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第二十三章手术(1) 第二十三章手术这个痛和姐姐的死一样,将永远伴随着她,即使结了疤,也 无法彻底消除伤痕。 散了会,曼芝被邵俊邦请进了总裁室。他直截了当地说:" 会上提出的承建 商一事,我看阿云很有些情绪,怎么说也是他推荐的。我刚才也许说得有些直白 了,可能伤了他的自尊。" 曼芝忙道:" 二叔不必自责,我也认同您的看法,邵云他……还是孩子气了 点儿。" 邵俊邦宽慰地笑笑,叹道:" 但凡他能有你一半明事理,我也就放心不少。 不如,还是你去跟他再沟通沟通,做做思想工作。无论如何,我们邵氏的供应商 不能胡乱任命,我不希望他开这个先河。" 曼芝很为难,现在让她去劝邵云,大概效果跟邵俊邦自己去劝差不多,甚至, 会更差。 " 能……找别人去吗?" 她犹豫地问了句。 邵俊邦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你是运作部助理,这件事还得你出面协调才行。 怎么,你们……吵架了?" 曼芝勉强扯出个笑,不想跟邵俊邦谈这种事情,于是掩饰道:" 没什么。" 怕他再盘问,曼芝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去试试吧。" 邵俊邦何其敏锐,早已会意,笑道:" 小夫妻闹别扭是常有的事,我年轻那 会儿也跟你二婶吵过,不用放在心上,过一阵就好了。" 出了总裁室,曼芝在走廊上徘徊了好一会儿,还是咬咬牙往邵云的办公室去 了。她没有把握可以说服他,但她从来都不怯懦,该是自己的职责,她不会逃避。 到了门口,曼芝遵循礼节,还是让秘书先去通报了一声,而不是像从前那样 直接进门。 小秘书很快出来,恭谨地说:" 副总请您进去呢。" 一推开门,就听到邵云朗朗的笑声,然后,曼芝又看见了那位孔小姐。两人 皆带着笑,面对面坐着,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见了曼芝,邵云立刻挑起眉毛,扬声道:" 如果猜得没错,你一定又是代表 邵总裁来的吧?" 曼芝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走到两人跟前,对那位孔小姐礼貌地说:" 对不起, 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他谈。" 邵云立刻出言制止,近乎挑衅地望着曼芝道:" 不必,孔经理是我的得力助 手,没什么事她不能听的,除非——你想跟我谈私事。" 他耸了耸肩,笑得有些 像无赖," 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私事也得等回了家才能谈。" 孔小姐十分尴尬,夹在两人当中,左右为难,最后识趣地站起来,微笑着道 :" 我还是出去吧,你们慢慢谈。" 曼芝表情僵硬地对她说了声:" 谢谢。" 就剩了两人在屋里,邵云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口气也低沉了许多," 如果是 为了承建商的事,我劝你免开尊口,我会直接和二叔谈。" 曼芝见他答得这样爽快,便点了点头。这样最好,省得她为难。没什么可说 的了,曼芝转身欲走。可能刚才还是有点紧张,骤然放松,忽觉一阵眩晕袭来, 几欲作呕,手习惯性地捂住了嘴巴。 邵云看在眼里,眉宇间不觉一凛,冷冷道:"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曼芝此时已经有些不受控,只想找个盥洗室去痛快发泄一番,顾不上理他, 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邵云蓦地无名火起,狠狠地将她拽回来,随手往沙发里一摔,咬牙切齿道: " 苏曼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学着他的样子,就可以有朝一日平步青云了? 简直是愚蠢!" 曼芝全然没有提防会被他粗鲁地搡进沙发,顿时头昏脑涨,心中怨积多日的 愤懑再也按捺不住,在刹那间爆发出来," 是!我是愚蠢!可我愚蠢不是因为妄 想平步青云,而是——我为什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喊出这番话来时,曼芝同 样咬牙切齿。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个焦雷在邵云耳边隆隆地滚过,他猛地瞪住曼芝毫无血色 的脸蛋,陷入了极大的错愕之中,骇然发问:" 你说什么?" 然后,无须她回答,他就蓦地明白过来,周身仿佛有电流通过般,麻栗地震 颤。 他飞快地蹲在曼芝面前,用劲擒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曼芝疼得暗暗吸 气,可她忍着不发出一点声响。 邵云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几分钟前的矜持,他嘶哑地追问:" 你……是说真的? " 片刻间,狂喜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曼芝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属于他们俩的,从今往后,他们之间终于有 了一条紧密联系的纽带,真正密不可分! 与此同时,另一个念头也从心头一闪而过,快得他几乎没有察觉:有了这个 孩子,曼芝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曼芝忽然觉得乏力,由内心深处漫溢出来的那种倦怠之意,紧紧地包拢了她。 近一个月了,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不断地争吵、冷战,无休无止。她 也曾想过退让,可是退让之后呢,就能保证两人相安无事地共处下去吗? 也许对邵云来说,一个乖乖听话、木偶人似的妻子是最合他心意的。什么也 不用想,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可是曼芝绝不是这样的人,他的要求她 永远都达不到。 直到此时,曼芝都说不清自己对这个尚在萌芽中的小生命到底是欢迎还是排 斥,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了这个孩子,这辈子想跟邵云撇清,估计是不可能 了。她的心上悄然落下一声叹息,既是遗憾,也是认命。 邵云欣喜地望向曼芝,期待她眼中能够流露出同样的欢愉之情。然而,她根 本不看自己,苍白的面庞上布满了厌烦和疲倦,连眼眸都是寒的!顷刻间,他像 被人从头顶淋下一盆水,彻底从饱满的喜悦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