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2)
什么?你别去。柳遇春生气。我问问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做事,出尔反尔,
算什么昂藏男儿?
老包?昂藏男儿?没的侮辱了这词。他本不是,当然可以出尔反尔! 他有这
样的权利。
我忙笑说,素素,你不用担心,不必去。遇春,还是晚上我给老包打个电话更
好,事情由我而起,由我解决。
一切说定。我和柳遇春起身告别。不能呆的太久,这样的双飞双栖,素素的心
在碎,她承受不起。
下的楼来,柳遇春揽住我的腰,那么亲密。我这只鬼却看见那高楼的阳台上,
雪青的色儿一闪,有人站在帘后窥看。那是素素,她爱的暗,暗到没有明天。暗到
只争今夕。
暗恋——一场只有自己清唱的爱之戏,无有音乐,无有配角,甚至没有装扮,
只有自己在那角色转换,上场下场,结局凄惨。
独自缠绵。
一如六百年前,那柳遇春来了一次以后,开了眼,再不来妓院。却令妓女徐素
素在接客之余,傻傻的站在杜十娘的房里,嵌在窗前,石像一般,看,望,找,寻,
抓,捕,捉,探,。。。。。目光问尽了天涯路,而他终不再来。再也看不见。
一面之缘。缘的一端无觉,另一端却深陷。
直至有一天,她站在窗前,问我,姐姐,你的李郎可把话儿给他传?
我点头,李郎讲于他不下十遍。
他不来,是不是嫌我是妓女,出身龌龊,脏了他眼?
我摇头,素素,李甲说他自小和他表妹青梅竹马,爱的真切,想来不是嫌你这
些。
自此以后她不再望了,知望不来,专心接客,也红了半边。只是一天,被一浑
身累肉的嫖客追赶,她红抹胸斜了一半,头发蓬乱,身子赤着,婴孩一般,裸裸的
跑至楼下,搓粉滴酥的肉团,张皇失措的忙乱。色相尽入人眼。
楼下的客人一看,叫好声儿连连,四处处于离奇的兴奋之中,一如兵慌马乱,
末世之劫。免费的肉体,加上惊慌的表情,那个寻花问柳的不爱观看?日常无法欣
赏到的,突然奔到眼前,个个看的睁大了眼珠,直怕漏了故事情节。
那时十娘正和李郎在楼下吃酒,双双把盏,猜迷儿玩。一看此景,忙把酒菜一
推,哗拉拉尽数倾泻,抓了大红的桌布,跑过去罩在她的身上,不令素素春光大泄。
我们虽是妓女,却也丢不起这脸,京城里手屈一指的妓院,个个阅人无数,却
也不能这样被人删减的阅。
那恶男赤了一身的肉,肥猪一般,气喘吁吁的奔来,还要打要杀,口中嘘喊。
我好生厌恶,这般难看,还敢追打素素,看杜十娘怎样料理!顺手又璇翻身旁一桌
酒席,把那桌布拦头向他兜去,他不知就里,更不明迎面飞来什么东西,便着了红
盖头,一时混沌,不辩东西。
我娇笑一声,声音媚媚,这位官爷刚投了胎,这般赤身裸肉的。众姐妹,今天
院里大喜,有新生儿出生,还不快去恭喜?
我这样一说,众姐妹早拿了桌上的器皿,向他砸去,这个说,姑姑给你个银锁
儿,乖乖拿去。那个道,叫干妈,干妈给你一对金镯儿,你玩儿去。。。。。
好不热闹的一场大戏。
老鸨妈妈早心痛她的东西,在旁喊了半天,姑奶奶们,快快停了。。。。。
大家砸了尽兴,那恶男早赤身蒙头的坐在了地。
半响,老鸨妈妈剜我一眼,想从我这儿剜回一块金子去,啧啧的哭穷道,十娘,
十娘,这院儿里的东西,那一个那一件不是妈妈费心费神的花银子买的?你,你,
怎么不知爱惜?
我轻轻一笑,妈妈,我陪你,这些,可不可以?
老鸨妈妈一听, 知银钱有了出处,不再和我论理,却走过去,拧了素素的脸一
把,你这个小婊子,还不向客人快快道歉去?
哦,他打她,还要她道歉?妓女卖的是身,又没有买打?那门子的新规矩?
而素素却真的向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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