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绍你们和张主席认识 这门帘儿刚掀开一半,孟庆云就牢牢地被这美女吸引住。司琴睡眼惺忪,黑发 似云丝略散,脸蛋细白粉红,身穿一件淡蓝的绸旗袍,线条柔软丰满,有如池中睡 莲。孟庆云双目不离,一直从头看到脚,还不过瘾,还瞪着眼珠子使劲看,好像要 看到人家肌肤里面去。 司琴低着头给父亲和孟庆云倒满茶水,没有注意他的表现,回身就要走。 孟庆云彬彬有礼地问道:“这位是?” 司少伦赶紧陪着笑说:“小女,是小女!司琴,还不向孟副官行礼!”司琴没 有什么兴趣,见父亲对这个客人毕恭毕敬,肯定有求于他,便微微欠了欠身子,算 是行了一个礼。 孟庆云连连说:“怎敢?怎敢?在下也是天津人呢!”司琴听他说是天津人, 这才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这人衣着整齐,容貌端正,言语谨慎,双目明亮,像是 一个有才华的青年军人。 于是,司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孟副官是天津市人?” 孟庆云客客气气地说:“不,不,是天津杨柳青,乡下人。” 司琴听说孟副官是杨柳青人,便又随口说了一句:“杨柳青呀!我们是静海县 人呢!” 孟庆云知道是同乡,情绪显得很激动,忙站起来热情地说:“原来正是老同乡, 这西北偏僻之地能够遇见你们,庆云实在有幸,今后我要叫您大叔了,这位是大妹 子啦!” 司少伦见叫他大叔,便也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个劲儿地推让:“那怎么行? 您是大人物,我们怎么能靠得上,不可,不可!” 孟庆云把司少伦扶到椅子上坐下,恭恭敬敬地说:“大叔就是大叔嘛,是不是 大妹子?” 司琴含着笑不言语。司少伦瞠目结舌,对于双方位置迅速的转变,还感到一下 子接受不了。司琴觉得这个人不讨厌,便端过一把凳子坐在父亲旁边。 孟庆云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坐在椅子上,兴致浓浓地喝了一杯茶,然后对 司少伦说:“大叔,既然是老乡,在兰州咱就算一家人了,有什么要孟某出力的, 您就请说,不用客气!” 司少伦想说说欠债的事,但又不好张口,心里想第一次见面,哪里好意思求人 家,再说欠债总是要还的,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忙。其实他也只是想找一个当官儿的 人做靠山,让别人不敢小瞧司家,然后再设法拖些日子就不错了。 孟庆云见司少伦不吭声,就问他:“是不是遇上困难啦?不妨说说看,兴许碰 巧咱有这个能力呢?有些事在大叔那里办起来很容易,我则望尘莫及;有些事呢? 大叔觉得很难,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一桩小事,你说是不是,大妹子?” 孟庆云诚心诚意要帮忙,一下子感动了司琴,她看了孟庆云一眼,觉得这个英 俊的青年军官还是挺仗义的,就对父亲说:“爸,行了,不要这么好面子啦,孟副 官又不是外人,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没准能有好法子。” 孟庆云马上随声附和:“是、是,大妹子说得对!” 司少伦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说:“前些日子,生意上有些不顺手,欠了人家 一万大洋,这会儿人家催得很急,我手头上又……” 没等他说完,孟庆云就打断他,忙问:“欠谁呀?” 司琴见父亲支支吾吾不敢说,就替父亲说:“我父亲这个人真是的,有啥不好 说,孟副官,您听好,不是别人,就是王彬卿,您知道吧!” 孟庆云见司少伦眼巴巴望着自己,心里犯了难,但脸上却不露声色。他知道王 彬卿是个背景十分复杂的人,在军界商界都有很深的关系,和几任省主席,包括于 学忠、邵力子、贺耀祖、谷正伦都有交往。张治中上任不久就亲自登门看望过王彬 卿及其岳父秦筠籁,可见此人的地位十分特殊,绝不等同于一般商人。 孟庆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司琴说:“大妹子,这人我认识,张长官也见过的!” 司琴不知道孟庆云是什么意思,只好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四目相对,良久,孟 庆云觉得面前的这个青年女人丰满、柔和、标致、俊俏,漂亮得简直令人陶醉,他 感到司琴的性格热情而又温顺,天真而又率直,很适合自己的胃口,不禁心想:真 乃吾妻也!司琴也对孟庆云有了好感,她觉得这个人感情很细腻、很浓密,不光形 象出众,而且很会讨人喜欢。 “这样,我会想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们放心!”孟庆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 气不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实心实意地想帮这一家人的忙。司少伦和司 琴听了这句话,渐渐放下心来。 孟庆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说:“哦,正巧有个机会,今晚省政府有个大型晚 会,招待南京来的军政视察团,我想法弄两张请柬,请你们参加。到时候,我介绍 你们和张主席认识。” 司少伦是个小商人,能认识孟副官就算见着大官啦,别说见省主席,他连想都 不敢想,忙说:“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叫司琴去就行了!” 司少伦的话正中下怀,孟庆云笑了笑,也不再强求,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司琴。 司琴心里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低着头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