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盗墓贼“三痞”所为 柳堤得意地嘿嘿冷笑着,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火把,头一个窝着脖 子,闯进墓室,金悦和武瑞生怕拉在后边,你挤我搡地钻了进去。墓室里空空荡荡, 腐朽了的棺木已经不成形状,墓主人的尸骨被抛在角落里,一些碎陶片散落在地上, 一派凄凉景象。这里明显已经被人盗掘过,里面的陪葬物品早被洗劫一空。 柳堤感到脚下硌了一下,以为踏着了宝贝,忙用火把照,发现那是件天青釉色 的瓷碗,埋在土里很深。他扒拉掉碗足部的脏土,仔细看那碗的足部有没有釉,抠 了半天,还像粘了黄土似的。柳堤心想:啥破玩意儿?便抬起脚来,想把它踩烂。 金悦把柳堤拉到一边,独自蹲在地上,就着火光仔细端祥。他看见那碗釉色天 青,滋润细腻,有细纹开片,他情知是件宝物,心里乐滋滋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一手拿着火把,另一手慢慢去抠那只碗边上的土,不多会儿,那只碗露出了半截 儿。 只听金悦喊了起来:“呀!这不是柴窑的吗?” 柳堤听说是柴窑的,忙凑过来,伸手就抢。武瑞也吡牙裂嘴地过来抢夺。金悦 连忙捂住那只碗,骂道:“抢啥哩!不是俺,你们早把这东西踩烂了!这是俺的, 谁也别想拿走!”抢着,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没想到,那只名贵的柴窑碗,悄悄露 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一边。三人仔细一看,全傻眼了,柴窑不错,可惜仅是半只。 武瑞气得直骂,上去一脚把这半截碗踩碎,又踩上一脚,边踩边骂:“狗日的,俺 叫你们抢!你们抢!” 大夏天里,地气很重,三人的身上都是臭汗直流,浑身粘乎乎的,很难受。他 们费了好大劲,还打了一架,什么也没找着,心里沮丧不已,还争相埋怨。 柳堤说:“听谁说的,这里有汝官窑的玉壶春?他娘的坑人不浅!” “还不是你非要干,俺早说过这坑没有财相,不听,哼!”柳堤指指金悦,因 为金悦确实说过,这一带的宋代古墓能出汝窑,结果呢,大热天的半夜,白出一身 臭汗,啥都没有! 金悦嘟囔着说:“行里人都说,十墓九空嘛!俺又没说这墓里准保能找出汝窑 来,找不到就找不到,常见的事,有啥了不起?”他嫌柳堤事事抢先,有好处的时 候老想独占,扑空以后还怨别人,言语里流露出几分轻蔑。 武瑞看两人要吵起来,便瞪着眼教训起人来:“这啥地方,不怕鬼掐死你!吵 啥吵?”听到这话,柳堤和金悦都老实了,不再吭声。 “嘶啦啦”又一声裂开天地的巨响,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击断了一棵老槐树, 火焰腾腾地冒起。三痞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烧焦了树皮的气味,忽然间,三支火把莫 名其妙熄灭了。 墓室里闷热难耐,就像地狱。 大雨如瓢泼般倾泻下来,一只野獾“嗖”的一下,窜进墓里,三痞吓得毛骨悚 然,魂飞魄散。 雨水从墓门灌了进来,不一会儿,他们的双脚就泡在泥水里。暴雨一直下着, 天快亮的时候,才逐渐小了起来。他们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整条大腿都发白,实 在受不了,就从墓室里钻了出来。 在烂泥里,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里路,才到了威县南关,走进一所 小小的院子。这院子就在梁宅的隔壁,他们来威县就是苗冰川指使的,一是为了监 视梁的行动,二是为了在适当时机与苗冰川相互呼应配合。平时,他们的行动极其 诡秘,人不知鬼不觉,连梁羲山也没有发觉。三痞的本性难移,耐不住寂寞,有机 会就干起了老本行,没想到这样却暴露了自己。 早上,下地干活的一个农民发现端公墓被炸毁,大呼小叫起来,招来不少当地 人前来观看。公安局的同志也闻讯赶到,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派人进到墓室里检查。 他们发现了那把被遗弃了的日本军用小洋镐。使用炸药炸墓,绝非一般人所能办到, 于是就有人推测,这肯定是闻名冀南的汉奸盗墓贼“三痞”所为。 少华也了解到这一情况,他感到,三痞已经在威县一带活动好些日子了,是不 是与梁羲山的事有关?他立刻向上面做了汇报,领导的意见和他的想法一致,并告 诉他,梁羲山的问题事不宜迟,要抓紧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