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离入狱 那老板满脸堆笑,对少华说:“你们内地人做生意就是路路通!”少华听这老 板话中有话,就赶快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内地人做绸缎生意?” 那老板见问起内地人,很后悔刚才多嘴,但他很想要这批杭州货,为了挽回面 子,就数落起内地人来:“有是有一家,就是没有本钱了,这两年欠了不少债,日 子不好过了,恐怕做不成生意了!” 少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哪里人呀?他是。” 那老板没说话,可是他的小伙计,顺口插了一句:“天津人!” 少华端起茶杯喝茶,不再问什么。“那货……我们……”老板还惦记那批杭州 货,一再追问。 少华就站起来,说:“看看再说吧!”说着领着大家走出“祥谦益”。 走在街上,几个人都很高兴,他们了解到司琴父亲开的商店就在这条街上,但 是具体在哪儿,司琴的家在何处,梁羲山在不在,这些问题都需要做进一步调查。 少华谨慎地说:“可别碰上梁羲山喽,他可认识俺!” 李琼不以为然说:“那么说,俺和云肩也不能出面啦?” 少华十分严肃地说:“是,看来只有请钱离同志去做进一步调查了,梁羲山没 见过你。” 钱离见有了独立完成任务的机会,就痛痛快快地说:“行,没问题!你们听好 信儿吧!” 云肩噘着小嘴不高兴地说,“俺来这些天了,啥都没干,真是憋闷得慌!”李 琼一瞪小妹:“别胡说!”“本来嘛!”云肩还不服气。 少华为了缓和空气,就微笑说:“别急,用得着你李云肩的地方还多着哩!越 往后任务就越艰巨,不信,你等着瞧!” 这时,敌人保安司令部的一队骑兵往大街这边跑过来,行人纷纷散开。少华他 们迅速分开,背朝外,不慌不忙地站在商店窗子跟前,装作观看里面东西,等骑兵 过去,才重新聚在一起。少华吩咐了几句以后,大家又分开,少华和两姊妹先回庙 滩子住处,钱离继续在街上搞调查。 少华和李琼姊妹在旅店等着,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钱离没有回来,下午也没 回来,到天快黑了,还不见钱离的影子。这下子,少华可真犯了急,他叫两姊妹在 旅店等候,自己跑出旅店,叫了辆人力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七里河。 这条街上,所有商店的门都关了,少华在街上转了好几遍,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正在焦急时刻,有个人低声叫他:“先生,先生!” 少华回头一望,原来是“祥谦益”的老板。少华喜出望外,连忙向他打招呼: “老板!” 那老板神情紧张,把少华叫到一边说:“您是找那位账房先生吧!”少华着急 地答道:“对呀!”顿时,少华有了一种不祥之兆。 那老板望望四周,见一个人也没有,就对少华说:“你们走后,我就见他在这 条街上绕来绕去,也不知是哪个坏东西把他告了,保安司令部的特工派人来把他抓 了!” 少华听到钱离被捕的消息,“嗡”的一下,顿时感到脑袋涨大,一时说不出话 来。那老板见街上走过几个人,也顾不上来管他,忙说了句:“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抽身赶快离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少华在街上呆呆站着,浑身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头脑里一片空白。他后悔刚 才太大意了,不应当让钱离独自一个人去调查,更不该这么急。他痛骂自己是个真 正的大混蛋!刚开始工作就把助手弄到敌人手里去了,这都是盲目性造成的。造成 这么大的损失,还不如把自己枪毙算啦!觉得身边正有一个黑色旋窝,把他往深渊 里拖,情形十分险恶。 正在懊丧万分、束手无策的时候,少华觉得有一只温软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他 的手,耳边响起一个熟悉、亲切、柔情的声音:“少华,走吧!” 啊,李琼来了。李琼关切地望着他,他从姑娘的目光里感到了理解和信任。他 猛地清醒过来,听任李琼用手帕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他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没 有让眼泪流出来。此时,他觉得李琼就是他最好的同志,就是他的爱人。李琼挽着 少华的手臂,上了一辆人力车,两个人坐在窄窄的车上,默默无语,身子紧紧贴着, 他清晰地感到姑娘平稳的心跳,他觉得两个人的血液在一起流,姑娘的安慰使他渐 渐地恢复了理性。 回到旅店,云肩听说出了事,眉毛紧蹙,就要发急,李琼双目狠狠瞪着她,她 就不敢说什么了。此时,少华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马上想到,当前要办的第一件 事就是转移。 他对姊妹俩说:“走,马上换地方,俺不是不相信钱离,可是要防备万一呀!” 李琼和云肩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了庙滩子。 他们搬到西固,这里离市中心远些,当晚,一夜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