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房东宫布拉错一家
十八年之后,我终于有机会再次故地重访摩梭房东宫布拉错一家。随着吉普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我的心情也格外不平静,这个有着传奇色彩的母系大家庭的一切
都还好吗?
我清楚地记得,在1984年10月1 日,我骑着一辆老式的“凤凰牌”12型自行车
来到这个闻名于世的泸沽湖畔——云南省宁蒗县永宁区温泉乡瓦拉片村。在村委会
的安排下,我在村民宫布拉错家住了一个月零三天,较为详细地体验和了解了有关
摩梭人的风情习俗,也和我的房东一家人有了很深的感情。那时的宫布拉错只有四
十岁出头,儿女们都还小。事隔十八年,当我再次迈进宫布拉错家门槛时,我没想
到老妈妈竟能一眼认出我来,我也没想到,十八年来,在这个普通的摩梭母系家庭
中竟发生了一连串令人难以想像的变化。
从宁蒗县城到温泉瓦拉片村,行程一百多公里。进入九十年代,县里为了发展
泸沽湖的旅游业,专门修建了一条四级柏油路,比我1984年骑单车来时要好走得多。
但过了泸沽湖,路面就非常差了,一些地段的路基已被山洪引发的泥石流冲垮,变
成了河中路。
我没在景色迷人的泸沽湖停留,直接来到永宁乡政府,张副乡长亲笔写了一封
介绍信给村公所的杨华村长( 摩梭人) 。从永宁乡政府再往北行驶十多公里,就到
了宫布拉错住的温泉瓦拉片村。
在村头,一种昔日熟悉的印象重回脑海。十几年了,这里的地形村貌几乎没有
多少变化,村公所的那块“温泉瓦拉片村公所”的牌子还是挂在老地方,我曾住过
的二层木楞房依然存在。
刚好村公所的杨村长和书记、文书都在,我递上乡里开的介绍信,送上两瓶
“兰坪醇”酒,大家很快就熟络了。村公所干部已经换了几届,与我合过影的支书
阿洛早在几年前就已去世。大家闲话一阵,杨华村长说:你这次来,还是住在宫布
拉错家吧!
宫布拉错仍然住在老地方,顺着村中的羊肠小道向北走约五百米就到了。与十
八年前不同的是,她们家又在主房的对面盖起了一排二层楼的木楞房,楼上是经堂、
粮仓和喇嘛住的房间,而楼下则分成数间,为宫布拉错的成年女儿们走婚的“花房”,
每人一间,每间约十平方米。四梭语“情人”) 走婚的形式,我曾在暗处亲眼目睹
摩梭男人翻墙进入宫布拉错家进行走婚的情景……时至今日,摩梭的“阿夏”婚还
在盛行吗?
推开两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宫布拉错正在院子里喂猪。她见有客人进来,
先是一愣,显然正在搜索往日的记忆。“阿咪!( 摩梭语中对妈妈的尊称) 还认识
我吗?”我主动上前打招呼。老妈妈对着杨村长问:“这个是?”还没等杨村长回
答,宫布拉错如梦初醒地说:“噢!噢!你就是1984年来地( 的) 那个管记者吧!”
听此心中一股热流,我很感动老妈妈瞬间就认出了我。她一下兴奋起来,眼神中充
满热忱,她已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我这位不速之客,不停地述说着我离开后发生的种
种事情。
这位母系氏族大家庭的女主人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两鬓多了些斑白
银发和掉落两颗门牙之外,几乎看不出多少岁月的风霜。
宫布拉错,1934年出生在瓦拉片村一个典型的母系氏族大家庭中,因生得乖巧,
精明灵气,长相可人,从十三岁举行穿裙仪式之后,她就成为当地无数男“阿注”
(摩梭语“朋友”)追求的对象。她一生中,通过男不娶,女不嫁的“阿夏”走婚制,
生养了八个孩子( 其中一女早逝) ,现在六个女儿、一个男孩都已长大成人。
她居住的这个被人们统称为“永宁坝子”的地方,海拔两千米左右,位于滇、
川、藏三省交界处,是“女贵于男”的摩梭人聚集区,现代人类、历史学家称之为
“母系家庭活化石”周还是过去的土坯围墙。记得那年一个漆黑的夜晚,为了探访
摩梭“阿夏”( 摩梭语“情人”) 走婚的形式,我曾在暗处亲眼目睹摩梭男人翻墙
进入宫布拉错家进行走婚的情景……时至今日,摩梭的“阿夏”婚还在盛行吗?
推开两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宫布拉错正在院子里喂猪。她见有客人进来,
先是一愣,显然正在搜索往日的记忆。“阿咪!( 摩梭语中对妈妈的尊称) 还认识
我吗?”我主动上前打招呼。老妈妈对着杨村长问:“这个是?”还没等杨村长回
答,宫布拉错如梦初醒地说:“噢!噢!你就是1984年来地( 的) 那个管记者吧!”
听此心中一股热流,我很感动老妈妈瞬间就认出了我。她一下兴奋起来,眼神中充
满热忱,她已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我这位不速之客,不停地述说着我离开后发生的种
种事情。
这位母系氏族大家庭的女主人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两鬓多了些斑白
银发和掉落两颗门牙之外,几乎看不出多少岁月的风霜。
宫布拉错,1934年出生在瓦拉片村一个典型的母系氏族大家庭中,因生得乖巧,
精明灵气,长相可人,从十三岁举行穿裙仪式之后,她就成为当地无数男“阿注”
(摩梭语“朋友”)追求的对象。她一生中,通过男不娶,女不嫁的“阿夏”走婚制,
生养了八个孩子( 其中一女早逝) ,现在六个女儿、一个男孩都已长大成人。
她居住的这个被人们统称为“永宁坝子”的地方,海拔两千米左右,位于滇、
川、藏三省交界处,是“女贵于男”的摩梭人聚集区,现代人类、历史学家称之为
“母系家庭活化石”的原始之地。在这么一片近似于“世外桃源”的土地上,一切
都是阴性的、母性的,山是母山,湖是母湖,神是女神,一家之帅是女主人,而家
族的未来更是女孩的未来。所以,宫布拉错在这母系氏族大家庭中自然拥有至高无
上的权力和威望,也就造就了她智慧、开朗、热忱、豁达、仁慈、坚定、果敢的性
格,这种复合的自然性格特质,充满人性的光辉和女性阴柔美的无限魅力。
我走后的第二年,宫布拉错的大女儿破例嫁给本村的一个独生子,这是当时瓦
拉片村极其少有的现象。那时宫布拉错自信而又坚定地说:“我还有更多的女儿。”
二女儿叫达诗玛,1986年,刚满十七岁的她先是随一位旅游者远走内蒙,后又辗转
到杭州,并在那里嫁给了一位医生。这件事,曾经使得宫布拉错很伤感,绝不仅仅
是因为达诗玛远走他乡会减弱她的母系大家庭的稳固性,而是达诗玛生得聪慧娴淑,
丽质动人,她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和能歌善舞的天赋,也曾给我留下过深刻印象,她
唱的摩梭山歌,能穿透高山,飘过森林,那种清纯、质朴、嘹亮的嗓音,会让每位
听者陶醉。她是村里公认的最漂亮、最动人、最有灵性的摩梭姑娘,被宫布拉错视
为掌上明珠、心头肉而倍加疼爱,也是她早已内定的母权接班人。
“她一走,我伤心得很,就好像身上掉下一块肉似的痛!”宫布拉错感伤地告
诉我。
过了不久,达诗玛在一次回乡探亲时,又将四妹宾玛布赤带去了杭州,也在那
里成家落户。摩梭人的婚姻是传统的“走婚”制,女儿长大成人不离家,经母亲认
可的“阿夏”上门留宿,有了孩子也都由女方的母亲抚养。宫布拉错的大女儿、二
女儿和四女儿先后嫁出去成为人家的媳妇,尤其是后两个女儿的远嫁他乡,更是她
始料未及的,打心里不愿看到,但她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为了保存这个母系大
家庭不被瓦解,在四女儿远嫁杭州之后,老妈妈就定下了不可违抗的家规,绝不让
其余的三个女儿再步姐姐们的后尘。“剩下的三个女儿( 老三、老五、老七) ,只
准在家里走婚了!”宫布拉错坚定地重复着这句话。如今,老三斯格德玛,老五达
诗布赤,还有老七娜金拉措都跟老妈妈宫布拉错生活在一起。家中惟一的男孩是她
们中间的老六,已经做了八年的喇嘛。摩梭人的喇嘛都是居家的,他无须做任何农
活,只管在家中的经堂里念经拜佛,也时常被村里的人家请去作法事,这是宫布拉
错最感自豪的事情之一。
说话间老三和老五背着重重的荞麦,从地里赶着牛马回来了。是忠厚老实的老
三斯格德玛先认出了我,当年她才十三四岁,曾跟着达诗玛及村里的其他几位摩梭
姑娘不知疲倦地唱山歌为我录音。
“现在你不像以前的样子了,以前瘦得很,我们全村人都认得你了嘛!”老三
一边放下身上的荞麦一边高兴地说着。
宫布拉错已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马上吩咐女儿们杀鸡、烧饭款待我这久未登
门的客人。
现在的老三、老五和老七都有了自己的“尼扎依”即“花房”和各自的走婚
“阿夏”。老三已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三岁,小的七岁,老五有一个一岁的女儿,
老七刚刚怀有孩子。她们对各自的“阿夏”并不隐瞒,但说起这些私房话题时,是
一定要回避舅舅( 老六) 的。
趁着喇嘛不在,我和三姐妹在院子里谈起了“阿夏”婚的习俗。
老三斯格德玛说:“我们村现在结婚的没有,都走婚。”
“那你认为哪样好?”我问道。
“当然是走婚好!结婚不好。”我转向老五达诗布赤,“你是多大开始走婚的?”
“我忘记了……可能是十七岁。”
“你人才这么好,一定有很多‘阿夏’追求吧!”
“现在一个。”
“过去呢?”
“过去三个,一个是汉族,一个是摩梭,一个是藏族。”
“你现在的‘阿夏’白天来吗?”
“不,都是夜里一点钟来,早上鸡一叫就走了。”
“他是怎么进来的?”
“过去是拍巴掌,翻墙头,现在是直接从大门进来了嘛。”
“这是什么?”我指着她身上挂着的一串饰物。
“银链子,是我妈妈的传家之宝,我妈妈的妈妈传给我妈妈,我妈妈再传给我
的,我以后再传给我女儿……”
老妈妈名下的所有田地,现在全指望三个女儿来耕种,三姐妹正是青壮年,都
长着一副好身板,高大、耐劳、勤奋。由于摩梭人的社会中有三分之一的男性当喇
嘛,三分之二从事马帮运输和为公家服务,所以农业生产全以妇女为主。
天黑了,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吃鸡肉饭。宫布拉错首先将鸡头敬给锅庄上的神,
然后再将饭分装进每个人的碗里,摆放在锅庄边上的地上,这就是“桌子”,大家
席地而坐,享受着各自的食物。
我万没想到,进入21世纪之后,她们家依然在使用最原始的油松柴来照明,村
里至今没有电,我感慨万分。
家中的三姐妹和村里的年轻人都踏着夜色去了距瓦拉片村三里路的温泉中洗澡,
跳“加措舞”,看录像( 一个外堂休息了。房里只剩下宫布拉错、我和村公所的文
书。文书是杨村长特地安排来陪我的,他是摩梭人,名叫次而被错,可以充当我的
翻译。我暗自高兴能和宫布拉错摆谈一些人多时不好说的话题,老妈妈今晚喝了不
少我带来的白酒,显得很兴奋。
“阿咪,我们管同志隔这么多年才来一次,你还是说说你的过去吧。说你年轻
时长得就像达诗玛一样漂亮?”文书按着我的思路问开来。
“年轻时喜欢你的人肯定不少,阿咪有很多‘阿夏’吧?”我大着胆子直接问
道。
“追我的倒是多呢,但我看得起的不算多,你问‘阿夏’嘛……”宫布拉错回
味深长地笑笑,没有直接回答我,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很远,于是,她谈起了自己年
轻时的往事。
“那一年春节,我十七岁,我和阿妈还有村里的好几个男女一同去温泉洗澡。
那时候,温泉只有一个天然的露天大池子,有一大股温泉水从山崖里涌出来,长年
四十度的热泉水。男女都在一个池子里洗。大家脱光了衣服,不存在害羞的事,自
古就是这样子。但是如果有自己的兄弟或舅舅、外甥在中间,那就需要避开,不好
同时下池子。要是夜晚,相互看不清就不一定这样。那天有位附近的老妈妈和我们
一起洗,那池子里的水只到大腿根部深。我们就蹲着或坐在水里泡,这位老妈妈和
我阿妈原来就熟悉,她当着我的面对我阿妈说我皮肤白里透红,长得漂亮,如果还
没有‘阿夏’,就要替我介绍一个她们村里长得英俊又有本事的小伙子。我阿妈听
后也没反对,就约定第二天还在这里见面。果真那位老妈妈真的把那小伙子带来了,
他叫平错,比我大两岁,身材高大,长相很好,就是黑了点。那老妈妈问了我好几
遍同意不同意,我表面没说话,可心里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当我阿妈问我满意不,
我就默默地点了头。那位老妈妈高兴地打开他们随身带来的背兜,拿出一个包裹和
一罐酒送到我阿妈手上。原来,他们已经很有把握地做了准备。包裹里有一条白色
百褶裙、一件灯心绒金边衣服、一条头巾、一双胶鞋和一条毛蓝色布花腰带。这是
我们摩梭传统上结交‘阿夏’的必备礼物。当时我什么也没准备,就把身上系着的
毛布腰带解下来让我阿妈递给平错,然后再把平错刚送来的新腰带系在腰上。身上
的东西一交换,我和平错的‘阿夏’关系就定下了。当天晚上他就来到我的花房,
我们谈到天快亮时,平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以后他每隔三两天到我这里走一次,
一直走了三年,第二年我有了平错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刚生下来一会儿就断气了。
后来,我对平错说:‘我想养孩子,你的孩子养不成,可能是我们命中不合,你不
要再来了。’他觉得也是,当天晚上就回去了,从此我们就解除了‘阿夏’的关系。”
摩梭人的“阿夏”关系,多是以情爱和性爱以及生殖为基础的,显得更人性化,
更尊重人的本源精神,尤其体现在妇女的主观主导地位上。她们可以完全而又充分
地行使自己的意愿和权利,不受任何干涉与限制。当然,摩梭男性在“阿夏”关系
中也同样享受这种自由。“阿夏”之间不存在财产的划分、子女的归属等繁杂的利
益问题,结之单纯,离之随意。
宫布拉错从火塘旁煨茶的土罐里倒了一口盐茶喝下,继续说她传奇的故事。
“后来,我又结交了几个‘阿夏’走婚,但时间都不长,因为各种原因分手了。”
宫布拉错摆谈时的表情极有感染力,时常发出开心的欢笑。文书不时地对她夹
带的摩梭语给予解释和翻译。
“我们每个摩梭男女,都有自己特别的富有浪漫色彩的走婚经历,你要是住上
三年五年,那可真能写出一本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走婚巨著。”文书对我说。
实际上,“阿夏”婚存在好几种形式,几乎每个摩梭男女都有可能经历全部。
诸如公开的、秘密的、长期的、短期的,甚至个别还有交叉的“阿夏”婚现象。但
是,不管怎样,“阿夏”婚很难引起公开的争执和纠纷。若两人出现“恋仇”、
“情怨”,会被视为不受欢迎的人,这是见不得人的丑事。推崇自然,顺应自然,
似乎早已成了摩梭人的天性。
宫布拉错随手添了一把松明,使渐暗的火苗一下子又燃亮起来。
“我最喜欢的一个‘阿夏’,就是前年去世的那个,他的笛子吹得好,山歌唱
得很迷人,人才高大威武,他比我大七岁,是摩梭赶马人。我们是跳手拉手的‘加
措舞’( 也称‘锅庄舞’) 认识的,那天晚上他来到我身边跳舞时,他用手指抠了
我的手心,这是我们摩梭人求交‘阿夏’的暗号,在这之前我已看中了他,就按照
规矩也回抠了他的手心几下,还没说上话,我们就合了心。接下来,我们就秘密地
走玩几个晚上,双方都非常满意。后来,他就托人带上衣物和酒送到我阿妈那里,
我们就公开了‘阿夏’关系。我为什么最疼爱达诗玛,因为她是长得最像他的一个
女儿……一晃几十年过来了,直到前年底,一场大病夺走了他。我带着儿女们到他
家为其吊丧,忙前忙后,举行了隆重的火葬仪式,算是给他养老送终了。”宫布拉
错说到这些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文书暗示我到此为止,我又安慰了老阿咪
几句,就回到老六喇嘛的房间钻进“日高”睡袋歇息了。
十天之后的一天,按照老妈妈宫布拉错的指令,全家人都不出工,梳妆打扮,
穿上摩梭盛装,去后山坡上让我好好地拍摄录像资料。
老六喇嘛在他的经堂中为我准备烧香念经、保佑平安用的青火。
老五达诗布赤的歌喉不亚于老二达诗玛,她唱起的摩梭情歌的声音纯正圆润,
委婉动听。情真意浓的比喻,表达了摩梭姑娘渴望获得山盟海誓的爱情生活:
攀上了高山,别忘了小丘。
遇见了新人,别忘了旧情。
心上的人儿啊,别舍弃我。
还记得,我对你,酥油般细腻的情感,
蜂蜜一样甜的爱,
泸沽湖一样的柔,
上火铺那样的温暖。
雄鹰爱大山,燕儿恋旧巢。
盼望你还来走一走,一定再来走一走。
玛达咪,玛达咪( 意为:哎哟哟、哎哟哟) 。
在姐妹三人中,只有最小的娜金拉措姑娘不会唱摩梭山歌,她直率地对我说:
“卡拉OK多好听,摩梭山歌老土。”这可是新生代一种普遍的观念。摩梭山歌能否
传承下去,是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这天清晨,我要离开宫布拉错一家继续我的行旅。
宫布拉错特意起了个大早,在自家的神坛上,用摩梭人宗教仪式煨桑祈祷,老
阿咪用绿松枝蘸着清凉的山泉水,一边吟诵,一边洒向我的越野吉普车。老六喇嘛
双手合十,眼睛里噙满闪烁的泪光,讷讷地对我说:“我舍不得你走,你一定再回
来。”
我已经上路很远很远了,我的摩梭房东宫布拉错一家仍站在村巷向我挥着手。
我想摩梭妇女的母系权威、地位奠定的起源、沿革、历史和发展,非常值得我们深
入研究。所以有关宫布拉错母系大家庭的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她还如此深地牵动着
我,吸引着我,令我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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