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第九章真相大白(1) 第九章真相大白 这一睡直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我在医院,病房里开着灯,四处一片白亮亮。 窗外漆黑,想是深夜。 母亲递来一勺稀粥," 你别动,手上插着针头呢。" 我看看床边,高高的铁架上挂着一瓶葡萄糖。 稀粥上有一小片肉松,小时候的爱物。我张口含下。 " 周雪呢?" " 她回去很久了。" 母亲又舀一勺,在嘴边吹一吹,递到我嘴边," 被周家 人叫走,说是有急事。" 趁我吃饭,她说:" 我就知道你要生病,每天不吃饭不睡觉,折磨自己给谁 看?牧牧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不敢认你当妈。" " 很难看?" 我摸脸。 " 别动。" 她给我喂完饭,一边收拾一边说:" 你还没到豆腐渣的年龄,养一养还是一 朵花。" 我笑起来,我怎会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一朵花,对某些人来说估计是砒霜也 说不定。人活着总要时时有自知之明。 " 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问。 " 等吊针打完,天就亮了。" 母亲又坐下来," 医生说你血压低血糖低,心 率还有点偏高。" " 没事。" " 你当然没事。" 她瞪眼睛," 可怜我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到医院照 顾你这个三十岁的女儿。" 吊针起码还要打四个小时,话题渐渐说到父亲身上去。母亲自然不敢告诉他 我生病的事,父亲外强中干,又常年喝酒,说不定会急出病来。母亲无法顾全两 头。 " 你自己找个时间跟他报平安。牧牧的事情,他也在担心。" 我点头答应。 次日周雪脱不开身,派人开车送我们回家,顺便送上若干补品。母亲本来坚 决拒收,被我拦下。恰好周雪电话过来,说:" 收下吧,不是替周宴赔罪。" 她很清楚我在想什么。我走上阳台,Luna正在埋头吃狗粮,专心致志。我对 周雪说:" 你忙吧,我会收下。" 她安心挂断。我抚摸Luna的长毛,等它吃完,端走食盆。母亲接过去," 我 来洗,你去睡觉。" " 我已经睡了一个晚上。" " 再去睡。" 她说," 手机我替你看着。" 连手机也没收。 我只好走回卧室,关上房门,厨房传来的水声顿时隔绝。我点一支烟,拉开 窗帘,眼前一片明媚阳光。 清风拂面。日月清风不管人间事,该如何,便如何。人几时可以如此洒脱? 梦入红尘,一闭一睁,一辈子也便这么恍惚过去,没有几个人可以自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