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信仰与现实的冲突:《香火》(11) 林旭东给他留了食物吗? 宁浩我都不知道,当时我们都不清楚,搭景这事不归我管。去了一看,哥们 眼泪汪汪的,下来也没说话,半天都没讲话。我说你怎么过的,我一看屋里临走 之前有人扔一箱方便面,他每天到旁边的河里面打水喝,煮方便面。也没手机, 也没信号,跟谁也联系不上。最后那哥们半天说一句,导演我想回北京。我说你 回去吧,我太对不起你了。 这时候剧组剩的人就不多了,剩下三十几口人,我说还是拍吧。可是通联问 题还是解决不了,到现场那个路不算远,应该不到一百公里,但是因为草原上没 有路,完全没有路,只有坑坑洼洼的路面,开车去就得三个小时。你要在草原上 开过车就知道,你是没有马快的,马比你快多了,草原上开车特别慢。而且我们 就剩四辆车,以前那种车叫红叶,特别差,在那种草原上跑不了几天就坏,还没 开机已经坏了好几辆,天天都得修理。 我记得是八月二十二日开机。开机以后,只要拍起来就顺利了,无论如何先 拍起来。一拍起来,第一天我们在现场就饿了一天,没吃着饭,送餐的车就来不 了。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一直到晚上拍完,开车回去才知道,镇上停电,送餐的 车加不上油。我们住的不是旗,旗往下叫苏木,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叫满都宝力格 苏木,苏木相当于一个大队,在咱们这是最基层的一个单位,村子。再往下是嘎 查,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嘎查。这个村有多大?你看西部片里面,一条街两排房, 就这么大。有那么三四十户,一个加油站。因为加油站在那儿是必不可少的,可 是那儿经常停电,一停电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停电之后,他们也通知不了我们, 我们也没法跟他们取得联系,他加不上油,我们吃不上饭,也喝不上水,都在旁 边的河沟子里喝。 在草原上确实条件比较艰苦,就为了能拍起来。但是头一天发生这个情况之 后,我觉得这个不太靠谱,距离太远了,而且每天连去带回五六个小时,到现场 干不了多长时间的活,因为我们全靠日光。我当时提议住在景地周围,这样才行。 但是那时候也是生,不懂得草原的厉害。蒙古人无所谓,人家牧区长大的,我说 蒙古人住得了咱们就住得了,住蒙古包呗。我跟制片主任说去订四个蒙古包,咱 们都睡大通铺,然后算了一下人数,一个蒙古包八个人,四八三十二,全剧组的 人都住进来了。然后就去买蒙古包了,买蒙古包要将近一千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