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驿站 一千四百多亩湖田11万元钱租金自银行直接转乡政府的账上,抵村里的部分 “上交”。《合同》生效。 当夜,鲁一犁躺在床上想: 从此,我鲁一犁有了全新的事业,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家业”。这个“家业” 的家底,若简单地从“面积”方面讲,则几乎相当于开湖田之前的15个三台村东队, 相应地,我鲁一犁就是“副大队长”!而从效益方面讲,这个“家业”将几十几百 倍于那个鲁村东队,相应地,我鲁一犁就是公社的副社长,或当今的副乡长!当今 的“村”,债务重,早已无法与我鲁一犁的“荣华供销社”相媲美,今后更无法与 我鲁一犁的农场相比,相应地,“村长”也就比不上我这个供销社的“主任”或农 场的“场长”! 我鲁一犁将招聘农艺师、兽医师、经济师和机械师,力求开创全省乃至全国一 流水平的农业方面的新局面。 根据市场走向,明年起,每年只种高产优质的中稻。中国科学院的袁隆平搞出 的杂交水稻新品种,最适于作中稻种植,亩产量真如“三面红旗”时期那样“达双 千斤”,是那时一般产量的六倍多。按算,总产约三百万斤。粮食已不好销,将一 部分加工成饲料养猪喂鸡,一部分做酒,一部分加工为副食,一部分加工成大米设 批发站出售,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并且,挣了商品钱。这田除种粮,其他时间还 可用于种菜,而往省城及上海等城市的大菜场批发蔬菜。 奋斗目标:逐渐实现粮、畜、菜收入“三足鼎立”,年纯利由十几万元起步, 逐年上升,归终为“平均每亩千元纯收入”,即年纯利最终达到150 万元! 近期第一步,浸种萌芽和翻耕蟹子田,莲籽田。那些大堤小坝,现在来不及废 除,只能留待以后的“冬闲”处理。速请机械师、农艺师和长期农业工人。机械师 首要任务是赶制机耕船,然后研制插秧机和小型联合收割机。第二步,购置部分机 械。第三步,于早稻收获后,请兽医师,发展畜牧业。再后,请经济师。 所有员工,订《劳动合同》。平时,工人每月按本省本地区《最低工资标准》, 发给最低工资。年终,根据全年贡献大小,发奖金。要为员工办“养老保险”,和 “医疗保险”。合同一年一订,适者留,逆者汰。正常离退者,依《劳动法》,加 发一个月工资。 居住方面,有自家一栋空屋;塆下有几间“公房”暂租用;近处长工,回家歇。 日常生活,归他们自己料理。 总之,用工要体现社会主义社会的优越性。单最低工资,目前约合6 担谷,一 年72担谷,相当于旧社会一般富户的“大师傅”的工价的10倍,这于己应是问心无 愧了。三年后,盖新屋,安排科技人员带家属居住。科技人员的工资,按业绩浮动, 平时发给双倍于工人工资的工资。 往后招收农业工人,要求具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能在三个月的试用期内,学 会使用机械,能排除一般的机械故障。 这个单位,应该有个名称,就叫作“荣华农场”吧,将这“荣华农场”和‘荣 华供销社’合起来,挂牌为“荣华合作社”。鉴于鲁从谷在独立经营‘荣华供销社 ’期间被他人以欠款手段大肆掠夺钱财而表现的软弱无能,这个企业不当还让鲁从 谷任主要职务,而应由鲁一犁任“社长”兼农场的场长和供销社的主任,鲁从谷任 农场总领事兼供销社的副主任。鉴于鲁从光无“投资”意愿,只是答应“借钱”, 而鲁从谷则有承担合同全部责任的表示,我鲁一犁当向鲁从光言明:本社的权益, 只属于鲁一犁,和鲁从谷,而与他鲁从光无关。但由于鲁从光对合作社的成立做出 了特殊贡献,合作社于经济方面,除在适当时期归还其钱款外,每年可分给他两万 元红利,以此勉励后人精诚团结。 许久后,鲁一犁低声道: “我这‘合作社’是维护我们新中国早期的企事业单位的专用名称。现在的社 会上的企业在大量使用旧社会或别的国家的企业的名称,如‘公司’,或‘(集团) 股份有限公司’,这不好。 “新中国的词典中,为‘有限公司’作出的诠释是:‘有限公司,是资本主义 企业的一种组织形式,由两个以上的股东组成,股东所负的责任,以他认定的股本 为限。’ “所以可以说:这使用‘有限公司’的招牌,实际就是明目张胆地走资本主义 道路! “虽然我鲁一犁的企业也是私营性质,但我鲁一犁对新中国的感情并没有淡化, 我鲁一犁不是解放初期那种未经改造的私营企业主,更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私营企 业主,而是经组织教育了多年的新中国的私营企业主;我鲁一犁永远不背叛新中国, 永远热爱新中国!” 鲁一犁所说,虽然只是低声细语,但终因夜深人静,而外扬的清晰,而被并未 熟睡的杨珍珠听得清清楚楚,杨珍珠于鲁一犁歇嘴片刻后,侧转身,搂了鲁一犁的 颈脖,亦低声地说: “你爷! “政治的事,你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不能忘怀,真难为你了! “我是你的结发夫人。经几十年的同甘共苦,我与你,实际成了一个人,共一 个心,我何尝忘却了你所关心的政治的前途呢?你无言,我不语,言语于平常都写 在脸面上了啊! “不管你的最终归宿么样,我杨珍珠百年之日,会为今生幸遇你这个一贯积极 努力的丈夫,而欣慰,而安然,而瞑目!” 略停,又说: “我们,还冇老吧?或者说,我们,老当益壮,现在就是当年?!” “是,是!你伊,你伊呀——”鲁一犁低微着颤音说。随后,他在杨珍珠手臂 的引力的作用下,颤巍巍地爬到杨珍珠的身上了。 再日晨起,鲁一犁将头夜的有关农事的想法说与鲁从谷,征求意见。 鲁从谷略一思索,说: “大框框,差不多,具体操作难免有分歧。首先,从请科技人员来讲,我们庙 小供不下大菩萨,不能请长期的,只能请三十岁以下的中级或初级农艺师兼职。这 样的人,较比年纪大者,知识新,思想活跃,热情于改革,而少有抱残守缺;而经 济方面,他们进入社会不久,收入水平不高,正处于穷困阶段,乐意于做些分外工 作,上五天大班捞两天外水的工作模式,正适合于这类年富力强者。” “长期工人,不能依你于解放前做‘长工’那样的路数请。那样太费工,我们 养不起。按那样搞,至少得50人,一年得开销10万多块钱;效果呢,忙时忙不赢, 得另花10多万元请零工;忙完了忙季,长工便无要紧的事可做,几乎是白拿工资。 有了五个人既当‘管家’,又当‘大师傅’,已经足够。每人的工资,适当增加两 成。” “五个长工,必须来自五个大塆下,而且,在大塆下有一定威望。每到农忙时 期,每个长工回塆下叫人来完成他名下所管理面积的劳动任务。工钱包给长工,由 长工向零工支付工资。所以,记工做饭等等,一切由长工自己安排。” “耕作方面,只能依靠机械作动力。以牛作动力根本不行,原理和用人一样。 若靠牛,得花10万块钱买50头牛。这牛既要草料喂,又要人管理,并且要地方安顿, 还要百多件农具配用,一大堆麻烦,而且,我们也来不及具备这些,也无财力顾及 这些。再说,有了10万块钱,我可以实现‘机械化’了。花这多钱买牛,不是太苕 了?” “田间管理方面,我们要改‘水’字,为‘湿’字,靠浇湿土壤种稻,而不是 以水灌田养稻。现在,有的地方是这样搞。人家的目的,主要是为节约水,我的目 的是为利用联合收割机收割,也为减少管水的麻烦,不必担虑田不平而泥高处晒死 禾苗,水深处淹死稻秧。” “每年只种一季谷,只种中谷,是合理的。中谷新品种产量高,养分高,价钱 高,一季相当早晚两季的效益,所以,今年,我们的早谷种卖不出去。今年种过早 谷,不必复种晚谷。‘复晚’太被动,不会有利可图。种蔬菜必须具备有机肥,靠 养猪鸡解决肥料问题,这页书,要待到明年后年有财力时揭。今冬只宜撒播油菜, 油菜不需多少肥料,而菜油本来很值钱。” “这两年,要集中财力,基本解决‘机械化’问题。目下,要尽快购置或租用 现成的机耕船——变湖边蟹子田为秧田;其他的田,租用中型拖拉机翻耕。收过早 谷有钱了,买联合收割机,和中型拖拉机。机手也是零工,请那几个开三轮车跑客 的。” “做职工宿舍是浪费。于湖岸上做千个平方简易‘烘干房’,则是很有必要。 割早谷季节遇上连阴雨的事,是常事。农业社时期几乎年年烂谷,就吃亏在没做‘ 烘干房’。栽完早谷就要动手做烘干房,既做房建炉又办煤,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可以说,种早谷的一半效益,出自‘烘干房’。以后的中谷也烘,及时干燥,质量 好、价钱高,总的效益好。平时,‘烘干房’放农具,和机械。设计方面,求综合 利用。” “粮食加工成米出售,不是眼前当考虑的事情。几百万斤粮食要多少仓库库存, 要花几多钱做仓库,是否安全,有无技术保管,且不说,只说那样积压了资金,不 能做别的事情。有了粮食,当然卖给粮站。粮站不是绝对不收粮。关系在于人建立。” 片刻后,鲁一犁点了点头,说: “好,就这样。” 接着,父子俩分工负责具体事项。 之后,鲁一犁想: 是金子,终究有闪光的时候。鲁从谷,到底比我鲁一犁有头脑。以往,总认为 他不行,比鲁从光多读几年书,不及鲁从光有能耐。而今,应该说:不论凭说、凭 算计、凭处理重大问题,鲁从谷的能力比他哥强好多。多读几年书,到底有多读几 年书的好处。虽然眼前从光钱多,从谷仍是困难户,要不了几年,从谷要比他哥有 钱。有钱无钱既凭机遇也凭个人能力。从光以前发财是机遇和能力的结合,近几年 冇得发展,显然是书读少了能力欠缺,不能够有效地捕捉机遇。因为现在的机遇比 以前少,而机遇的文化层次比以前高,冇得一定的文化知识,便难甄别机遇,甚至 错误地把陷阱当成了好机遇。 这大面积地租湖田,当然是一大好机遇,从谷就早早地盯上了,并且都算计好 了。他确实有能力,是人才。他冇将“租湖”及时付诸实践,只因外在因素即“社 会治安问题”在起反作用。他说:“做一点点小生意,尚且有这么多流氓地痞找麻 烦,租这多湖田不更是自寻烦恼?他们霸占这商店的财产的手段是要你乖乖地‘送 货上门’,而不是自家动手,比旧社会的流氓地痞狠毒10倍有余,而租了湖有了丰 收会是么样地被他们把玩呢?因而,应当说,拿旧社会租湖的情景预测今日租湖前 途,从而放弃租湖的机遇,也算是明智之举。要租湖,除非自己具备以暴抗恶的能 力,而政府的法庭、派出所诸权力部门,实在可依靠!”这么说,虽已承租,鲁从 谷的心里,并不踏实,还担忧着在。他能走上这条路,也算是有勇气啊,也算是有 着积极努力的精神啊!我鲁一犁的后人,都有志气,都继承了我鲁一犁的积极努力 精神,冇得一个是消极处世的,这实在是我鲁一犁人生之中的一大幸事呀! 也幸亏党走改革路线,使我鲁一犁的后人,有充分发挥才智的机会。要不是改 革,还像农业社那样把大家死死地捆绑在一起,那,我的从光,就不可能成为百万 富翁;我的从谷,就不可能领管得着半个长丹湖;我的丹桂,那个电器厂,大概也 买不成! 租湖成功,于鲁一犁生活圈内所有成员来说,是特大喜事。鲁从光于鲁从谷签 订合同半小时后便得知了喜讯,随即将喜讯告诉姐姐鲁丹桂和姐夫鲁达源,鲁达源 则于从谷缴纳租金后的一个时辰内获得了合同正式生效的喜讯,随即将喜讯告诉父 亲鲁加犁。鲁加犁便带了老伴吴氏去鲁昌怡家中报喜,鲁昌怡和尹氏连忙置酒办菜, 既留鲁加犁们喝“喜酒”,同时打发儿孙们接鲁一犁夫妇及鲁从谷来喝“春华秋实 酒”。 酒过三巡,鲁一犁无比激动地说: “今日,两位老兄和老嫂开创‘春华秋实酒’,充分体现了天底下最深厚的情 谊,愚弟我万分感激! “此时喝酒,是实在意义的大团圆!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于租湖喜事的良好开端。 “现在,我提议:为着我们这个大家庭租湖20年之事业一本万利而满盈‘春华 秋实’之诗意,为着在座的老兄弟姐妹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为着诸位的子孙们 生活幸福、前途广阔,为着租湖事业的总领事鲁从谷于事业全程万事大吉—— “干杯!” 亮底后,鲁加犁说: “能够轰轰烈烈地做一番正义事业,或者能够帮助别人成就一宗正义而又艰巨 的事业,或者能够将子女培养成社会上的优秀人才,不枉为一世人生! “具体到今天聚会,我们要突出的主题就是对人生价值的讨论,或者肯定。 “租半个长丹湖,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是积极而意义重大的举措,所以,值 得庆祝;所以,我应该明白地说:你奋斗、我不会袖手旁观,你前进、我会陪伴左 右!” 鲁一犁连忙说:“多谢,多谢!” 鲁昌怡说: “解放前,一个荒芜的长丹湖,八家管都管不住。而今,一家却要管半个年年 生黄金的长丹湖。‘防卫’,显然是篇大文章。在这方面,我可以不遗余力地,做 点儿事情!” 一犁立即含笑道:“这也是我所企望的!” 昌怡又说: “当然,毕竟是新社会,我们不会遇上太多的麻烦!” “那是,那是。”一犁接腔道。 “荣华合作社”的牌子,于10万响鞭炮声中,挂了起来;“荣华合作社社长鲁 一犁”的名片,在“荣华”职工、客户的心胸中,和在乡村一些干部的脑海中,生 下根来。——大家见着鲁一犁,不再如三年前那样呼“鲁主任”,而是呼“鲁社长”。 (连本家的儿媳顺喜有时也是这样。如:如果对我有意见,可向鲁社长说!) 在鲁一犁想来,有了一个头衔就有了一定动力,这动力就是你当了“社长”你 就得为这个企业负责!以前的“荣华供销社”,由于自家三年没挂职,而将事情仰 给鲁从谷,导致相当于期间全部利润的几万元钱账收不回。这样的事实足以说明: 我鲁一犁将届古稀还捞个“社长”当着,是大势所趋,犹如当年邓小平八十多岁了 还当选总书记。邓小平为维护整个新中国的事业不辞劳苦,而我鲁一犁则是为维护 全村利益不辞劳苦! “荣华合作社”的字数同以前的“荣华供销社”的一样多,但是于社会上,其 称呼的字数却只以前的五分之二,即只“荣华”两个字,从而显出一些亲热来,就 如当年天安门擎牌游行者将“邓小平”写成“小平”一样。——大家之心底,委实 敬佩鲁一犁的“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忘我精神! 经四个多月的努力,早谷到了手。这些谷除留年多的口粮外,都换成了钱,换 得32万元钱。这钱当即开支18万,用于支付赊欠零工的插秧、割谷、搬谷等费用, 和机械费用(都是预算中的开支,尚属正常),余下14万元,存入银行。——原计 划收完早谷就购机械,图机械化,而今从稳妥起见,改为交过下年租金再搞机械化。 欠鲁从光和鲁丹桂的钱,鲁一犁打算再过两年偿还。 14万元,不全是本阶段的利润。这里面包含着以前垫付的11万元的谷种费、烘 谷费、长工费、技术咨询费、烘干房的资产折旧费,和阶段租金,以及这家人期内 开支于生活杂用的“劳动报酬”。 最后驿站一千四百多亩湖田11万元钱租金自银行直接转乡政府的账上,抵村里 的部分“上交”。《合同》生效。 当夜,鲁一犁躺在床上想: 从此,我鲁一犁有了全新的事业,有了一个了不起的“家业”。这个“家业” 的家底,若简单地从“面积”方面讲,则几乎相当于开湖田之前的15个三台村东队, 相应地,我鲁一犁就是“副大队长”!而从效益方面讲,这个“家业”将几十几百 倍于那个鲁村东队,相应地,我鲁一犁就是公社的副社长,或当今的副乡长!当今 的“村”,债务重,早已无法与我鲁一犁的“荣华供销社”相媲美,今后更无法与 我鲁一犁的农场相比,相应地,“村长”也就比不上我这个供销社的“主任”或农 场的“场长”! 我鲁一犁将招聘农艺师、兽医师、经济师和机械师,力求开创全省乃至全国一 流水平的农业方面的新局面。 根据市场走向,明年起,每年只种高产优质的中稻。中国科学院的袁隆平搞出 的杂交水稻新品种,最适于作中稻种植,亩产量真如“三面红旗”时期那样“达双 千斤”,是那时一般产量的六倍多。按算,总产约三百万斤。粮食已不好销,将一 部分加工成饲料养猪喂鸡,一部分做酒,一部分加工为副食,一部分加工成大米设 批发站出售,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并且,挣了商品钱。这田除种粮,其他时间还 可用于种菜,而往省城及上海等城市的大菜场批发蔬菜。 奋斗目标:逐渐实现粮、畜、菜收入“三足鼎立”,年纯利由十几万元起步, 逐年上升,归终为“平均每亩千元纯收入”,即年纯利最终达到150 万元! 近期第一步,浸种萌芽和翻耕蟹子田,莲籽田。那些大堤小坝,现在来不及废 除,只能留待以后的“冬闲”处理。速请机械师、农艺师和长期农业工人。机械师 首要任务是赶制机耕船,然后研制插秧机和小型联合收割机。第二步,购置部分机 械。第三步,于早稻收获后,请兽医师,发展畜牧业。再后,请经济师。 所有员工,订《劳动合同》。平时,工人每月按本省本地区《最低工资标准》, 发给最低工资。年终,根据全年贡献大小,发奖金。要为员工办“养老保险”,和 “医疗保险”。合同一年一订,适者留,逆者汰。正常离退者,依《劳动法》,加 发一个月工资。 居住方面,有自家一栋空屋;塆下有几间“公房”暂租用;近处长工,回家歇。 日常生活,归他们自己料理。 总之,用工要体现社会主义社会的优越性。单最低工资,目前约合6 担谷,一 年72担谷,相当于旧社会一般富户的“大师傅”的工价的10倍,这于己应是问心无 愧了。三年后,盖新屋,安排科技人员带家属居住。科技人员的工资,按业绩浮动, 平时发给双倍于工人工资的工资。 往后招收农业工人,要求具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能在三个月的试用期内,学 会使用机械,能排除一般的机械故障。 这个单位,应该有个名称,就叫作“荣华农场”吧,将这“荣华农场”和‘荣 华供销社’合起来,挂牌为“荣华合作社”。鉴于鲁从谷在独立经营‘荣华供销社 ’期间被他人以欠款手段大肆掠夺钱财而表现的软弱无能,这个企业不当还让鲁从 谷任主要职务,而应由鲁一犁任“社长”兼农场的场长和供销社的主任,鲁从谷任 农场总领事兼供销社的副主任。鉴于鲁从光无“投资”意愿,只是答应“借钱”, 而鲁从谷则有承担合同全部责任的表示,我鲁一犁当向鲁从光言明:本社的权益, 只属于鲁一犁,和鲁从谷,而与他鲁从光无关。但由于鲁从光对合作社的成立做出 了特殊贡献,合作社于经济方面,除在适当时期归还其钱款外,每年可分给他两万 元红利,以此勉励后人精诚团结。 许久后,鲁一犁低声道: “我这‘合作社’是维护我们新中国早期的企事业单位的专用名称。现在的社 会上的企业在大量使用旧社会或别的国家的企业的名称,如‘公司’,或‘(集团) 股份有限公司’,这不好。 “新中国的词典中,为‘有限公司’作出的诠释是:‘有限公司,是资本主义 企业的一种组织形式,由两个以上的股东组成,股东所负的责任,以他认定的股本 为限。’ “所以可以说:这使用‘有限公司’的招牌,实际就是明目张胆地走资本主义 道路! “虽然我鲁一犁的企业也是私营性质,但我鲁一犁对新中国的感情并没有淡化, 我鲁一犁不是解放初期那种未经改造的私营企业主,更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私营企 业主,而是经组织教育了多年的新中国的私营企业主;我鲁一犁永远不背叛新中国, 永远热爱新中国!” 鲁一犁所说,虽然只是低声细语,但终因夜深人静,而外扬的清晰,而被并未 熟睡的杨珍珠听得清清楚楚,杨珍珠于鲁一犁歇嘴片刻后,侧转身,搂了鲁一犁的 颈脖,亦低声地说: “你爷! “政治的事,你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不能忘怀,真难为你了! “我是你的结发夫人。经几十年的同甘共苦,我与你,实际成了一个人,共一 个心,我何尝忘却了你所关心的政治的前途呢?你无言,我不语,言语于平常都写 在脸面上了啊! “不管你的最终归宿么样,我杨珍珠百年之日,会为今生幸遇你这个一贯积极 努力的丈夫,而欣慰,而安然,而瞑目!” 略停,又说: “我们,还冇老吧?或者说,我们,老当益壮,现在就是当年?!” “是,是!你伊,你伊呀——”鲁一犁低微着颤音说。随后,他在杨珍珠手臂 的引力的作用下,颤巍巍地爬到杨珍珠的身上了。 再日晨起,鲁一犁将头夜的有关农事的想法说与鲁从谷,征求意见。 鲁从谷略一思索,说: “大框框,差不多,具体操作难免有分歧。首先,从请科技人员来讲,我们庙 小供不下大菩萨,不能请长期的,只能请三十岁以下的中级或初级农艺师兼职。这 样的人,较比年纪大者,知识新,思想活跃,热情于改革,而少有抱残守缺;而经 济方面,他们进入社会不久,收入水平不高,正处于穷困阶段,乐意于做些分外工 作,上五天大班捞两天外水的工作模式,正适合于这类年富力强者。” “长期工人,不能依你于解放前做‘长工’那样的路数请。那样太费工,我们 养不起。按那样搞,至少得50人,一年得开销10万多块钱;效果呢,忙时忙不赢, 得另花10多万元请零工;忙完了忙季,长工便无要紧的事可做,几乎是白拿工资。 有了五个人既当‘管家’,又当‘大师傅’,已经足够。每人的工资,适当增加两 成。” “五个长工,必须来自五个大塆下,而且,在大塆下有一定威望。每到农忙时 期,每个长工回塆下叫人来完成他名下所管理面积的劳动任务。工钱包给长工,由 长工向零工支付工资。所以,记工做饭等等,一切由长工自己安排。” “耕作方面,只能依靠机械作动力。以牛作动力根本不行,原理和用人一样。 若靠牛,得花10万块钱买50头牛。这牛既要草料喂,又要人管理,并且要地方安顿, 还要百多件农具配用,一大堆麻烦,而且,我们也来不及具备这些,也无财力顾及 这些。再说,有了10万块钱,我可以实现‘机械化’了。花这多钱买牛,不是太苕 了?” “田间管理方面,我们要改‘水’字,为‘湿’字,靠浇湿土壤种稻,而不是 以水灌田养稻。现在,有的地方是这样搞。人家的目的,主要是为节约水,我的目 的是为利用联合收割机收割,也为减少管水的麻烦,不必担虑田不平而泥高处晒死 禾苗,水深处淹死稻秧。” “每年只种一季谷,只种中谷,是合理的。中谷新品种产量高,养分高,价钱 高,一季相当早晚两季的效益,所以,今年,我们的早谷种卖不出去。今年种过早 谷,不必复种晚谷。‘复晚’太被动,不会有利可图。种蔬菜必须具备有机肥,靠 养猪鸡解决肥料问题,这页书,要待到明年后年有财力时揭。今冬只宜撒播油菜, 油菜不需多少肥料,而菜油本来很值钱。” “这两年,要集中财力,基本解决‘机械化’问题。目下,要尽快购置或租用 现成的机耕船——变湖边蟹子田为秧田;其他的田,租用中型拖拉机翻耕。收过早 谷有钱了,买联合收割机,和中型拖拉机。机手也是零工,请那几个开三轮车跑客 的。” “做职工宿舍是浪费。于湖岸上做千个平方简易‘烘干房’,则是很有必要。 割早谷季节遇上连阴雨的事,是常事。农业社时期几乎年年烂谷,就吃亏在没做‘ 烘干房’。栽完早谷就要动手做烘干房,既做房建炉又办煤,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可以说,种早谷的一半效益,出自‘烘干房’。以后的中谷也烘,及时干燥,质量 好、价钱高,总的效益好。平时,‘烘干房’放农具,和机械。设计方面,求综合 利用。” “粮食加工成米出售,不是眼前当考虑的事情。几百万斤粮食要多少仓库库存, 要花几多钱做仓库,是否安全,有无技术保管,且不说,只说那样积压了资金,不 能做别的事情。有了粮食,当然卖给粮站。粮站不是绝对不收粮。关系在于人建立。” 片刻后,鲁一犁点了点头,说: “好,就这样。” 接着,父子俩分工负责具体事项。 之后,鲁一犁想: 是金子,终究有闪光的时候。鲁从谷,到底比我鲁一犁有头脑。以往,总认为 他不行,比鲁从光多读几年书,不及鲁从光有能耐。而今,应该说:不论凭说、凭 算计、凭处理重大问题,鲁从谷的能力比他哥强好多。多读几年书,到底有多读几 年书的好处。虽然眼前从光钱多,从谷仍是困难户,要不了几年,从谷要比他哥有 钱。有钱无钱既凭机遇也凭个人能力。从光以前发财是机遇和能力的结合,近几年 冇得发展,显然是书读少了能力欠缺,不能够有效地捕捉机遇。因为现在的机遇比 以前少,而机遇的文化层次比以前高,冇得一定的文化知识,便难甄别机遇,甚至 错误地把陷阱当成了好机遇。 这大面积地租湖田,当然是一大好机遇,从谷就早早地盯上了,并且都算计好 了。他确实有能力,是人才。他冇将“租湖”及时付诸实践,只因外在因素即“社 会治安问题”在起反作用。他说:“做一点点小生意,尚且有这么多流氓地痞找麻 烦,租这多湖田不更是自寻烦恼?他们霸占这商店的财产的手段是要你乖乖地‘送 货上门’,而不是自家动手,比旧社会的流氓地痞狠毒10倍有余,而租了湖有了丰 收会是么样地被他们把玩呢?因而,应当说,拿旧社会租湖的情景预测今日租湖前 途,从而放弃租湖的机遇,也算是明智之举。要租湖,除非自己具备以暴抗恶的能 力,而政府的法庭、派出所诸权力部门,实在可依靠!”这么说,虽已承租,鲁从 谷的心里,并不踏实,还担忧着在。他能走上这条路,也算是有勇气啊,也算是有 着积极努力的精神啊!我鲁一犁的后人,都有志气,都继承了我鲁一犁的积极努力 精神,冇得一个是消极处世的,这实在是我鲁一犁人生之中的一大幸事呀! 也幸亏党走改革路线,使我鲁一犁的后人,有充分发挥才智的机会。要不是改 革,还像农业社那样把大家死死地捆绑在一起,那,我的从光,就不可能成为百万 富翁;我的从谷,就不可能领管得着半个长丹湖;我的丹桂,那个电器厂,大概也 买不成! 租湖成功,于鲁一犁生活圈内所有成员来说,是特大喜事。鲁从光于鲁从谷签 订合同半小时后便得知了喜讯,随即将喜讯告诉姐姐鲁丹桂和姐夫鲁达源,鲁达源 则于从谷缴纳租金后的一个时辰内获得了合同正式生效的喜讯,随即将喜讯告诉父 亲鲁加犁。鲁加犁便带了老伴吴氏去鲁昌怡家中报喜,鲁昌怡和尹氏连忙置酒办菜, 既留鲁加犁们喝“喜酒”,同时打发儿孙们接鲁一犁夫妇及鲁从谷来喝“春华秋实 酒”。 酒过三巡,鲁一犁无比激动地说: “今日,两位老兄和老嫂开创‘春华秋实酒’,充分体现了天底下最深厚的情 谊,愚弟我万分感激! “此时喝酒,是实在意义的大团圆!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于租湖喜事的良好开端。 “现在,我提议:为着我们这个大家庭租湖20年之事业一本万利而满盈‘春华 秋实’之诗意,为着在座的老兄弟姐妹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为着诸位的子孙们 生活幸福、前途广阔,为着租湖事业的总领事鲁从谷于事业全程万事大吉—— “干杯!” 亮底后,鲁加犁说: “能够轰轰烈烈地做一番正义事业,或者能够帮助别人成就一宗正义而又艰巨 的事业,或者能够将子女培养成社会上的优秀人才,不枉为一世人生! “具体到今天聚会,我们要突出的主题就是对人生价值的讨论,或者肯定。 “租半个长丹湖,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是积极而意义重大的举措,所以,值 得庆祝;所以,我应该明白地说:你奋斗、我不会袖手旁观,你前进、我会陪伴左 右!” 鲁一犁连忙说:“多谢,多谢!” 鲁昌怡说: “解放前,一个荒芜的长丹湖,八家管都管不住。而今,一家却要管半个年年 生黄金的长丹湖。‘防卫’,显然是篇大文章。在这方面,我可以不遗余力地,做 点儿事情!” 一犁立即含笑道:“这也是我所企望的!” 昌怡又说: “当然,毕竟是新社会,我们不会遇上太多的麻烦!” “那是,那是。”一犁接腔道。 “荣华合作社”的牌子,于10万响鞭炮声中,挂了起来;“荣华合作社社长鲁 一犁”的名片,在“荣华”职工、客户的心胸中,和在乡村一些干部的脑海中,生 下根来。——大家见着鲁一犁,不再如三年前那样呼“鲁主任”,而是呼“鲁社长”。 (连本家的儿媳顺喜有时也是这样。如:如果对我有意见,可向鲁社长说!) 在鲁一犁想来,有了一个头衔就有了一定动力,这动力就是你当了“社长”你 就得为这个企业负责!以前的“荣华供销社”,由于自家三年没挂职,而将事情仰 给鲁从谷,导致相当于期间全部利润的几万元钱账收不回。这样的事实足以说明: 我鲁一犁将届古稀还捞个“社长”当着,是大势所趋,犹如当年邓小平八十多岁了 还当选总书记。邓小平为维护整个新中国的事业不辞劳苦,而我鲁一犁则是为维护 全村利益不辞劳苦! “荣华合作社”的字数同以前的“荣华供销社”的一样多,但是于社会上,其 称呼的字数却只以前的五分之二,即只“荣华”两个字,从而显出一些亲热来,就 如当年天安门擎牌游行者将“邓小平”写成“小平”一样。——大家之心底,委实 敬佩鲁一犁的“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忘我精神! 经四个多月的努力,早谷到了手。这些谷除留年多的口粮外,都换成了钱,换 得32万元钱。这钱当即开支18万,用于支付赊欠零工的插秧、割谷、搬谷等费用, 和机械费用(都是预算中的开支,尚属正常),余下14万元,存入银行。——原计 划收完早谷就购机械,图机械化,而今从稳妥起见,改为交过下年租金再搞机械化。 欠鲁从光和鲁丹桂的钱,鲁一犁打算再过两年偿还。 14万元,不全是本阶段的利润。这里面包含着以前垫付的11万元的谷种费、烘 谷费、长工费、技术咨询费、烘干房的资产折旧费,和阶段租金,以及这家人期内 开支于生活杂用的“劳动报酬”。 按一年期统算统除,总开支约37万元,总收入约33万元,下差4 万元。平衡收 支,只有靠后头七个多月苦干加巧干、加天作美、加本地域诸神保佑! 幸亏做了烘干房,否则,要亏血本。割谷期间,连阴雨连绵不断,使这年成了 百年一遇的洪水年份。长江多处溃口,好在这长丹湖没淹。若是没做烘干房,或淹 了湖田,则鲁从谷要亏种子费机耕费人工费技术费15万元。可以说,“15万元”是 只种不收的“亏本恒数”。 鉴于这湖田还比较肥沃,水源好,种蔬菜应有好的收成,鲁从谷认同了做父亲 的的意见,而将所有面积普施化肥浅耕,撒播适宜的优质高产好销的蔬菜种子。历 月余,便天天有万斤鲜菜运往省城或上海等大城市,再历月余,就出现了前批菜没 卖完而二趟菜已经长成又得赶紧卖的良好局面。所请的70名采菜零工,便自然而然 地成为长工。 忙到春季的“周岁”盘家底,知全年盈利10多万元(若非友礼近日被人绑架损 失万元,则全年盈利11万多元;绑架勒索者要10万元,鲁一犁掌握到了情况,只费 1 万元。要是没鲁一犁,这田就白种了,也许要退租了)。“10多万元”,原是预 定目标,今成了现实;若干年后,年利“150 万元”,也将成为现实。 “历年累计欠你哥24万元,欠你姐6 万元,总欠30万元。将商店货物按进价卖 尽,赊账收清,加上卖早谷存下的14万元,加上卖菜存款及屋里的现金,总共45万 元,抵清债务剩15万元,分两万红利给你哥,还剩13万元。等于说,我们在这里积 极努力12年多,总算形成了硬实的‘小康人家’的经济基础。四年前有‘屋’冇得 这‘钱’,就不硬实!”这天晚餐喝酒时,鲁一犁对鲁从谷说。“当然,债务不能 清偿,田还要种,明天去交下年份的租金,去把中谷种买回。剩余的钱,买机械, 实现‘机械化’!” “我哥说由于缺少资金,他的鞋厂又在亏。” “这钱不能还!”鲁一犁沉声道。略停,徐缓地说:“冇得机械,受制于人。 去年,差点儿种不了田,泼了老本。处境,我要对他们说明。现在,你哥急需钱周 转,我当动员你姐和外甥们,借钱给你哥,以确保你兄弟俩的事业,兴旺发达!” 稍后,鲁从谷说:“不能将钱都买了机械。” “又为么什?”鲁一犁吼道。 “我想花费两万块钱,送他们去学武。”鲁从谷神情悲伤地说:“要是友礼很 有武艺,人家敢绑架他吗?再不学武,这个家庭的人难免还被绑架,甚至有可能丢 了钱见不到人回!这丢钱又丢人的事,冇少听说吧?租湖一年以来,我老是怕。要 不是有你壮胆,我不会种这田,也许我已锁了门,去投靠我哥嫂了!” “胆小鬼!老子一生英雄气概,你么样冇得到一星半点的感染呢?旧中国反动 派合东洋人横行的时候,老子为了政治前途,为了事业,坚定地走上了投奔共军的 路;和你加犁伯去党的干校考干,事前就听说了第一批结业学员都被土匪杀害了, 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些,曾对你说过无数一回,么样就鼓不起 你的勇气呢?再说,几个地痞流氓,本无气候,并不值得你畏惧!国家如前年那样 再来一次肃匪反霸,他们不就完蛋了?”鲁一犁望鲁从谷朗声道。略停,又说: “老二必须读书!至于还被绑架,我的初步意见是避风头,送他去远处!” “好。过几天,我送友礼去学武,送友智” “再过个把月,是老子七十大寿,你忘了?”鲁一犁又吼道。 鲁从谷连忙说:“啊,啊,先头记着在,只这话说急了。待你七十大寿过后, 送他们出门。” 鲁一犁点点头,朗声道: “人世一场,不做一番事业,枉为人!要做事业,必须要有硬邦邦的脚肚筋, 不能上靠老子,下靠儿子!有些事,靠不上任何人,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挫折, 等着在!” 这个“周岁”的夜晚,鲁一犁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他起先为于晚餐吼儿 子而内疚;继而,为鲁从谷缺乏英雄气概而烦恼;随后,为自己努力奋斗半个多世 纪,终于为子孙们谋得可靠的饭碗,而兴奋。 他甚至对已经熟睡的老妻低语: “今后19年,鲁从谷该要聚到几多钱啊,最终的财产,该抵得上5 个、10个‘ 百万富翁’吧?叫他表现表现高姿态,匀两三个百万给村学校……” 再交租金的时候,鲁从谷得到一个信息:再过几天,湖田将大幅降低租价。租 价将分为三个等级,最高等级为每亩48元,二等三等的级差为百分之十五,即平均 每亩只交40元8 角的租金,降了99元2 角,从而比从谷的80元一亩,低39元2 角。 相对而言,从谷一千四百多亩田,要多交租金5 万余元。但他的田是别人选过了不 要了的田,比三等田差,当属四等,按级差算,租金应为26元4 角一亩,不及“80 元”的三分之一,亦即不及11万多元的三分之一,等于说,他鲁从谷几乎多交租金 8 万元。 鲁从谷为于订合同时写上“租金不变”而后悔,他自言自语似地说:“当时, 怎么没写‘租金随行就市’呢?”他不情愿息声敛气地多交了这8 万元或者5 万元, 便面向出纳员平声道: “‘8 万元’不是小数目,希望你报请村委会,予适当减租!” 新上任的年轻的出纳无声地一笑,说: “租金是承租合同的核心。实施减租,无异于毁合同。合同毁了后,你想还租 原面积,大概租不到手了。是不是这样,你想清楚!” 鲁从谷闻言,很懊恼,随之赌气地说: “多交8 万不够过瘾,还要图了你这顿奚落才舒服?我今日偏不交这钱!” 言毕,转身回程,而于路上骂道: “狗屌×的!你只说‘不可能’随之安慰安慰就不能吗?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 值得你搬来做训语?老子我日你娘的**……” 至家中,怒气仍未消。 鲁一犁问明原由后,平静地说: “爷认为,你当为自己于当初表达的‘三十税一’的愿望今趋现实而高兴,为 乡亲们平增了一倍多的纯收入从而生活将大大改善而高兴。你不当计较年轻人的率 直与强硬。 “今日的进一步改革,将大大激发乡亲们种田的积极性。从而,这一千几百亩 湖田,必然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唐僧肉’。要是不多交8 万元,人家就会去乡里造 反,要求平分了这田;交了这8 万元,人家不敢抢租,我们不怕抢租。所以说,这 8 万元是平衡双方心理的砝码。这一点,你是清楚。 “你还应当清楚本合同实际偏利于我们了。按《合同法》,我们若愿种这田, 便继续种下去,还可种19年,若确实不划算,不愿种田,到时不交租金,则合同随 时作废。相对来说,我们有着极大的主动权。这主动权就是村委们有意给予的关怀、 照顾。 “我们应当记住村委的这份恩情! “只是,我们必须为职工大幅度地增加工资,否则这田就种不下去。大概每人 每月要加百元钱。因为,政府给乡亲们减租,相应地使乡亲们月平增加了几十块钱 的收入,而具体做农事的几个月,差不多每人每月摊增百元纯收入。乡亲们增了而 我们的职工不增,那么,职工就会辞工。 “要是中国科学院能够造出会种田的机器人该是几好。这一年20多万块钱的工 资费用,改作投资买机器人,应该买得到好几个机器人。有了机器人,就不必担虑 人为的因素对种田的影响了。” 鲁从谷听过为父者的话,默然走开,而回房更衣。经过友礼的房门,见友礼在 睡觉,他便厉声道: “大白天,睏懒觉!只个把月就要走了,不好好做做生意,让爹奶好好歇歇?” 将及17岁的鲁友礼,被父亲不轻不重地训了一顿,便陡生懊恼,而怏怏不乐地, 下了楼。到商场见到爹奶,他强装笑脸,说: “你们休息去吧,由我来坐班!” “我才说你快要去学武了,学武当是蛮累的事情,让你在这几天内,好好歇歇, 养养身子。你么样才上去,又跑下来了呢?”做奶的慈祥地望着孙儿说。 “你看他那个神气,”鲁一犁对杨氏说:“他是自愿下来的吗?肯定又是被他 老子赶下来的!”一犁面向孙儿,道:“爹说的,对不?” 隐显烦恼的鲁友礼,“嘻嘻”地笑了笑。 “为点点小事烦恼不好!”一犁望孙儿说:“古人说‘小气不成大用’。爹一 生就吃‘小气’的亏。是好男儿应当胸怀大志,要具有大海般广阔的胸怀;要具有 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要” “爹——!”友礼打断鲁一犁的话,本要说:“我最不爱听你说这些叫人头痛 的话!”但略一思索,却说:“你上楼去歇歇吧,你不要说得太多。说多了,伤精 神!” “能不多说吗?再住几天,你走了。待你学成归来,大概我已经死了,我” “你爷!”杨珍珠打断老头子的话,以惊异的目光,盯着老头子的脸,片刻后, 嗔怪地说:“么样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生日’就要到了。‘男怕生前,女怕生 后’。你在这特大生日之前,不光不能害病,也是不能说‘病’,更不能说‘死’ 的!你该听别个说过!” 鲁一犁“哈哈”大笑,继而,说: “迷信,迷信!” 略停,还说: “七十多年前的鲁甫生就已提出‘破除迷信,讲究科学’。么样今人的思想反 而不及往时的人的思想先进呢?!” “不管么样,只这多日子了,你把嘴禁一禁,不乱说,好不好呢?” “好。”鲁一犁无声地一笑,说:“现在起,我们都聚精会神地,迎、生、日 ——!” 临到鲁一犁七十大寿的前两天,鲁丹桂打电话回,说过两天回为老父祝寿时, 达源也回。三十多年了,快要当太公太婆了,夫妻俩还冇同时于三台村露过面。这 次回,家中当适当安排。并说外孙儿外孙媳及曾外孙和曾外孙的小女友统统都回, 住宿方面,要有所准备! 电话是杨珍珠接的,她对鲁一犁父子说过内容后,说: “只两天了,从光还冇回,又冇回电话,是不是忘记了?晚玉娘也不记得回吗?” “不会吧!”鲁从谷说着,掏出手机,往深圳拨电话。 就在这时,鲁昌浩笑容满面地迎着夕阳走了拢来。 “书记贵脚,么样有空来走走哇——”一犁望昌浩高声笑说道。 一犁言毕,昌浩恰近其跟前。昌浩一边抓了一犁的右手握了抖,一边望一犁的 眼睛笑说道: “你七十华诞在即。我代表支部,特来恭贺!” “啊——!”一犁略一怔,转而,异常兴奋,说:“多谢关怀。多谢,多谢呀!” 事后,一犁品味书记这祝贺,而默念: “书记来贺,是把鲁一犁当先进人士看待,而送温暖,勉励再努力…… “不管怎么样,我鲁一犁要更加努力,要为这一方的人民奋斗终生!” 一个星期后,鲁从贵的儿子、21岁的鲁友泽出任支部书记。年轻人对于老人 “鲁一犁”早有崇拜倾向,只欠切身感受,他说他要深入了解鲁一犁。 几年后的秋天,村里改建学校,鲁一犁本着高姿态,而倾囊捐款80万元。捐款 后,村里和区教育局合议,给了鲁一犁一个‘副校长’的头衔。于是,为了培养新 中国的事业的接班人,鲁一犁一心一意地当校长,企业的事,全部仰给了鲁从谷。 但是,有人说“‘官迷’鲁一犁凭钱买到了官”。事先,鲁一犁根本没有料及 别人会于事后提出这种看法。一日,他见着支部书记鲁友泽和村委副主任张阳华, 而抢先发话道:“有人说‘“官迷”鲁一犁凭钱买到了官’。这话,你们应当比我 先听说。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两层意思。”鲁友泽满面春风地说道:“一、如果你没有为学校作出这么重 大的贡献,那么,不可能让你当这校长;二、我们知道你原本没有凭钱买官的意图, 因为没有先例,并且当初连我这个当书记的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张阳华紧接着说:“希望你老先生不要有所顾虑!” “领导英明,我鲁一犁欣然,今后一定更加努力!”鲁一犁极其认真地说。 鲁友泽再次满面春风地说:“我和张主任今日来与你相会,是有一件大事要征 求你的意见。”略停,接着说:“么事呢,就是村里一班人和一些队长打算将你推 举为人大代表候选人,请问你是否愿意参与竞选呢?” “啊,多谢看重!”鲁一犁未免激动地说。“于人民大众有益的事情,我当然 愿意参与!” 个多两个月后,鲁一犁被选为区人大代表,随后被选为市人大代表。他回归三 台村的当天中午,鲁友泽和张阳华等领导来祝贺。鲁友泽说: “据说,‘官迷’的雅称,你年轻时就已拥有!以前,虽然你当了几十年的组 长和队长,但是,你并没有沾‘官’的边。因为,那些事是不登记注册的。现在, 年事已高,快80岁了,你本无‘做官’的可能了,也无‘做官’的企图了,却是实 实在在地当上了官!” “你要知道:”张阳华紧接着一本正经地望鲁一犁说道:“地级‘市人大代表 ’,是要登记造册上送中央备案的!” 鲁一犁闻言,“哈哈”大笑,同时,无比激动地说: “多谢诸位抬举呀——” 但因口水呛喉,鲁一犁当即死亡。 仍活着者,悲声骤起。此时的天际,笙歌隐隐。 后有挽联曰: 云烟漠漠来世间/ 赤日炎炎去天堂/77 载曲直人生路/ 篇就英雄大文章矣 幡旗独把英灵奠/ 涕泗唯因故恩滂/ 今祷先公抛后顾/ 既成美德我弘扬也。 全文完。 按一年期统算统除,总开支约37万元,总收入约33万元,下差4 万元。平衡收 支,只有靠后头七个多月苦干加巧干、加天作美、加本地域诸神保佑! 幸亏做了烘干房,否则,要亏血本。割谷期间,连阴雨连绵不断,使这年成了 百年一遇的洪水年份。长江多处溃口,好在这长丹湖没淹。若是没做烘干房,或淹 了湖田,则鲁从谷要亏种子费机耕费人工费技术费15万元。可以说,“15万元”是 只种不收的“亏本恒数”。 鉴于这湖田还比较肥沃,水源好,种蔬菜应有好的收成,鲁从谷认同了做父亲 的的意见,而将所有面积普施化肥浅耕,撒播适宜的优质高产好销的蔬菜种子。历 月余,便天天有万斤鲜菜运往省城或上海等大城市,再历月余,就出现了前批菜没 卖完而二趟菜已经长成又得赶紧卖的良好局面。所请的70名采菜零工,便自然而然 地成为长工。 忙到春季的“周岁”盘家底,知全年盈利10多万元(若非友礼近日被人绑架损 失万元,则全年盈利11万多元;绑架勒索者要10万元,鲁一犁掌握到了情况,只费 1 万元。要是没鲁一犁,这田就白种了,也许要退租了)。“10多万元”,原是预 定目标,今成了现实;若干年后,年利“150 万元”,也将成为现实。 “历年累计欠你哥24万元,欠你姐6 万元,总欠30万元。将商店货物按进价卖 尽,赊账收清,加上卖早谷存下的14万元,加上卖菜存款及屋里的现金,总共45万 元,抵清债务剩15万元,分两万红利给你哥,还剩13万元。等于说,我们在这里积 极努力12年多,总算形成了硬实的‘小康人家’的经济基础。四年前有‘屋’冇得 这‘钱’,就不硬实!”这天晚餐喝酒时,鲁一犁对鲁从谷说。“当然,债务不能 清偿,田还要种,明天去交下年份的租金,去把中谷种买回。剩余的钱,买机械, 实现‘机械化’!” “我哥说由于缺少资金,他的鞋厂又在亏。” “这钱不能还!”鲁一犁沉声道。略停,徐缓地说:“冇得机械,受制于人。 去年,差点儿种不了田,泼了老本。处境,我要对他们说明。现在,你哥急需钱周 转,我当动员你姐和外甥们,借钱给你哥,以确保你兄弟俩的事业,兴旺发达!” 稍后,鲁从谷说:“不能将钱都买了机械。” “又为么什?”鲁一犁吼道。 “我想花费两万块钱,送他们去学武。”鲁从谷神情悲伤地说:“要是友礼很 有武艺,人家敢绑架他吗?再不学武,这个家庭的人难免还被绑架,甚至有可能丢 了钱见不到人回!这丢钱又丢人的事,冇少听说吧?租湖一年以来,我老是怕。要 不是有你壮胆,我不会种这田,也许我已锁了门,去投靠我哥嫂了!” “胆小鬼!老子一生英雄气概,你么样冇得到一星半点的感染呢?旧中国反动 派合东洋人横行的时候,老子为了政治前途,为了事业,坚定地走上了投奔共军的 路;和你加犁伯去党的干校考干,事前就听说了第一批结业学员都被土匪杀害了, 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些,曾对你说过无数一回,么样就鼓不起 你的勇气呢?再说,几个地痞流氓,本无气候,并不值得你畏惧!国家如前年那样 再来一次肃匪反霸,他们不就完蛋了?”鲁一犁望鲁从谷朗声道。略停,又说: “老二必须读书!至于还被绑架,我的初步意见是避风头,送他去远处!” “好。过几天,我送友礼去学武,送友智” “再过个把月,是老子七十大寿,你忘了?”鲁一犁又吼道。 鲁从谷连忙说:“啊,啊,先头记着在,只这话说急了。待你七十大寿过后, 送他们出门。” 鲁一犁点点头,朗声道: “人世一场,不做一番事业,枉为人!要做事业,必须要有硬邦邦的脚肚筋, 不能上靠老子,下靠儿子!有些事,靠不上任何人,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挫折, 等着在!” 这个“周岁”的夜晚,鲁一犁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他起先为于晚餐吼儿 子而内疚;继而,为鲁从谷缺乏英雄气概而烦恼;随后,为自己努力奋斗半个多世 纪,终于为子孙们谋得可靠的饭碗,而兴奋。 他甚至对已经熟睡的老妻低语: “今后19年,鲁从谷该要聚到几多钱啊,最终的财产,该抵得上5 个、10个‘ 百万富翁’吧?叫他表现表现高姿态,匀两三个百万给村学校……” 再交租金的时候,鲁从谷得到一个信息:再过几天,湖田将大幅降低租价。租 价将分为三个等级,最高等级为每亩48元,二等三等的级差为百分之十五,即平均 每亩只交40元8 角的租金,降了99元2 角,从而比从谷的80元一亩,低39元2 角。 相对而言,从谷一千四百多亩田,要多交租金5 万余元。但他的田是别人选过了不 要了的田,比三等田差,当属四等,按级差算,租金应为26元4 角一亩,不及“80 元”的三分之一,亦即不及11万多元的三分之一,等于说,他鲁从谷几乎多交租金 8 万元。 鲁从谷为于订合同时写上“租金不变”而后悔,他自言自语似地说:“当时, 怎么没写‘租金随行就市’呢?”他不情愿息声敛气地多交了这8 万元或者5 万元, 便面向出纳员平声道: “‘8 万元’不是小数目,希望你报请村委会,予适当减租!” 新上任的年轻的出纳无声地一笑,说: “租金是承租合同的核心。实施减租,无异于毁合同。合同毁了后,你想还租 原面积,大概租不到手了。是不是这样,你想清楚!” 鲁从谷闻言,很懊恼,随之赌气地说: “多交8 万不够过瘾,还要图了你这顿奚落才舒服?我今日偏不交这钱!” 言毕,转身回程,而于路上骂道: “狗屌×的!你只说‘不可能’随之安慰安慰就不能吗?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 值得你搬来做训语?老子我日你娘的**……” 至家中,怒气仍未消。 鲁一犁问明原由后,平静地说: “爷认为,你当为自己于当初表达的‘三十税一’的愿望今趋现实而高兴,为 乡亲们平增了一倍多的纯收入从而生活将大大改善而高兴。你不当计较年轻人的率 直与强硬。 “今日的进一步改革,将大大激发乡亲们种田的积极性。从而,这一千几百亩 湖田,必然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唐僧肉’。要是不多交8 万元,人家就会去乡里造 反,要求平分了这田;交了这8 万元,人家不敢抢租,我们不怕抢租。所以说,这 8 万元是平衡双方心理的砝码。这一点,你是清楚。 “你还应当清楚本合同实际偏利于我们了。按《合同法》,我们若愿种这田, 便继续种下去,还可种19年,若确实不划算,不愿种田,到时不交租金,则合同随 时作废。相对来说,我们有着极大的主动权。这主动权就是村委们有意给予的关怀、 照顾。 “我们应当记住村委的这份恩情! “只是,我们必须为职工大幅度地增加工资,否则这田就种不下去。大概每人 每月要加百元钱。因为,政府给乡亲们减租,相应地使乡亲们月平增加了几十块钱 的收入,而具体做农事的几个月,差不多每人每月摊增百元纯收入。乡亲们增了而 我们的职工不增,那么,职工就会辞工。 “要是中国科学院能够造出会种田的机器人该是几好。这一年20多万块钱的工 资费用,改作投资买机器人,应该买得到好几个机器人。有了机器人,就不必担虑 人为的因素对种田的影响了。” 鲁从谷听过为父者的话,默然走开,而回房更衣。经过友礼的房门,见友礼在 睡觉,他便厉声道: “大白天,睏懒觉!只个把月就要走了,不好好做做生意,让爹奶好好歇歇?” 将及17岁的鲁友礼,被父亲不轻不重地训了一顿,便陡生懊恼,而怏怏不乐地, 下了楼。到商场见到爹奶,他强装笑脸,说: “你们休息去吧,由我来坐班!” “我才说你快要去学武了,学武当是蛮累的事情,让你在这几天内,好好歇歇, 养养身子。你么样才上去,又跑下来了呢?”做奶的慈祥地望着孙儿说。 “你看他那个神气,”鲁一犁对杨氏说:“他是自愿下来的吗?肯定又是被他 老子赶下来的!”一犁面向孙儿,道:“爹说的,对不?” 隐显烦恼的鲁友礼,“嘻嘻”地笑了笑。 “为点点小事烦恼不好!”一犁望孙儿说:“古人说‘小气不成大用’。爹一 生就吃‘小气’的亏。是好男儿应当胸怀大志,要具有大海般广阔的胸怀;要具有 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要” “爹——!”友礼打断鲁一犁的话,本要说:“我最不爱听你说这些叫人头痛 的话!”但略一思索,却说:“你上楼去歇歇吧,你不要说得太多。说多了,伤精 神!” “能不多说吗?再住几天,你走了。待你学成归来,大概我已经死了,我” “你爷!”杨珍珠打断老头子的话,以惊异的目光,盯着老头子的脸,片刻后, 嗔怪地说:“么样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生日’就要到了。‘男怕生前,女怕生 后’。你在这特大生日之前,不光不能害病,也是不能说‘病’,更不能说‘死’ 的!你该听别个说过!” 鲁一犁“哈哈”大笑,继而,说: “迷信,迷信!” 略停,还说: “七十多年前的鲁甫生就已提出‘破除迷信,讲究科学’。么样今人的思想反 而不及往时的人的思想先进呢?!” “不管么样,只这多日子了,你把嘴禁一禁,不乱说,好不好呢?” “好。”鲁一犁无声地一笑,说:“现在起,我们都聚精会神地,迎、生、日 ——!” 临到鲁一犁七十大寿的前两天,鲁丹桂打电话回,说过两天回为老父祝寿时, 达源也回。三十多年了,快要当太公太婆了,夫妻俩还冇同时于三台村露过面。这 次回,家中当适当安排。并说外孙儿外孙媳及曾外孙和曾外孙的小女友统统都回, 住宿方面,要有所准备! 电话是杨珍珠接的,她对鲁一犁父子说过内容后,说: “只两天了,从光还冇回,又冇回电话,是不是忘记了?晚玉娘也不记得回吗?” “不会吧!”鲁从谷说着,掏出手机,往深圳拨电话。 就在这时,鲁昌浩笑容满面地迎着夕阳走了拢来。 “书记贵脚,么样有空来走走哇——”一犁望昌浩高声笑说道。 一犁言毕,昌浩恰近其跟前。昌浩一边抓了一犁的右手握了抖,一边望一犁的 眼睛笑说道: “你七十华诞在即。我代表支部,特来恭贺!” “啊——!”一犁略一怔,转而,异常兴奋,说:“多谢关怀。多谢,多谢呀!” 事后,一犁品味书记这祝贺,而默念: “书记来贺,是把鲁一犁当先进人士看待,而送温暖,勉励再努力…… “不管怎么样,我鲁一犁要更加努力,要为这一方的人民奋斗终生!” 一个星期后,鲁从贵的儿子、21岁的鲁友泽出任支部书记。年轻人对于老人 “鲁一犁”早有崇拜倾向,只欠切身感受,他说他要深入了解鲁一犁。 几年后的秋天,村里改建学校,鲁一犁本着高姿态,而倾囊捐款80万元。捐款 后,村里和区教育局合议,给了鲁一犁一个‘副校长’的头衔。于是,为了培养新 中国的事业的接班人,鲁一犁一心一意地当校长,企业的事,全部仰给了鲁从谷。 但是,有人说“‘官迷’鲁一犁凭钱买到了官”。事先,鲁一犁根本没有料及 别人会于事后提出这种看法。一日,他见着支部书记鲁友泽和村委副主任张阳华, 而抢先发话道:“有人说‘“官迷”鲁一犁凭钱买到了官’。这话,你们应当比我 先听说。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两层意思。”鲁友泽满面春风地说道:“一、如果你没有为学校作出这么重 大的贡献,那么,不可能让你当这校长;二、我们知道你原本没有凭钱买官的意图, 因为没有先例,并且当初连我这个当书记的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张阳华紧接着说:“希望你老先生不要有所顾虑!” “领导英明,我鲁一犁欣然,今后一定更加努力!”鲁一犁极其认真地说。 鲁友泽再次满面春风地说:“我和张主任今日来与你相会,是有一件大事要征 求你的意见。”略停,接着说:“么事呢,就是村里一班人和一些队长打算将你推 举为人大代表候选人,请问你是否愿意参与竞选呢?” “啊,多谢看重!”鲁一犁未免激动地说。“于人民大众有益的事情,我当然 愿意参与!” 个多两个月后,鲁一犁被选为区人大代表,随后被选为市人大代表。他回归三 台村的当天中午,鲁友泽和张阳华等领导来祝贺。鲁友泽说: “据说,‘官迷’的雅称,你年轻时就已拥有!以前,虽然你当了几十年的组 长和队长,但是,你并没有沾‘官’的边。因为,那些事是不登记注册的。现在, 年事已高,快80岁了,你本无‘做官’的可能了,也无‘做官’的企图了,却是实 实在在地当上了官!” “你要知道:”张阳华紧接着一本正经地望鲁一犁说道:“地级‘市人大代表 ’,是要登记造册上送中央备案的!” 鲁一犁闻言,“哈哈”大笑,同时,无比激动地说: “多谢诸位抬举呀——” 但因口水呛喉,鲁一犁当即死亡。 仍活着者,悲声骤起。此时的天际,笙歌隐隐。 后有挽联曰: 云烟漠漠来世间/ 赤日炎炎去天堂/77 载曲直人生路/ 篇就英雄大文章矣 幡旗独把英灵奠/ 涕泗唯因故恩滂/ 今祷先公抛后顾/ 既成美德我弘扬也。 全文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