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个同学姓赵,时不时说一两句英语,基本都是NO或YES ,常见的是BYE BYE , 其简历中填写能熟练地说英语,让我们笑掉大牙。由于《阿Q 正传》的存在,我们 平时都称他是“假洋鬼子”,简称“鬼子”。他是我大学不同系的校友,也是同一 年毕业。只是毕业后不知道他到那里了。后来才听说他去了南方。 自然,同学回来免不了聚聚。我、李西和沈美都去了。当然我争着要作东。但 是虑及囊中羞涩,我起初选择在一个小饭店。但“鬼子”坚决不同意,并一再声明 由他埋单。在他的坚持下,我们也只好选择了全县最好的饭店。虽然我表面上与他 相争,甚至面红耳赤,其实心中是庆幸的。穷的人,想大方起来,不容易。没见过 世面的人,装面子的事也不会做。 看着一年工资才买得下的丰盛酒席,几个月工资才一瓶的名酒,抽一根就是十 几元的香烟。我们顿时感觉到了渺小,体会到了世界之大,看到了外面的精彩。回 想大学时,5 元钱就可以把我们5 个人吃好喝醉。毕业后虽然好些,工资也才是百 元左右。那种距离感更加强烈。由于有人出钱,所以大家就海吃海喝起来,一点也 不留量。一会儿,一个个醉意朦朦。在这个朦胧的环境,我们自然问起了他的发家 史。 “鬼子,才走几年呀,那么这个?……”李西一扬手,拇指在其它指头上反复 地使劲搓着。“鬼子”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瞪瞪地看着。 “见过世面的呢?那不是说你有钱吗?”沈美是个直性人,心里话从不藏着。 “唉呀,说这个呀!那我说说吧。”鬼子一脸的兴奋,“说实话,那年毕业, 省城一家报社要我。但我想,国家正改革开放,还是闯一闯吧,就到了深圳,进了 一家房地产公司。由于文章写得好,一进去就做了办公室主任,一年后升为副总经 理。现在工资我一年顶你们在家挣20年的。我劝你们出去吧。以你们的文凭,找个 工作小菜一喋。现在南方缺人,许多人是干两个职位,干三个的都有。现在谁还当 教师呀,听说四川有点文凭的都下海了。上海的许多学校男教师少的可怜,时间长 了,学生都学成女性性格了。在那里,钱好挣得很,就好像在捡钱。那么多大老板, 把钱当什么吗?猜猜,打死你们也猜不出,有的老板一年施舍乞丐的就有几十万。 咱都是大学生,是咱省的名校大学生,思想怎么那么保守呀。就天天守那月百十块 的工资,还让人家瞧不起。我的一个表弟在你们学校,找个工人对象就找不来,只 好找个农村的。不瞒你们说,南方很开放,你看家乡什么也没有。走吧。”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反正,“鬼子”的话当时我听得晕晕乎乎, 热心沸腾。是呀,这是什么日子呀。没明没夜,还一副穷酸样,动辄还挨校长的骂。 也就是同学的一翻话,挑起我的强胜性格。我把我的想法与李西和沈美说起的时候, 他们也同样有这样的的感触。 于是,在“鬼子”回家的第二年5 月份,我们三个与学校不辞而别。就是说, 基本上没有与校长打招呼。以至于到了南方,妻子打电话说校长都把你们排上高招 监考了。至于工作,至于关系,至于养老,至于“铁饭碗”?……,更至于老婆、 小孩?……通通地没有去想。在宽敞的办公室上班,拿着一月几千元的钱,看波涛 汹涌的大海,走在凉风习习的大道,夜晚在歌厅里唱歌,这些都是我们一路上梦求 的理想。 来到海边的时候,我们认为是到了天边。大海的辽阔,让我们感到了无比兴奋。 踏上海南的土地,望着静静的大海,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然而,大海并没有给我们的全是平静。 ------------ 学生大读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