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于一爽:炮友(3 ) 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钟了,从昨天带她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长达十个小时,这开始变得叫人有点儿难以忍受……她中间翻了几次身,然后继 续昏昏沉沉,就好像理应睡在这里一样,而且,身体缩得更紧了,整个人裹在一 条羽绒被里。哎,除了我前妻,一年多来,还没有什么女人愿意把身体裹在这条 羽绒被里,姓王的姑娘就像个什么动物一样,她到底像个什么动物呢……她的手 机还放在桌上,上面挂了一个娃娃,大概是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挺流行的那 种,我并不懂。 我打算起身去冲个澡,走到窗前我对这间房子最满意的地方无非就是这扇落 地窗。记得前妻刘虹总爱说,这里视野开阔,其实任何女人都会这么说,只是那 几年,我的女人刚好是刘虹,于是我就记住了……有时候夏日的夜晚,如果刚巧 有雷阵雨的话,就会从这个窗子里面渗水,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但是我们谁都 没有真的在意。那会儿刘虹喜欢养点儿绿色植物,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那种,她 说有些会开花,我说是吗可我一次都没有见过,我想我是错过了,另外它们现在 都死了。 怎么说呢,那几年,我没日没夜地挣钱,可真是挣了不少钱,我对自己挺满 意。我不能说那些钱都是给刘虹挣的,但是我喜欢她花,随便她买什么。我挣钱 最凶的那几年也是酒喝最多的几年,有时候我也搞不清这个北京是怎么回事儿, 好像什么都是扯淡,上来就是先喝。我洗过两次胃,更过瘾的是,有那么好几回, 我真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自己早年的那些个诗都撕成碎片放马桶里给 冲了,“哗”的一声,就什么都没了,我并不觉得这值得留念。唯一有那么一点 儿后悔的是,有那么几首的名字真他妈不错,一个好像是《乘着喷气式飞机逃离 》,逃离哪儿来着,现在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还有那么一首,关于大象的, 哦,算了,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说了……我得说,这些年,我是个永远向前看的 男人。 还是让我重新回到今天吧。当我洗完澡,轻轻推开门,我想确定这个素未相 识的姑娘是不是还赖在我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想不起来她姓什么了……于是我只 把门轻轻推开了一小半,而且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很快我就把门给关上了,我还 没有打算称呼她“喂”。我一个人把浴巾裹在腰上,去厨房喝了一杯水,只是白 水,我并不像很多人一样喜欢给自己煮个咖啡,有时候生活并不需要那么清醒。 出于习惯,我用我左手的虎口蹭了蹭下巴,果然,只有这玩意儿还在一直长真觉 得不可思议。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它毫无意外地中年发福,现在还并不严重, 但是我保证它会越来越严重,早晚有一天,我打炮的时候会把肚皮翻后头去。我 混出来了,我愿意放弃我可以放弃的东西。到时候我一定比那些个没肚皮的男人 拥有更多女人。对了,我叫石明,别人叫我石总,尤其我公司那些个年纪轻轻的 姑娘,总是叫得特甜,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也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