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紧急出走(3) 我告诉丹尼斯这件事,他一边将一只大虾往嘴里放,一边摇头,他说他已经 能够凭直觉再加分析技术指标和图表就能赢利,很少失手;他还说此行是总部特 意派其到中国进行先期考察,然后决定是否调到银旗大中华区来担任要职。 他在华尔街的超卓业绩让我对咖啡豆、期货以及神秘的华尔街更加向往,脑 海里会时不时地出现:我身穿红马甲,一会儿站起来,伸出古怪的手指比划,大 声呼喊,一会儿坐下来,急速敲打键盘,肩颈还夹着个电话机,随时随地和老板 连线;此时," 钱" 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东西,而是一串串的数字,而那些堆积如 山的咖啡豆,正是我用低价从非洲埃塞俄比亚高原的农民手里换来的战利品,不 过那都是电子合约;我的上司会在夏威夷银旗公司的年会上宣布:今年,我们的 明星员工又是——中国的Alan(艾伦)! 和丹尼斯通过电话后,拆开手机,换上新买的手机卡,将部分号码转过来。 然后,给几个经常联系的猎头公司打电话,先挂上名,我当然希望多条路子多个 选择的机会啦。可是,令我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自然而然的举动竟然改变了我 的人生命运。 我幻想着自己已经飞到了北京银旗,和一群开朗积极的中外同事在豪华的办 公大楼里出出进进,嗅着空气中充满咖啡、酸奶和饼干的香气,不会再有满天飞 舞的黄沙。 不知怎么,我不想吃饭,赖在床上,漫无边际地幻想,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 那是一条大河,像我知青年代在湖南下乡时的那条潇江,清粼粼的水面,一 群水鸟伴着我悠然自得地漂浮;突然间,河水变成像黄河一样的泥浆水,波涛汹 涌,将我卷入河底又抛上浪尖,我拼命挣扎想往岸边游,可是无论如何努力手脚 都不能动弹;放声大哭,这回我一定死定了!正在想:" 死就死了吧,人终究会 死的,早死就早点上天堂,反正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相信自己死后一定能 去天堂。" 突然间,洪水像被什么巨大的虹吸器一下子吸干了,我双腿跪在泥浆 里。啊?啊!我没有死,没有死! 一下子,我高兴地从梦中惊醒了。 跳起来穿衣服,不过该换干净衣服了,可是,我是回家去拿呢,还是去买新 衣服?此时,林刻打来电话让我等他回来去吃西餐,再看表已经是下午5 点了。 对,让他陪我去买衣服。" 嘟——" 有一条短信,眼前一亮,是猎头公司小张发 来的,通知我明天下午2 点去中山大湾镇新淼集团总部面试,找这家公司人力资 源部总经理许婧联系。我当然不会放弃任何好机会,马上回复他:我会按时去, 谢谢! " 新淼集团" ,在1998年是家喻户晓的民营食品饮料公司,我倒不是被它曾 获得亚洲广告创意大奖的广告词" 今天你喝了吗?新淼健康快车!" 所吸引,而 是被电视、报纸、杂志上经常刊登的该公司董事长贺经天的大幅照片打动了心。 你看他,英俊的相貌,阳光般开朗的笑容,头微微抬起来看着前方,而且眼神很 特别,透着神秘的神圣的向往,蓝西装衬着白衬衣和红格子领带,像个牛津生, 不!应该像哈佛工商管理学院的书生! 前段时间,猎头公司曾给我推荐过新淼,我也曾收集过这家公司的背景资料, 还将贺经天的照片剪下来贴在书房的墙上。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挺拔英俊的 男人,就连招聘下属,我选的都是让人一看就特别舒服的靓仔靓女。朋友们总是 笑我" 好色" ,每当这时候,我就会为自己辩解:" 谁不喜欢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人?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个男人的五官身材长得怎么样,起码要有男人的精神气, 干净,朝气蓬勃!" 我一直相信我的军人父亲在我很小时说过的一句话:" 相由心生。" 也就是 说,你心里想什么都会投射到面容上,积极开朗的人,抑郁多疑的人,等等等等, 性格分类都会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当然,除非你化浓妆,除非你会表演,除非你 性格分裂多重人格。 晚上,林刻把我翻到他身上。我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亲吻他宽大的额头、 耳垂、脸庞、下巴。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平日里处处锋芒毕露的他,此 时十分沮丧。 " 唉,我真没用。" 他懊恼地扭转了头。 他太太在40多岁时因为子宫肌瘤做了全摘除手术,不久又因心脏病突发离世, 他就一直独身,我相信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零距离接触女人了。 他那痛苦的眼神令我心碎," 没关系,没关系。" 我安慰道。然而,浑身烧 着的火焰很难熄灭,不停地吻他,探索着生命。真奇怪,相爱的人为何不能尽性 呢?也许,他太专注工作,大脑已经不会指挥爱了?也许他身体某些部分出了问 题?也许这并不影响我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