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神威慑敌军 古时候有个传说。有一个姓卢的穷困书生,赶考途中就住这道边小店里,碰上 一个姓吕的道士。卢生恳求道士指点前程,吕道士给他一个枕头,说:“枕上我的 枕头你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此时,小店的主人正把小米(黄粱)倒进锅里烧饭。 卢生枕着枕头睡着了。在梦中,他娶了崔府的美貌大小姐,生活阔绰,过年进京考 试,高中了进士,连连升迁,做了当朝丞相。儿孙兴旺,结亲名门,福禄双全,八 十多岁才寿终正寝。卢生从梦中醒来,小店主人的小米饭还未做熟,依然贫困如故。 后人就管这个地方叫“黄洋梦”,一直沿用至今。 远远望去,碉堡黑乎乎的,一里地就有一座,碉堡里的灯光时明时暗,阴森森 的。敌人打着十节大手电筒晃来晃去,电光把空中和周围田野划成许多碎块儿,正 太路在月光和电光的辉映下闪闪发亮。“黄洋梦”的夜晚充满着恐怖。 李琼和云肩都很紧张,这么危险的场面还没有经历过。武部长夫妇己经不只一 次路过了,他俩招手表示,让两个姑娘紧紧跟上。 少华在前边领头,沉着镇定,两个通信员殿后。到离碉堡五六十米远的一道沟 壑附近,少华回过身来,连连挥手,众人一一下到沟里。少华独自卧倒在沟边荒草 丛里,神色冷静,不时地朝沟里的人笑笑,这样一来,两个姑娘觉得不那么紧张了。 一条条光柱,从少华身上扫过,这时少华身上和大地是一个颜色,都是灰蒙蒙的, 敌人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大手电的光芒刚刚消失,少华就立刻站立起来,迅速向前跑了十几步。他站在 一个土坡上,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把驳壳枪,两臂一抬,只听“叭叭”两枪,连接碉 堡的两条电话线应声而断。少华迎着月色,站在大地上,像一个巨人。 他高声喊道:“弟兄们听着,俺是八路军王少华,请让条路给俺过去,大家都 方便!” 过了一会儿,碉堡里没有动静。少华举起一只右手,又是“叭叭”两个点射, 两条火线射进碉堡的枪眼儿里,枪声响过,顿时碉堡里漆黑一片。碉堡里传来乱七 八糟的嚷嚷声:“行,行,行,大爷请过!随便过!”敌人被少华吓破了胆。 只见少华一只手拿着两只枪,另一只手使劲挥动。武部长夫妇领着其他人抓紧 时间爬上沟,猫着腰,不一会儿工夫就跃过正太路。少华最后才过路,和大家聚在 一起。月光下,他的表情自如,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远处,敌人碉堡里的灯 又亮起来,还响起了零碎的枪声。 那是个晴朗的夜晚,月在天上走,影子在大地上行。繁星相互辉映,小溪里的 冰还没有完全解冻,水静悄悄地流动,月光和星星倒映下来,就像有无数条小鱼鳞 波闪闪。 他们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少华招呼大家休息。李琼蹲到地下,发现身边是一块 破旧的墓碑,周围坟茔遍地、荒草丛生。原来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子。她看见远处磷 光闪闪,有点提心吊胆的。她从小就有些迷信,哪儿都敢去,就害怕到这种地方, 心里有点犯嘀咕。 李云肩也犹犹豫豫不敢蹲下。少华一看,明白姊妹俩人的心思,就主动走到她 们身旁,一屁股坐下,一边取出干粮分给大伙吃,一边说:“八年抗战,打游击的 时候,俺们经常到这儿来,就这种地方安全。一九四二年俺们在这一带跟日本鬼子 兜了三天三夜,打死鬼子几十人,人家都说有鬼的地方才专门打鬼,你们说有意思 不?” 武部长爱人付丛也挨着姑娘们坐下,嘴里嚼着大饼,手上整理着绑腿,说话粗 声粗气,像是山东济南一带的人。“咱小时候也怕鬼,夜里不敢独个出门。参加革 命以后才懂得,世界上哪有鬼呀!谁见过?”武部长跟着也说:“你不怕鬼谁怕鬼? 是自己怕自己罢了!” 武振宇部长四十多岁,山西人,宽额头、方脸庞、一双眉毛又粗又黑,两只眼 睛里透着沉稳老道,一副硕大的身材,结结实实。他为人忠厚,性格十分爽直。他 是晋冀鲁豫边区政府财经工作部的副部长,算高级的领导了。很早就参加薄一波领 导的“牺盟会”,当过山西新军的纵队参谋长,出生入死多少年,有丰富的游击战 经验。武部长的爱人付丛,三十七八岁,小学教师出身,参加过北平的“一二·九” 学生运动,后来组织派她到山西新军工作,在那里认识了武振宇,两人结婚七八年, 有一个女孩子,寄养在山西农村老乡家里。付丛为人也很厚道,是个感情十分丰富 的人。姊妹俩和付丛搞得很近乎,付丛叫她俩闺女,她俩就叫付丛婶子,像一家人 似的。 李琼姊妹觉得自己在这些人身边非常渺小。她们知道今后面对的不仅仅是几个 江湖游侠、绿林高手,而是强大的国民党反动派。在革命队伍中,他们要学习的东 西很多很多。他们的老师也不再是爹爹和梁羲山,而是三叔、张一民部长、部长婶 子、少华、还有那么多的能推翻一个旧世界的“高人”。其实在这么多的人里,他 们最佩服的就是王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