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节:信仰与现实的冲突:《香火》(7 ) 当时在洛迦诺,我们两个人闲着没事坐在阳台上,景色很美,底下是湖,远 处是阿尔卑斯山。有一天我俩刚洗完澡坐在阳台上,我系了一个浴巾,魏健穿着 三角裤衩,裤衩前面还一个大Mickey,我们俩坐在那晒太阳。他也是脚欠,用脚 扒拉门玩儿,扒拉来扒拉去,把那个门锁上了,我俩在阳台上进不去了。我说这 怎么办,赶紧喊人吧。问题底下是湖,谁也听不着。正在这时候还下雨了,我看 隔壁能翻过去,有个窗户开着,应该能出去。我说我穿着浴巾,你那还有一个裤 衩,你去吧。他穿着裤衩就翻过去,他很胖,翻过阳台到对面,敲门,Hello ? Hello ?没人,然后进屋,从里面开门,出去到一楼。我就一直在想,他得出去 摁电梯,一直下到一楼,穿过大堂,穿着三角裤衩,上面还有一个Mickey,到前 台要钥匙。一会儿服务员很一本正经地开门,把我从里面放出来,服务员一关门 就在外面乐。我觉得太搞笑了。后来就把这一段放在《疯狂的石头》里面,整个 搬到里面去了。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谢小蒙那个人物,也有一些桥段是从他这 里来的。 成长之前:《绿草地》 乒乓小子。国际列车。内蒙。边境线。买枪。 林旭东去香港参加电影节的时候,电视剧做完了吗? 宁浩做完了。我去香港之前,电影学院的老师卢斌,还有另外一个王老师, 就跟我谈《绿草地》的事,其实是蓝瑞龙找到我,因为卢斌和王老师是蓝瑞龙的 老师,当时他们两个人跟我一块谈,说看到你拍的《香火》在东京拿奖了,我们 也看过了。我们觉得你拍得还可以,咱们再拍一部农村片吧。因为那年国家鼓励 农村电影,农村片可以给五十万,儿童片可以给五十万,这两个加起来一百万, 电影频道卖好点六十万,这就一百六十万了,当时是算的这个账,想拍那么个小 片子。我说行,看看剧本吧。但我看完剧本之后觉得没意思,这是一个叫" 乒乓 小子" 的剧本,讲温州还是浙江哪儿的一个小孩乒乓球打得特别棒,在村里打得 特别好,打进县里,从县里打进市里,最后进了体校,就这么一个过关斩将式的 儿童片。我说为什么在那拍?是因为那有一个镇,那个镇上有十几座桥,把那十 几座桥拍下来还能再有一笔钱,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剧本。但是我觉得拍不了,我 觉得中国人打乒乓球这事是特别没有悬念的,谁都太明白这个符号了,太陈旧, 你只要一起笔,观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中国人踢足球的事,也是太没 有悬念的事,不可能赢的。当时觉得这个干不了,觉得无趣,所以我就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