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要读书》摄影图片展览在珠江市各区图书馆和青少年活动中心同时展开。 当晚,市电视台和晚报都在新闻栏目作了报道,十五分钟的专题记录片“德育教育 在华星”还在电视台教育频道的《教育之星》栏目播出。一时,社会反应强烈,观 看展览的市民越来越多,展览不得不延长两天。到了周末,华星校园里像举办了庙 会,人气冲天。有数百个带着孩子来参观的家长,一边参观校园,一边向陪同的招 生办职员和教师询问入学手续。 《我要读书》摄影图片展览的时间安排在国际服装节前举行,取得的效果比预 料的要好得多;周阳郁闷的心情被冲淡了一些,他似乎看到了华星学校后面的活动 会借着国际服装节获得更大的成功。 冯校监对周阳的工作是大加赞赏和支持的。他来到华星后,一连几天深入课堂 听课,然后对学校德育和教研工作进行了解,最后,他和周阳交流了自己的看法。 冯校监认为华星学校教师课堂教学水平和技巧足够了,他甚至认为太注重授课 技巧的教师教出来的学生高分低能,虽然暂时能迎合一些家长的口味,但跟华星打 造中华名校的宗旨背道而驰。冯校监认为,人才不是教出来的,而是学出来的;中 国基础教育长期偏重于智能训练,忽视孩子的情商培养,德育教育又流于形式,是 一种教育失败。 冯校监认为,很多公办学校和国有银行一样,坏帐、烂帐、糊涂帐太多,受体 制制约,庸才赶不走,人才留不住,是一种无奈。国际大格局的变化和中国的崛起, 对未来人才的定义和需求也发生变化。所以,对人才的培养、对中国基础教育先锋 性探索的重任责无旁贷的落到中国民办教育身上。因此,华星应该站在这样的高度 上面来办教育。 冯校监在全校教师大会上说,能够托起未来强盛的中国应该是这样的人才:智 商和情商并重,诚信,意志力坚强,有强烈的承担社会责任意识、勇于开拓、有创 造力的一代。华星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培养方向。 他在大会上赞赏周阳:周校长的出色领导和管理使华星学校已经在朝着正确的 方向上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冯校监给全体教师打气:华星学校在不断提高教师物资待遇的同时,今后要比 任何一所学校都更重视教师自身发展的需要,推行人性化管理,加强对教师的人才 培养,全面促进教师由经验型向研究型过渡,最终成为学者型的名师。 周阳随后宣布,华星国际学校正式启动“名师工程”计划。他最后充满信心地 表示,储备金收费转制工作最终会取得圆满成功。 褚琳琳坐在会议厅的前排,掌声中看着周阳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神情,她的 眼睛又开始潮湿起来。她知道,今后自己只能在大洋彼岸来遥祝周阳的成功了。 金主席的用人用得准,用得恰到好处,就像当年郑总向金主席推荐和启用周阳 一样;冯校监的到来就像在关键的时候给华星打了一针兴奋剂,给周阳以很大的支 持和帮助,也给华星学校的教师以很大的鼓动和促进。 但查莉却好像看到自己在华星的日子在倒计时。上次节目审查出现重大失误后, 她就感到了危机的存在。她在心里恨艾小娟,如果没有艾小娟节目的出色,就不会 反衬出自己节目的糟糕。而周阳和褚琳琳更不该在公开场合批评自己,她受不了这 种窝囊气。 沈芸梅来了以后,和褚琳琳之间并没有出现她希望看到的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 头破血流的那一幕,甚至两人见面还打招呼,查莉感到不可思议:夺夫之恨岂能轻 易化解的? 她不甘心,但她不能在沈芸梅来了以后再代表“正义的声音”打那种电话,于 是,查莉调整目标,寻找机会,在离开华星学校之前,把心中的怨恨发泄掉。 秦瑜这次的反应特别强烈,喝口白开水都会吐出来;她不在学校食堂吃饭了, 而是把饭菜带回房间去吃。中午在房间里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就躺在床上胡乱的想 了起来。 她一朝那件事情上面去想,脸上就开始红了起来,心里像有个兔子在窜动。她 越想心里面越乱,耳热心跳的,再也睡不着。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她心里面就涌起 丝丝的甜蜜,而后就是更大的担心,最后这种担心充满了整个大脑,她连躺都躺不 住了,穿上外套,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离学校较远的一家大型超市。 秦瑜之所以不去药店而去超市,是因为一般情况下,药店里面的人少,而超市 里面的人很多,在人多的地方买东西是最不引人注目的。现在,每个上规模的超市 里面都寄生了一些药品柜台,出售一些计划生育用品和成人情趣用品。 秦瑜进了超市,在药品区域外像个挑剔的购物妇女来回走了几趟,眼光却像个 私家侦探,当确信没有一个熟人在这里,才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来到药品柜台。 售货员大概是见多识广,一看秦瑜就知道买什么,秦瑜的手微微一指,售货员 就麻利地开好了单,把单递给秦瑜,又去招呼别的顾客。秦瑜到收银台付了款回来, 售货员已经把东西装在一个深色的塑料袋里,秦瑜拿了东西,心里直说慢点、慢点 走,脚步却不听话地加快,逃离了那家超市。 回到房间,秦瑜锁上门,又检查了几遍,才放心地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尽 量让自己紧张的心情放松。她看着那小小的盒子,仿佛里面是一张悲喜参半的特别 判决书。 秦瑜按照说明书上面的要求去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呈阳性; 她的大脑被那条试纸上的红线抽成了真空。她倒在床上,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受眼前无法更改的事实:她怀孕了。 秦瑜在大脑里把前后并不多的几次反复筛选了一遍,问题锁定在国庆节前的第 一次上。 和赖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对她来说是刻骨铭心的。那次,秦瑜的感情像潮水一 般不断地涌动,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点疯狂,甚至怀疑自己是个放荡的女人。 每次回想的最后,心里又潜流着绵绵的甜蜜,回味着做女人的幸福。 那次,她算准了是在安全期,事后没有做任何的补救措施。 现在,秦瑜感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了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而且分秒不停地在成 长;她感到喜悦,喜悦中带着惶恐,她不知道拿这个小生命怎么办。 她和前夫生活的几年没有要孩子,那时她和前夫觉得刚刚结婚就有孩子是个麻 烦。现在,一个小生命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她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秦瑜决定要这个孩子,她感觉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尽管来得不 是时候,但自己已经是奔三十的女人了,好几次在梦中都有怀孕的冲动。以前无意 中听过一些妇女说,女人过了三十岁还没有怀过孕,往后生孩子会很困难。 她想留下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赖健知道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后,会把 感情的天平向她这边倾斜的,他离婚的决定就会进入实施阶段。 秦瑜决定暂时还不能告诉赖健这个消息;她想等到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面变成 一个实体的时候,让赖健强健有力的双手轻轻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把耳 朵贴在上面听,听他赖家的骨血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成形。 秦瑜决定,在后面的日子里,她要尽量避免和赖健的身体接触,全面呵护这个 小生命的诞生。 还有一个客观因素:即使不要这个孩子,要去医院拿掉的话,那要休息好几天,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请假,她不想也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哪怕是怀疑自己怀孕 的事情;万一要拿掉,也要等到元旦放假,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养身子。 离珠江市首届国际服装节开幕还有半个多月,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赖健带的班上有个学生家长要求为孩子退学,而且要求立即办理手续,退学报 告已经放在周阳的办公桌上,周阳的眉头锁起来了。 这在以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学生中途考进来和转出去是正常现象,按照入 学协议上面的条款办理手续就行了,交钱、退钱而已。 开学以来,通过班主任和课任教师所做的大量细致的家长工作,加上华星学校 在周边地区的良好口碑,中途非正常退学的学生还没有。学生退学都在期初和期末, 只有极少数因为搬家和出国才办理中途退学。 家长要求,办理退学的同时要华星退出全部的储备金。周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导火线,点燃后,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周阳立即找来赖健了解情况。 赖健告诉周阳,要求退学的学生叫余海,家长余老板在珠江市开一家小型电子 设备厂。余老板要求退学的理由是企业效益开始滑坡,希望把孩子转到公办学校读 书。 周阳问赖健,有没有进行过家访工作,了解余老板家庭的实际情况。赖健说, 家访过了,情况属实,余老板坚持要求立即退学,没有商量的余地。 周阳陷入了沉思。 去年上半年开始,广州、中山、顺德、茂名等地一些地下工厂大量生产假冒伪 劣的家用电器,这种假冒伪劣产品的生产作坊大量用走私的洋垃圾废旧电器上面的 零件来组装产品,冒充一些名牌产品通过地下渠道销往全国。特别是VCD 影碟机, 以酷似名牌产品的外形和标识,极低的价格,严重扰乱了市场,损害名牌产品的声 誉,更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终于,以政府职能部门和名牌厂家发起的声势浩 大的联合打假行动开始,连续几个月的坚决打击,端掉了绝大多数地下工厂,关、 停、并、转了一些产品严重不合格的小型电器企业。 这次打击行动,一些中小企业的生产和销售都严重滑坡,即使几个大的电器公 司产品销售也受到波及,加上以上海、苏州、宁波、温州为代表的长江三角洲地区 制造业的崛起,使得珠江三角洲地区的电器生产和销售进入近十年来的首次低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余老板的电子设备厂以生产家用电器电子元器件为主, 销路因此逐渐不畅,产品出现大量库存和积压。更何况,亚洲金融风暴余波未平, 整个市场都在震动中期待复苏。 周阳问赖健,关于余海退学的事情,还有什么情况?赖健停了一会儿说,余海 就是上个月台风袭击中,唐晟受伤相救的那个学生。 赖健心里还有一个小算盘:余海退学的事情很难处理,上门做工作家长是不冷 不热,唐晟救过余海,两个人以后一起家访,一来有个伴,他和唐晟的关系也算不 错的;二来家长会改变接待的态度,拖延一下退学时间也好。 周阳又打电话给唐晟,唐晟听了立即赶到了校长室。 周阳希望赖健和唐晟再去一趟余海家,做一做余老板的工作。 唐晟迟疑着说,赖健刚刚去过,我现在这样去,效果可能不大好,说不定余海 退学的背后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呢? 周阳想了想说,那就过几天再去吧。 赖健和唐晟一起离开校长室,走到小球场上,唐晟对赖健说,你怎么出了一个 馊主意,我为这个事情去家访,不是明摆着以恩相挟?赖健笑着说,把这件事情办 好恐怕希望不大,我拉你去是一路上有个人说说话。 唐晟正要说赖健几句,手机响了,周阳打来的。唐晟听了以后,对赖健笑着说, 以后找你算帐,就转身返回校长室。 “我回想了你刚才的话,觉得有道理,找你来商量一下。”周阳说道。 “一般情况下,家长要求退学会有一个缓冲期,要求立即退学和退还储备金看 起来正常,但是我怕事情的背后有别的因素。”唐晟说。 “你继续说下去。”周阳知道唐晟是多留一个心眼看问题的。 “竞争对手是不愿意看到我们学校储备金收费转制成功的,我可能是以小人之 心度君子之腹。但如果这件事情和对手有关系,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这种可能性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话……” “你说的有道理!你是说和海泰双语学校有关系,但这种联系在哪里呢?”周 阳对唐晟的问题感兴趣了。 “这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我认识几个本地的老板,可以请他们打听一下。”唐 晟说。 “不管问题如何,能拖一段时间就好了。储备金收费转制对民办学校的冲击太 大,省有关部门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不久就要出台保护民办学校的政策。” 周阳说道。 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民办教育将成为中国办大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从 以前的“补充”到“重要组成”,字面的变化更反映出国家把重视和发展民办教育 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民办教育促进法》呼之欲出。前几天,冯校监连续去了两 趟省里,从他在省里当官的大学同学那里知道了一些内部消息,回来告诉周阳说, 民办学校储备金收费转制属于不可抗力的非人为因素,省有关部门将根据现行法律 制定相关法规,主要的内容是,民办学校退还家长储备金可以分期逐年进行,同时 允许民办学校在家长自愿的前提下,将储备金留在学校供逐年扣除学费。 如果是这样,民办学校将寒尽春来,尽管有春寒料峭,但毕竟是一天比一天温 暖了。但那些倒闭的、殉道在寒冬里的民办学校,已经无法聆听春天的脚步了。 唐晟离开校长室,中午就联系了韩老板和刘老板,见面说了这件事情;凑巧的 是,刘老板认识余海的父亲余老板,两人还是初中的同学。 有一首这样唱道:“……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 圈。”在老人画圈之前,珠江市还是一个贫穷的小城镇,人口不多,周围零零落落 地分布着一些小渔村。小镇上只有一所中学,当时还是中学生的刘老板和余老板在 一个年级的不同班级。 刘老板对唐晟说,他去了解一下情况,过几天就给答复。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唐晟陪着韩老板在珠江市内转悠,物色和比较“原始森 林”连锁店的地段,看了几家,正在讨论着,周阳来电话了,让唐晟立即赶回学校 去。 一定有重要的情况。唐晟和韩老板打了招呼,急忙赶回学校。 褚琳琳在校门口拦住了唐晟,告诉他,余海退学事件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余老板已经请了律师,而且是请了珠江市的名牌律师来,如果学校不立即退还全部 储备金,余老板将立即提起诉讼,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以前褚琳琳和唐晟见面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但是现在脸上却布满了愁云, 她似乎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即将离开华星移居新加坡的人。唐晟意识到问题的紧迫 性:如果给余老板退了储备金,开了这个头后,那么后面可能出现大批的退学,学 校怎么办?华星何去何从?但如果坚决不退,一场官司在所难免,根据现行的《合 同法》,华星学校看不到胜诉的希望,华星学校的声誉将严重受损,社会上面更多 不明真相的家长要问:华星学校怎么了? 褚琳琳用很艰难的表情对唐晟说,你救过余海,你去和余老板周旋,余老板或 许会给你面子的;退一步说,能够拖延一下余老板起诉的时间也好;我知道这对你 来说很为难的,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简直是措手不及;就这一次,看在我的面子 上,求你了。 唐晟想了一下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第一次违背自己做事的原则;当 然,也为了华星的事业。 在学校的接待室里,周阳坐在余老板和律师的对面,周阳面带微笑,很镇静地 坐着,内心却焦急万分。余老板显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名牌律师坐在沙发上,头仰 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赖健坐在周阳旁边不做声,当唐晟和褚琳琳推门而进的 时候,赖健走到余老板身边,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余老板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 过去和唐晟握手。 场面似乎活跃了起来,话题暂时岔到了余海那次被救的事情上。褚琳琳用脚尖 在唐晟的脚背上重重地踩了一下,唐晟咬咬牙,把余老板叫到了外面说话。 “唐老师,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不忍心这样做;这里的老师对我孩子都很好, 你还救过我的孩子……”余老板说不下去了。 “余先生,能分期退还储备金吗?”唐晟问。 “唐老师,按理来说,我无论如何要给你面子的,但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的恩情我以后报答……”余老板憋红了脸,狠下心说道。 唐晟尴尬得恨不能立即逃离现场,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以恩胁报的伪君子,就 如同在水里救起一个人,刚刚上岸,立即向被救的人伸手要钱一样。 但箭在弦上,更贴切地说,是箭已经射出去了,干脆看一下落在哪里。 “余先生,你看能不能迟几天再做起诉决定?”唐晟说。 “我问一下律师。”余老板说。 “余先生,律师应该尊重你的意思,决定权在你手上。”唐晟知道如果他去问 律师,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余先生,人和人之间,除了金钱,还应该有更珍贵的东西。”唐晟觉得自己 在用伪君子的心态说冠冕堂皇的道理,他感到一阵脸红。 可正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余老板过了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来,是带着 一种豁出去的表情说的:“再给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后,我就实在没有办法 了。” 余老板和名牌律师一走,周阳立即把这个情况向郑总做了汇报,而唐晟也把情 况向刘老板说了。 唐晟对周阳说,余老板好像对自己的事情作不了主,背后似乎有股力量在操纵,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到了晚上,刘老板约唐晟出去,告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果然不出唐晟所料, 余海退学事件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重大的阴谋。 余老板的那个小电子设备厂在上半年尽管不景气,但是还能维持基本的生产和 销售,产品供货最大的买家是顺德的一家电器公司,占到供货总量的百分之八十以 上,另外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元器件包括等外品供给附近的一些小电器厂和地下工厂。 顺德的那家电器公司正是海泰集团旗下的企业,前些时候,突然停止进余老板 的货,同时还要把前面的货退回来,理由是余老板的产品没有通过国家最新实行的 强制认证。余老板一下子就傻眼了,连忙赶到顺德,希望能手下留情。 顺德的那家电器公司副总却问起余老板的孩子在哪个学校读书,余老板说在华 星学校;副总直截了当的说,只要他的孩子立即从华星学校退学,并且要回全部储 备金,那么,不仅供货没有问题,而且还可以增加百分之十的供货量,路怎么走, 你余老板看着办吧! 余老板听了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却不敢表露出来,他和他的 小企业就像大海里面的小鱼小虾,遇到了凶恶的鲨鱼,只有逃离的份,现在逃也逃 不掉,只能任其宰割了。 余老板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他只能按照对方的安排去做;他对副总说, 我回去准备一下,尽快办理孩子的退学手续。副总笑着说道,华星学校肯定不会一 次性退回全部储备金的,你立即做起诉华星的准备吧,我已经为你请好了珠江市有 名的律师,他会为你做好一切的。 唐晟赶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他看到校长室的灯还亮着,知道 周阳还没有休息,快步赶往校长室。 冯校监正在和周阳说话,看到唐晟的表情,就知道有了最新情况。唐晟把事件 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冯校监感叹道:商人的用招有时候比阴险小人还卑鄙、 歹毒啊! 周阳立即打通了郑总的电话。郑总听了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对周阳说道,兵 来将挡,水来土淹,看清对手出招就好办了;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可以睡上安稳觉 了。 周阳不解地问,这位家长坚持起诉怎么办?郑总严肃地说,就是要让他起诉, 你和知情的人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装着不知情来应对就行。 周阳问,能不能说详细点?郑总说,金主席就在我旁边,这件事情由总部来处 理,你把主要精力放在储备金收费转制工作上,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余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从珠江市神秘地消失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周阳要求各班主任立即了解并汇总各班学生家长对华星学 校收费转制的态度,注意做好少数态度暧昧的家长的思想工作。在冯校监建议下, 周阳决定在珠江国际服装节过后,立即举行华星学校教育成果公开展示周活动,为 紧接着到来的储备金收费转制热身。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