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先生,对不起,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间你什么红的? ” “哦,你是说”你会红“吗? ” “呃……好像是吧。” “前面红绿灯左转就是了。” “谢了! ”王怡茹松了一口气,赶忙提起步伐往前跑去。匆匆之中,她并没有 留意到回覆她的那位先生,未了曾投来一个诡异又暧昧的眼神。 、 手上的表只差三分钟就七点半了,而她,却仍在茫茫人海中搜寻那间什么红的 之类的踪影。说来说去也只能怪她自己猪头,之前义薄云天的答应替别人代班,却 在出门之后发现自己抄下的地址还在昨天那件衣服的口袋里;更不巧的是,小红的 家里没人、手机始终打不进去,看来那个“家族聚会”果真隆重非凡! 打了通电话回家,她亲爱的老妈却告诉她她的衣服早就洗好,已经在顶楼晒了 一个下午舒服的冬阳——纸条? 连半点纸渣都没瞧见! “”你会红KTV “耶! 我终于找到了! ”王怡茹一笑,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 过马路,速速进了那个金璧辉煌的大门口。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望着领班诡异讶然的眼神,王怡茹理所当然的答道:“我来帮小红代班。” “小红?!” “你知道的嘛,就是小红呀! 脸圆圆、眼睛圆圆、额头亮亮的,所以我们有时 候也会叫她……拜托,她可神着呢! 她的额头足足有九公分哩,因此她还有一个外 号叫”额九“……” “停停停——够了! 我知道了。”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吵耶! 领班突觉一阵头疼, 连忙查了今天到班的记录,“小虹”果然没来! “跟我来吧! 对了,你怎么称呼? ” “我叫王怡茹,请多多指教!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嘛。 “好吧,你就叫小茹。工作的内容和性质都了解吗? ” “大致都晓得。” 就在对谈中,王恰如随着领班走进了一扇华美的门扉,殊不知,等待她的是一 场充满意外的恶梦…… “这就是你说要”续摊“的地方? ”孟一樊的声音在夜风呼呼的低吟中,有一 曲面一的迟疑和不敢置信。 “是呀! 好兄弟这么久不见,不去喝一杯怎么说得过去? 喂,你们说是不是? ” 纪东一吆喝,附和的声音四起,不愧是从前的学生会会长,人气、风范都不减当年。 “可是……你们不是说要去唱歌吗? ” “这里也能唱呀! ”纪东笑指着招牌——你会红KTV ,以及下面的副标题“卡 拉0K欢唱酒店”。 是的,“酒店”,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欢场是也。 “还有人陪你唱呢! ”纪东坏坏的道。 唉,男人嘛! 孟一樊虽不是很乐意,但在不破坏大伙儿兴致的考量下,他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孟一樊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酒店,在酒店大厅等候带位时,旁边传来的一阵 争吵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经理! 你们店里的经理呢? 叫你们经理出来! ”只见一个喝得七分醉的中年 人,扭着一个身着火红低胸无肩带小礼服的女孩子来到大厅,行进之中她还不断挣 扎- —— “放开我! 你这个啤酒肚又地中海的猪头老色狼! 放开我啦! ” 也许是天生正义感使然,孟一樊回过头欲一探究竟,不料却被纪东阻拦。 “别看! 在这种地方少管点闲事比较好。” 他说得没错,孟一樊也想说服自己不去理会,然而,就在惊鸿一瞥中,他发现 那个小酒女似乎有些眼熟…… 这时候,领班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慌的问道,一看“又”是“新 手上路,请多包涵”的小茹——王怡茹,她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短短半个小时,王怡茹为了吃豆腐的事,至少就得罪了五个包厢的客人,更甭 提她打破的杯子、弄洒的果汁水酒,甚至还扯断了麦克风,以及替客人点烟时烧坏 了沙发。 “叫你们经理出来! 我要让他知道他店里的服务有多差劲! ”他像是在丢玩具 似的,把王怡茹甩到大厅中央。“这小贱人笨手笨脚的,叫她脱也不脱;叫她喝酒, 却把酒全吐在我身上,还敢跟我大呼小叫! ” “我就是跟你大呼小叫,怎样! ”一得到自由,王怡茹的嘴皮子也开始不安分 起来。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满脑肥肠的大沙猪!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给 我我还不屑要咧! 专门欺负女生的丑八怪! 猪头! ”她边骂边拉着腋下老是不断下 滑的“制服”心里怎么也想不通,她的好友“小红” 怎么会到这种地方上班? “我xx娘的! 你有种再骂一遍! ” “对不起,本姑娘天生带嘴不带种,我说你是无耻龌龊生儿子没屁眼的大猪头 !” “不要再吵了……”很显然地,没人把领班放在眼里。“你们再这样子闹,我 要叫人来喽! ” 王怡茹挑衅的言词惹火了那个中年人,他卷起袖子上前想好好修理她一顿,不 料扬起的拳头却被人一把抓住—— “放过她吧! 店里的小姐又不止这一个,何必为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坏了兴致 呢? ”孟一樊松开手,闪身进两人之间,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披护在还在拼命调整 那“撑不太起来的礼服”的王怡茹身上。 “喂,你是什么东西呀? ” “在下孟一樊。” 正打算开溜的王怡茹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楞住,她回过头,果然,他是那天晚 上的那个男人! 再看看身上这件沉甸甸的大风衣,还真是眼熟呢! 糟糕,他该不会也认出我了吧? 王怡茹很不妙地想道。 “一樊,别在这里惹事! ”纪东忙道。 他的劝说被孟一樊用一个淡笑化解。“放心,不会有事的。” “孟一帆? ”那男人用一个鄙夷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我管你一帆、两帆, 敢管老子的闲事就是找死! ”他甩出一把蝴蝶刀,正欲往孟一樊腰间刺去时,忽地, 他的额头一阵冰凉,抬眼一看,竟是一把左轮! “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死呢? 如果你真那么想死,这样子可能会比较快些吧 !”孟一樊故作亲切诚恳地露出一口自牙在他的耳畔道:“不知阁下认为呢?” “你……”他的刀已经垂下了。“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可是有人靠的,如果我 回去告诉”炯哥“,你铁定吃不完兜着走! ” “请便。”孟一樊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右手姆指不轻不重地拨动板机。 “如果你有本事见到”炯哥“,麻烦帮我带个话,说我孟一樊很想念他老人家, 很谢谢他那段时间的照顾。记住,盂、一、樊。”对付狠角色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 更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耍狠大家一起来嘛! 想当初他刚接下侦探社时,也曾为角头老大——“炯哥”侦查过地下钱庄黑吃 黑,以及道上兄弟板墙的案子,手上这把“左轮”就是他除了佣金之外的另一件谢 礼。 哇塞,帅毙了! 王怡茹躲在后面看得都痴了,几乎忘了前晚他喝醉的憨样是多么令人发噱。 但是,她也在同时意识到自己沾上一个不太好惹的人物,前思后想之下,虽然 她是那么想冲进他的怀中高喊“你是我的英雄”,但碍于饭店的前帐未清,她觉得 自己还是趁着混乱赶快落跑比较好。 于是,她悄悄进了休息室,换回自己来时的农物,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大厅中,那中年人闻言后再也践不起来,收了刀子便匆匆离开。 至于孟一樊——他摸出根烟,用手中万分逼真的“左轮”点火抽了起来。“看 吧,我就说——” “孟一樊……”纪东的嗓音像泄了气的皮球,孟一樊维持不到三分钟的英雄气 慨顿时漏风。 “我就说这真是吓死人了……我好怕喔……”孟一樊刻意闪避纪东的视线。 但他的见义勇为仍让同窗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包围他开始问东问西,当然,纪 东也不例外。 “昨天是刑警,今天是”炯哥“? 嗯,我说一樊,别告诉我黑道也有眷属联谊 ……” “黑道……也是要吃饭的嘛! ”孟一樊乾笑得好不自然。他突然想起刚那个他 解围的小酒女,在这慌乱中怎么遍寻不着她的身影。 “对不起,请问刚才那个女孩子呢? ”孟一樊向领班问道。 “她……”咦? 人呢? 刚刚明明还在的呀! “陈领班! ”蓦地,门口进来了一个打扮人时的女孩子,手上还抱着一顶粉红 色的安全帽。“对不起,我来晚了,出门的时候车子发生了一点问题。” “小虹? ”领班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你不是不来了吗? ” “呃? 我有这么说吗? ” “可是……刚刚有个女孩说要代你的班呀! ” “可是我没有找人代我的班呀! ” 这就奇怪了! 陈领班和小虹赶忙到休息室去一探究竟,然而那里面哪还有半个 人影…… “那个女孩呢? ”孟一樊也跟了进来,眼前却只有那件不合身的小礼服,以及 他的风衣。 “大概从后门走了吧。”领班回头看他,“你认识她? ” 孟一樊穿回风衣。“谈不上认识。”说完,他问了后门的方向便追了出去。 酒店的后门通常设在防火巷,浓浓夜色中,只见孟一樊跨过了不少野猫、野狗、 馊水桶,努力却也漫无目地的寻找着王怡茹的身影。 出了防火巷就是一条大马路了,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阵川流不息,要找到她无 疑是大海捞针。 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孟一樊忿忿地捶了行道树一拳,除了有些懊恼之 外,他也有些疑惑为何会在那种地方遇上她? 真巧,他们的初遇和重逢都是在欢场, 这算是一种讽刺吗? “孟一樊! ”有人在叫他。 他回头一看,是纪东。 “我总算追到你了……”纪东喘吁吁的道。“怎么? 你看上那个小酒女啦? 还 是……你们之前认识? ” “她应该不是酒女。”刚才那领班说她是“代班”的,可是,好好一个茎蔻少 女没事干嘛代这种班呢? 孟一樊十分不解。“你追来了,那其他人呢? ” “散会啦! 发生了这么麻烦的事。谁还有心情再玩下去? ” “真抱歉! 可是,我真的无法袖手旁观。”孟一樊的话虽是对着纪东说,但他 的视线却始终直直落在他觉得王怡茹可能跑走的方向。 “喂,你还没回答我,你和那女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看他的眼神,纪东肯定 他们俩是认识的。 孟一樊不答反问道: “纪东,什么情况下一个女孩子会想去酒店上班? ” “缺钱吧! 我想。听说酒店可以预借现金救急。” “可是,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 “也许是家里穷、也许是贪图荣华富贵,不然……解决麻烦也有可能,或者养 男朋友、还债、堕胎……” “你说什么? ”那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孟一樊的心。“堕胎?!” “是呀! ”这种事对特种营业的女人来说,不就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吗? 孟一樊的心头又开始烦乱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把一切的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是了,今天她又躲开他了,又躲得这样无影无踪,天知道他有多么伤心难过,如果 她真是因为他而踏上堕落之路,那他铁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樊……”路灯下,纪东突然发现他似乎红了眼眶。“怎么了? ” “纪东,”他清了清喉咙道:“如果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而我却连她姓啥、 叫啥都不晓得,你相信吗? ” 真是好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纪东呆了一呆,最后才说: “我相信,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随即,他又为孟一樊带来他梦 寐以求的关于王怡茹的消息。 “顺便告诉你,你的女人名叫”王怡茹“,二十岁,华一商专二专部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 ” “问来的呀! 我向那个陈领班问的,刚看你的眼神我就猜到你们之间一定有什 么……我又是你那么好的朋友,你说我能置之不理吗? ”说穿了也不过是好奇心作 祟而已。 “谢谢你,纪东。”孟一樊拍拍他的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 “不客气。”纪东敛了敛笑容,“不过,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够意思,虽然毕业 后大家各忙各的没什么互动,但你也不必神秘成这样吧? 是朋友,就快把这几年的 空白交代清楚! ” 呃—— 这回,孟一樊恐怕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每个校园总会有它特殊的景点,无论是枫林、椰林、钟楼,或是可以听山观海 的活动中心,而对王怡茹而言,她的学校华一商专的校门附近的“冷镜池”是她最 喜欢去的地方。 清风吹过,池面微微的皱起一片波光,当一切恢复宁静时,碧绿的池水倒映出 一个短发少女的巧颜—— 仿佛被人倒了一亿美金的忧郁巧颜。 “猪头呀! ”王怡茹生气的K 了自己一拳。昨天的一切,真的很难说到底是幸 还是不幸,她竟然跑错地方代错班,明明是你“最”红KTv ,结果她却跑去你“会” 红KTV 代了另一个“小虹”的班,害正牌小红因旷职成了无业游民不说,自己还惹 上了麻烦! 虽幸逢贵人相助,但,万万没料到,救她的人正好又是那个被她“捡” 到的男人,这下子,她欠他的情分可愈来愈多了。 也许,她那天不应该那么快就跑掉的…… 不知不觉,王怡茹的小脑袋又开始塞满了许多浪漫的幻想,也许她哪天又会在 大街上与他相遇,到时候至少该说声谢谢或对不起吧? 一个看起来温顺又勇敢的 “八十分帅哥”……不,看在他英雄救美的份上,要给九十、一百分她都不会有任 何异议的! 只是,她真的还能再见到他吗? 一想到此,王怡茹的心里隐约浮现了小小的失落,她顺手掏了一块钱,把它握 在掌心里,喃喃自语了片刻,轻轻一抛——闪亮的钱币像乘着拱桥一般,沿着抛物 线落入水中。 噗通! 涟漪舞出希望无穷。 “冷镜池”除了可以教人冷静些,未尝不能是个充满希望的许愿池? 这可是她王大小姐的独家,嘘,很灵的呢,别说出去喔! 光靠许愿未免太不实际了,因此,她也下定决心要开始留意身边任何一个穿着 西装、外面罩一件风衣的男人。 嗯,那是怎么样的风衣呢? 长度大概是到膝盖吧,那个长度穿在他那标准的身材上很好看呢! 里面的西装 也许是灰黑色、棕黑色,不然淡淡的烟薰紫也不错。至于风衣的颜色,那是一种她 说不上来的颜色,就像……就像 啊哈,就像那个男人穿的颜色一样! . 池水摇摇荡荡,荡出了另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淡淡的烟薰紫西装,浅驼色的风衣下摆迎着风飘呀荡的,荡到王怡茹的身 边。 “这个是你的吧? ” 眼前突然垂下一件浅蓝色针织小外套,王怡茹回过头一看 是他! 是孟一樊! 她讶异的接过外套。“我的老天爷,这真是太神奇了……”冷镜池,我爱你! “你说什么? ” “没! 我是说,谢谢你送还我的外套。还有,谢谢你那天出手相救。” “不客气。”他顿了顿,“我叫孟- 一樊。” “我知道。”王怡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王怡茹。” “我也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 “找人问的呀! ”孟一樊答得很马虎。 沉默的气氛突然笼罩着两人,这样子面对面令他们俩不由得想起日前的种种, 真是好生尴尬呀! “对不起! ”他们同时开口道。 “我会负责的! ”孟一樊忙不迭的补充道,生怕她又会一扭头跑得无影无踪。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负起全部责任的! ” “不,应该是我要负责才对! ”虽然王怡茹知道她这个“责”若是真要负下去 的话,恐怕得吃上两、三个月的泡面,怎么说富怡旅馆都是四颗星呀! “这是我的错呀! 你怎么负责? ”孟一樊的指尖试探地贴着她的小手,见她没 有躲开,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半。“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 “我要你怎么做? ”做什么? 漫天的问号在王怡茹身旁飞来飞去。 “放心,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看是要赔钱、结婚,还是……” “停停停! ”她没听错吧? 王怡茹很迟疑的问道:“你刚刚说……结婚?!” “是呀! ”孟一樊正经八百的强调,“我说过我会完全负责的。” “等等等……等一下! 我不明白,为这点小事,我们有必要结婚吗? ”王怡茹 抽回小手,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管他孟一樊是几千几百分的 大帅哥,她都宁可选择多吃几碗泡面。 老天爷! 她不过睡脏他一张床单,他该不会要她替他洗上一辈子的床单来补偿 吧? 有那么严重吗? “小事? 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这个社会真的变了吗? 她的说法让孟一樊的男 性自尊受到重创。“难道……你只是玩玩? 你只当那是一夜情? ”人家他可是很认 真的呢! “啊? ”是她的智商太低了吗? 还是他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王怡茹怎么觉得他 们俩的对话怎么听怎么怪! “现在是什么情形? ” “就……我要对你负责呀! ” 唉,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负责? ” 嗯,这种事要他如何启齿呀? “因为那天晚上,我对你……对你……” “对我怎样? ”王怡茹很认真的问道。 孟一樊胀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试图找出一个含蓄又传神的名词来表达他们之间 的处境。“我”欺负“了你。” 欺负?!有吗? 如果跟我抢被子也算的话……王怡茹仔细思考了一番,突然明白 了他的意思—— “你以为我们上床了? ” “不然呢? ”难道不是吗? “我的天哪——”这下误会可大了! 王怡茹不禁哑然失笑。 “先生,你误会得很严重喔! 那天我在那个什么俱乐部的走廊上”捡“到醉得 不省人事的你,因为俱乐部里的人怕惹事,而我刚好发现你有一把旅馆的钥匙,所 以我就自己送你回去。忙完你的事之后我已经来不及回宿舍了,所以……我是有上 你的床睡一晚,不过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 ” “是这样吗? ”孟一樊不太相信,“那,被单上的血迹怎么解释? ” 闻言,王怡茹万分尴尬的低下头,“那……那是因为人家的”那个“ 来了啦! 我也不知道我那个会来,我向来没有算日子的习惯说……“ “那个”?!“哪个? 孟一樊很努力的想融会贯通这一切。”你是说,它不是第 一次的……“ “不是啦! ”讨厌讨厌讨厌! 他怎么可以有那么令人难为情的想法啦! “还有, 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我可没有对你怎样喔! 虽然我很想……不,我是说,我们 真的是清白的! ” 那就好! 孟一樊松了一口气,嘴角渐渐绽出阳光般的笑容,他的心情整个都飞 扬了起来。既然这只是一场天大的误会,那他也就不需要再受自己良心的谴责了, 当然,他也可以“恢复人身”了! “怪不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孟一樊自言自语道。那莺莺姨给他压惊的红 包也能还回去了…… 不过,他仍有一事不解—— “可是,那时候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呢? 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 “有呀! 我弄脏了床、床单和浴袍……可能连棉被上也有……”她抬起小脸, 努力装出一副敢做敢当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你赔了多少钱我通通都给你,我 也要完全的负责! ” “不必了。”孟一樊忍俊不住,深深觉得她瞪着眼睛的认真模样好可爱。 “你没事就好了。”他开心的摸摸她的头。“你知道你两次一见我就开溜的行 为有多令我伤心吗? 我还以为我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呢! 害我差点不能原谅自己 ……” “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我以为你会很凶,所以……我真的没想到会造 成你那么大的误会……”王怡茹自知理亏的嗫嚅道。 无意中,两人的视线交叠在一片沉默里,最后也不知是由谁先开始,他们都忍 不住笑了起来,笑自己的窘状和那个可笑的误会。于是两人心头的积郁和疑惑,都 在那阵阵的畅笑声中随风而逝。 事情解决了,孟一樊心头的重担也就放下了,他跟王怡茹叮咛了几句提防恶人 与自保的话后,便准备要告辞。 “等一下! ” 孟一樊回头,“有事吗? ” “你就这样走了啊? ” “不然呢? ” 王怡茹看着他在北风中挺拔潇洒的身影,虽只是几步,但她已觉得孟一樊离她 好远好远。毕竟,他们俩是不同世界的人,且他们根本连朋友都称不上,顶多比陌 生人好一点点罢。看他就这么要走,她的心里虽有些舍不得,可是,她又有什么理 由把他留下呢? “没什么,再见。”她轻声道。她刻意不说“拜拜”——因为,如果可以的话, 她还想再见到他。 “喔。”孟一樊微笑应了声。“那,再见喽! ” 王怡茹目送着他离去,刚才被他握过的掌心温度仍在,她卷拧着自己的针织小 外套,心里像被掏空般有些淡淡的无力感。她想,或许她该对“冷镜池”多许一个 愿…… “对了! ”孟一樊蓦地转身道:“你中午吃过了吗? ” 她摇摇头。 “真巧,我也是。”孟一樊笑得有些腼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呢? ” “好呀! ”王怡茹求之不得。“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牛肉面超好吃的,料好、汤 浓、价格又实在,保证你一吃就上瘾! 还有还有,他们的小菜也是一极棒,我跟你 说唷……”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