。 而师父,这一个暴跳如雷的老人,在这几条错综的巷子中,似乎是个相当相当 知名的大人物。 「天啊!是老疯癫!」拿着菜篮的胖妇人愣了一下,转身报讯去。 「哇!关家他家那老家伙回来哩!」坐在门口摇扇子的老人叫。 「呜∣∣疯子老爷爷∣∣哇∣∣」一个小孩子哭到摔倒。 「昨天晚上的深夜新闻……」两个八婆窃窃私语着。 「姓关的疯子……」抽着福禄寿香烟的汉子,瞪大眼睛。 师父的脸色越来越低沉,我简直不敢多看一眼。 师父该不会真要杀那自称他女儿的妇人吧?我一直抱持着阻止师父的心意,所 以才跟阿义一同逃课来员林的。 但师父的情绪却极度恶劣,身上也散发出不断膨胀、又快速压缩的杀气。 我能阻止得了师父去杀一个不当杀的妇人吗? 我看了看阿义,阿义的神色也罩着一层霜。 「师父,你不会真要杀了那……」我说。 「废话!」师父破口大骂。 「可是她罪不当……」我又开口。 「罪不当杀?当的!」师父的杀气简直像爆米花一样,霹哩啪啦作响。 这下惨了。 等一下我该偷袭师父,让师父先清醒一下吗? 「就是这间!」师父指着一栋三层楼的老房子,接着猛力敲着门。 尽管师父可以一掌将门轰得稀烂,但师父还是「咚咚咚咚咚」地,卯起来敲门。 我向阿义使了个眼色,再看看师父的后脑勺跟背。 阿义点点头。 很好,要是那妇人一开门,我就一掌击向师父的背窝,阿义掌力轻多了,则负 责挥掌干师父的后脑勺,让师父暂时昏倒,冷静冷静。 这时,门打开了。 我跟阿义双掌齐出! 但,师父突然往后弹射两步之距,躲开我跟阿义的掌力。 我跟阿义耳根一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师父的眼神却陷入重重迷雾,不理 会下手偷袭自己的徒弟。 师父不仅眼神陷入迷雾,身上急速膨胀、又不断急速收缩的杀气顿时流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