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夺过来 孟庆云帮助司琴把衣领系好,让司琴的头倚靠在自己肩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边说:“琴,你爱我吗?”司琴抿着嘴唇,含笑说:“现在还问这个!” 孟庆云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知道吗?琴,你是我第一个真爱的女人。” 司琴心里想,这完全有可能,但不知他这么说,会不会有另外一层意思,便说 :“你难道不了解我是有男人的?” 一听这个,孟庆云就愤愤不平地说:“你怎么会有那样一个男人?我要把你夺 过来,咱们才是合适的一对!” 司琴望望孟庆云,把嘴唇递给了他,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似乎告诉他,这不是已 经夺过来了吗?孟庆云搂抱住司琴,两人又拼命亲吻一番。 司琴知道孟庆云在想什么,柔声细语地说道:“你不是想问家里那个人吗?我 告诉你,那不是我的丈夫!” 孟庆云又惊又喜,忙说:“真的?” 司琴把孟庆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他感到平稳的心跳,然后说:“是真的。 别的你也别问了,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孟庆云又有些失望,手也从司琴胸前放了回来,司琴紧盯着他,重又把他的手 放在胸前,还用双手紧紧捂住,说:“放心吧,我会把一切处理好。你等着我!” 孟庆云知道司琴还有些难言之隐,爱,让他下决心去等待,便不深问,深情地 吻了一下司琴的脖颈,说道:“琴,我们几时还能见面?”司琴沉默着不回答,她 把孟庆云推开,独自靠在车厢边上,眼睫毛湿润了,她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孟庆云 的问题。 司琴回到家里,这已经是上午了。司少伦见女儿在外面过了一夜,其间发生的 事不用费神猜想,也可以预料,他也不好直接问女儿,只好仔细地进行审视,他发 现司琴在竭力掩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好在衣着还算齐整,虽说头发有些散乱,可 是精神却格外地好,于是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小心地问了一句:“琴儿,见 着张主席了吗?” “嗯”,司琴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就进屋去看梁羲山。 梁羲山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面对身边这么一位历经磨难,渐入老年的男人,一 种怜悯之意不禁涌上心头,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司琴倚靠 在床头上,望着梁羲山睡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得连连叹息。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从家乡跋山涉水几千里,来到这偏僻的 西北城市,人生地不熟,说实在的,司琴还真不愿意就此离开梁羲山,倘若真的离 开,这头雄狮一定猛吼着把她撕碎。她知道梁羲山是如此疯狂地爱着她,她现在是 梁羲山惟一的精神支撑,失去了这个支撑,梁羲山将不再是个英雄,冀南武林将失 去这位曾风云一时的第一高手。梁羲山这个名字将会成为人们所嘲笑的对象。 司琴看着梁羲山可怜的样子,禁不住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想轻轻地去抚平那 几道深深的皱纹。司琴发现他的额头烫得怕人,连忙又去摸他的双手,然而,这双 手却是冰凉冰凉的。 他睡觉时的样子是那么衰老,呼吸不够均匀,嘴角上淌下了口水,还掺杂着细 细的血丝。九十九年的“女儿红”让这位被孤独、爱情所缠绕的英雄醉倒,醉得如 此深沉。自古以来,那有一位英雄能够敌得过这香浓无比的“女儿红”?盖世武功 不胜酒力,霸王齐楚不胜酒力,能叫人间改换了天地,能叫后羿改变了人生的,除 了“女儿红”,岂有他物? 司琴倚在床边的椅子上,两边的太阳穴像用针扎的一样,头痛得厉害。梁羲山 在梦中把司琴的手抓得紧紧的,生怕她弃之而去。在梁羲山的巨大手掌之中,司琴 从迷津里又回到了梁羲山的心中。司琴觉得自己就像天上飘游的仙女,在云雾中缓 缓落定,渐渐地寻找到了平衡,让明天去说明一切吧!想着,司琴也昏昏沉沉地睡 了过去。 从那天以后,孟庆云隔三差五地到司家来坐坐,一进来就东拉西扯没完没了, 还经常借口省政府有活动,张主席请司琴参加。司少伦一听说省主席邀请,就高兴 得不知东南西北,撺掇女儿赶快动身,后来,还给女儿缝制了两件新旗袍儿。梁羲 山眼睁睁地看着司琴一天天地跟着孟庆云往外跑,心里着急,可又没有办法阻挡, 只有随她。 不久,孟庆云费了好大劲,终于利用一个适当的机会,找到张主席的秘书长黄 宅,托他出面请秦筠籁吃了一顿饭,顺便提了提欠债的事,本来,秦筠籁对这一万 大洋也没怎么觉得大不了,既然有高官说情,也顺水推舟,乐得送个人情,答应宽 限个一年半载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