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柱子哥的爱情,好像水晶(2) 写到这里,大黄狗终于动容了:“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这群 混子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 旧太平,我这条狗命,实在是不算什么的。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 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 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狗,将更奋然而前行!” 抄袭到此处,大黄狗愤然掷笔,不写了!不抄了! 做为旁观者,刘海柱和卢松很难理解到大黄狗的悲怆。他们俩都愁得龇牙咧 嘴地看着郝土匪:他俩冷啊,本来就天寒地冻的,看着郝土匪这么肉麻,再起了 一身鸡皮疙瘩,能不冷吗? “它已经相信不是你想杀它了。” “……真的吗?”郝土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真的。” 刘海柱和卢松好说歹说把郝土匪拉进了房间,郝土匪兀自嘟囔:“不是我, 真不是我!” 房间里,二东子又在那儿哭呢!哭得比郝土匪可伤心多了。 “咋了,二东子?” “我作孽啊我。” “你怎么了?” “我作孽啊我。” “你怎么作孽了?” “我作孽啊我。” “你!” “我……” 二东子是越哭越伤心,就是五个字“我作孽啊我!”无论怎么问,就是这五 个字。 啥叫“摁下葫芦起来瓢”?这就是。 郝土匪是酒后兴奋型,二东子是酒后哀伤型。这俩类型全让刘海柱赶上了。 这顿酒可把刘海柱喝伤了,他暗下狠心,以后说啥也不跟郝土匪和二东子俩人同 时喝酒了,关系再好也不喝了。 第二天早上,刘海柱起床时发现二东子和郝土匪都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卢 松不知道啥时候回了家。 刘海柱嘴唇干裂,头疼欲炸,晃晃悠悠地下了地,穿上了鞋,留下了一张纸 条:“你们两个瘪犊子,醒了多喝点茶水。” 这时,郝土匪揉着脑袋醒了。 “柱子,走了?” “对,我走,我去反清复明去!” “啥?” “我反清复明去!” “你有病吧你!”郝土匪白了刘海柱一眼,拿被子蒙上头,又睡了。 刘海柱气哆嗦了,他现在大概能体会到大黄狗最近这半个多月来的悲愤了。 悲愤归悲愤,该干的事儿还得干。刘海柱该干啥?该去搞对象!周萌是上海 姑娘,按道理春节是要回家过年的,现在就剩下六七天就过年了,作为周萌男朋 友的备选对象之一的刘海柱,必须要献点儿殷勤。 其实在两三年前周萌对刘海柱印象挺好的,他们在两三年前没能走到一起的 原因有如下几点: 1 、那时候人们觉悟都高,都响应国家政策,晚婚晚育,似乎25周岁之前就 不能结婚似的,所以当时刘海柱和周萌就在玩儿暧昧呢,没进一步发展。 2 、周萌是上海女知青,俩人要是确定关系的话总是要见父母的,可大家工 作都忙,关系没进展到那地步,就没见父母的必要。 3 、虽然周萌在厂子里工作得很好而且愿意留下来,但是远在上海的父母身 体不太好,周萌也在考虑是不是要回上海。 就是基于以上三点原因,刘海柱和周萌在两三年前没确定恋爱关系。这一不 确定恋爱关系可好,刘海柱没多久就因为打架被工厂开除了公职,然后,那个会 写朦胧诗的冯朦胧就进了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