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乾清扮采花大盗意在向韩霞示威,不料却打通了另一个人的情脉。葛悦微性情 大变痛悔以前的无知行为,居然为一个男人沤尽心血,活得人鬼皆不像,于是吞刀 刮肠,饮灰洗胃,以宫雪花前辈为榜样自创了一套游戏风花雪月掌,由纯情派玉女 掌门一跃为男女情事至尊。而且大有失晨之鸡,思补更鸣之势,就在翻然悔悟的当 天下午钓回了一位外系的红发蓬松如西红柿的男生。按外表,这男生也算铮铮一男 儿,坏就坏在一双脚上,就这双脚,远闻如打翻墨盘,近嗅恨不能割鼻自残,臭中 生臭,酸外含酸,方园百里没有不抚首称臣的。众姐妹劝道;“要找也得找个没有 残疾的啊,这不是自找苦吃嘛。”葛悦微指点迷津道: “男人如化妆品要定期更换, 否则吃亏的是自己的脸。既然早晚要换这么认真岂不可笑?”于是依旧同臭脚相好, 只多买了一瓶香水。 男女一单独相处,期间不动用任何肢体语言,男的可记大过,女的颜面尽失, 为人所不齿。严眉许是对自己没信心,定要作脸给大家看,明晃晃地在大脖子上印 着一块红痕。众人纷纷讨论这红色於血物的由来。 汤芙天真的发问: “你说严眉是不是撞哪了?怎么脖子上一块红呢?” 张亦观与李小丰一对眼,认定汤芙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懒得搭理她: “你去问乾清就知道了。” “干嘛问他?”猛地顿悟,兴奋地喊道: “是了,是他打的吧!” “你是猪啊!”张李齐吼道: “咬的!” “猪”还在那纳闷儿,乾清又不是属狗的,干嘛咬人呢?汤芙这种女孩是封建 社会礼教的受害者,是典型中国教育度下的产物,心中充满爱却不知性为何物。如 今碰到活生生的例子,芳心大乱,二个人在一块竟会做出这等事情,那白冰峰与白 彦会不会也乱咬一通呢?她心知那个答案是肯定的,却拼命的否定。既然没有证据, 为什么不让自己舒心一点儿呢! 汤芙坐在床边对着白彦的空床发呆,床上放着白彦的日记本。自从与白冰峰交 好,她也干起了舞文弄墨的勾当,而且是夜半在被窝里成就的,可见是情爱秘史。 汤芙瞪着它,眼睛闪着绿光,极想打开一看,又觉得累及自己多年的清誉;若要罢 手,心又不甘。转而恨白彦不把它藏好,如今明晃晃地放在那就好比掀衣露肉的女 人勾着人去强奸她。 张亦观不畏犯罪,完成了汤芙的遗志,一把抓过日记本就要扒皮,不料却是上 了锁,愤然道: “又不是国家机密,锁什么锁!” 汤芙早有预料,因这种日记本流行好一阵儿子了。制造者并不负责,一把钥匙 可以开无数把锁,遂故作漫不经心道;“锁跟没锁一个样,我也有一本日记本,凡 是钥匙都打得开。” 张亦观果然上道,央着汤芙把钥匙找出来试试。汤芙面露难色道: “钥匙搁哪 了我得仔细想想,只是偷看人家日记不好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张亦观说完也觉理亏,重新编造了一条理由: “她年轻不经事,怕不上了人家的当!就当替她妈履行职责了。” 中国人做事讲究名正言顺,想巧夺天下者更是从名上入手,名不正而谤兴,言 不顺而愤难平。所以齐桓公借周室令天下诸候叩首,所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张亦观胡诌出了这么一条堂而皇之的借口觉得就算把锁头砸开也不必良心不安。 遂催促汤芙快找。 汤芙摸出钥匙,却良心发现———其实是胆小,不敢亲自作案,以她的胆识只 配给人放风打下手。张亦观一把夺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锁。既然大错已铸成,二 人毫不犹豫地翻阅开来。 汤芙看了几页登时没了兴趣,写的不过是平常锁事,比小学作文强不到哪去, 全无文采。就这文章倒找钱自己还懒得看呢,刚才的自责不安一扫而光。刚要罢手 一段黄色文字吸引住了眼球: “……我坐在你的怀里,没想到你这样的“粗暴”,竟狠狠地来咬我的唇,这 时的你呀,像个暴君。而我像个小婴儿任凭你欺负。夜晚的风轻轻地吹拂,我在你 的怀中睡去……” 张亦观尖叫着发泄: “真想不到他们这么激烈!” 汤芙的头顶如同响了个旱雷,日记本摔落地上,碰到张亦观困惑的眼神方才悔 悟自己的失态,想学刘备闻雷失箸怪自己胆子小,可如今清天白日的别说雷声,连 个响屁都听不到。只好睁着眼睛扯谎: “好像有人来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或是吉人自有天相,楼梯里果然传来脚步声。张亦观快速 把日记本锁好丢在床上,一溜烟躲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