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啥叫代价(2) 土豆和老五长得是碜点、埋汰点儿,但是起码还像个人,可这房二就不太像 个人了,眼睛倒是不小但是向外鼓出来,眉毛好像是一共没长几根。塌鼻梁、雷 公嘴,嘴里的牙势如犬牙交错,脖子上还有一块大大的胎记。心理承受能力差点 儿的人应该都不敢看房二。 这过江的“西郊四丑”中最帅的李灿然在江面上曾经说过一句貌似很经典的 话:“我不管那姓冯的是谁,我就想让他知道我姓李。” “对,李老哥你也像东霸天、卢松、张浩然他们似的,在市区里立棍!到时 候我们哥儿几个也跟着沾点儿光。” “呵呵,东霸天他们?我可不像他们一样。” “咋了?你担心你在市区里立不出去?”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东霸天、卢松他们现在在市区的确混得不错,但那是有原因 的。” “啥原因?” “因为我没进市区。” “……”老五等三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答话儿。 李灿然身上就有那种男人该有的舍我其谁的霸气和雄心,这是成功男人必备 的要素。 “西郊四丑”过了江后,找到的第一个人是傻六儿,傻六儿也是西郊的,以 前在西郊也是一根“棍”,名气虽然没李老棍子大,但是混得也相当不错。虽然 他的外号叫傻六儿,但是他可真不傻。不但不傻,还是个人精子。他是西郊混子 中最早来市区的,他的“工作”是在火车站前摆残棋摊,堪称是我市最早一批江 湖骗子。在1981-1982 年,国家政策相对比较宽松,趁着这宽松劲儿,我市这些 混子开始“百花齐放”了,开始撒欢了。当时的混子混得再大也没法去垄断房地 产、矿山、物流之类的产业,所以摆个残棋摊算得上大买卖了。为啥说是大买卖 呢?因为这一个残棋摊起码得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的分工还各有不同,有摆棋 的,有当棋托儿故意赢棋调人上钩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扒手。当时普通人家 没网络,更没电视,通常都没什么热闹看,有人摆了残棋摊一定会里三层外三层 地围上很多人。尤其是在火车站前这样流动人口比较多的地方更是如此,那些无 聊等火车的人,见到残棋摊即使不参战也要围边儿上看热闹,这就给了扒手可乘 之机。通常一盘棋看完,兜里已经被人摸了个一干二净。 在那个人人收入都差不多的年代,傻六儿他们几个是全市最有钱的混子。由 于是在火车站前摆残棋摊,傻六儿他们手中的全国粮票可能比很多人一辈子见到 过的还多,要知道,那时候,全国粮票可比人民币金贵多了。 而且这傻六儿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是却一身书卷气,眉清目秀,长得特像 大学生。平时再戴个平光眼镜,把棋摊往地上一铺,还真有那么几分棋王的意思。 而且,傻六儿是见钱就赚,一盘残棋往地上一摆,上不封顶,每盘棋由应战者定 价格。5 毛钱起价,迎战者就算是说30块钱,他也敢接,就算是5 毛钱,他也不 嫌少。反正残棋这东西都是糊弄人的把戏,凭着那些路过看热闹忍不住加入战局 的人的三脚猫的路数,能破得了这些残局的肯定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人真破了残 棋傻六儿也不怕:回头再让兄弟把输的钱再偷回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