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爱情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种若即若离、刻骨铭心、伸手难捉的向往,它以游戏的 方式向痴男怨女们宣示:这就是爱情。爱情的故事更是千奇百怪、林林总总,罄竹 难书;惟有曾历生死、饱经患难的爱情最令人难分难舍、永无终结,所谓至死不渝 最为凄美。 第十二章 一犯罪的惯性谁也无法阻拦 孙前方驾车赶回市委大院,刚把车停稳,一辆银灰色的蒙迪欧小轿车跟着停在 他的坐驾旁,姜玲款款下车,满面苹果般的笑容。“嗳,姜玲,这么巧。走,去我 办公室坐坐。”孙前方做出邀请的手势。进了办公室,孙前方谨慎地关紧房门, “坐吧,姜玲,我知道你来,是为了打私办那批罚没物资的事。你们林总的胃口很 大呀,搞得我很为难,不过事情总算解决了。我已经和打私办的孟主任打过招呼了, 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办手续。至于孟主任那里,你就看着办,意思意思就行了。” 姜玲坐在沙发上欠了欠身:“那真是谢谢孙书记了。”“姜玲,我们认识也有 好几年了吧?有些话,我今天不得不跟你说 了。”孙前方有意坐到姜玲身边说: “我知道,你是林总身边最信任的人。你很能干,很聪明。林总有什么事,基本上 都会跟你商量。而我跟林总 的交情,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现在,你们龙兴集团, 可以说是飞来横祸,大势不妙啊!在这种时候,你们林总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我之所以 跟你说这番话,目的就是要你多劝劝他,因为他最听你的话。不该 做的事,再不能做了;该去抹平的事,就得赶紧把它抹抹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玲说:“明白,我会好好劝劝林总的。其实我一直都在帮他消除不 良影响, 可有些事,并不是我的能力可以左右得了的。”孙前方往姜玲身边凑了凑:“姜玲, 这些年,我也帮过你不少的忙了,现在,我好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林总手里有我一 盘很不光彩的录像带,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你能想办法帮我拿回来吗?”姜玲 冷冷地说:“哟,孙书记,这个忙我可真是帮不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只管负责公 司的业务,其它的事,我不便插手,也插手不进,真是对 不起呀。”孙前方无比 失望:“那我还得找找你们林总。”“孙书记,没事儿我先走了?”姜玲马不停蹄 地赶去打私办,办完手续,便直奔公司总部。林崇善 在办公室里等着她,见了面, 林崇善喜气洋洋地说:“事儿都办妥了?”姜玲说:“都办妥了,只剩下通知销售 部去拿货了。”林崇善仰倒在大班椅上说:“还是做这样的生意最划算了,又安全 又 赢利。可惜不是想做就有得做啊!”姜玲说:“孙前方这个老狐狸,他还想和 我套交情,要我帮他把那盘 录像带拿给他呢。”林崇善说:“这是我们的制胜法 宝,能拿给他吗?”“不过,他要我劝劝你,赶紧想办法抹平邱枫闯下的大祸,倒 不是危 言耸听。你看还有什么别的招吗?”“能想到的招,都想到了。再有就是 下狠心除掉刘国亮。不过我总觉得,还不到那个时候。只要邱枫和老聂还没落到警 方手里,我们就还是安全的。我已经吩咐阿宽,不惜一切人力物力,全力追杀邱枫 和老聂。这两人对我们的威胁,应该不会长久了。”“可我感觉到,刘国亮并不是 那么容易对付的。他那么爽快就答应跟 我吃午饭,会不会对我……也有别的什么 企图?”“他对你有企图,你对他也有企图,那就正好一拍即合呀。难道你除 了 勾引他上床之外,还会向他泄露出我们的什么秘密吗?”姜玲生气了:“别说得那 么难听好不好?什么上床不上床!都是你出 的馊主意,我才不稀罕跟他上床呢!” 林崇善起身搂了搂姜玲,安抚道:“别生气,啊?我刚才说话是粗了 点,可 我真是舍不得让你去呀,回头我再好好补偿你,行吗?”姜玲不好吱声,计划已定, 她惟有舍身一搏。林崇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到姜玲手里,交代说:“拿好 了,这是从美国进口的催情剂,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这东西无色无味,你 只要 趁他不注意,用指甲挑一点放到他的茶杯里或酒杯里,是男人喝了 都会控制不住 地想要玩女人。”“崇善,我……”姜玲死死地抱紧了对方。“你什么都别说了。 成败在此一举,一切按计划行事。你要明白,咱 们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得漂 亮点。 别到时候扭扭捏捏的,我不喜欢!”林崇善的表情冷酷而决绝,他知道姜玲是 很爱他的,会用心去帮他把事情做好。姜玲心里很难过,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她去勾 引另一个男人,不论其 理由有多么充分,总是百般滋味,郁闷难解。她从林崇善 的怀抱里挣脱 身子,转过背说:“那就这样决定吧,我还得去销售部安排一下。”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孙前方打来电话说:“林总呀,洪 金阳我可是帮你约到了,你们俩能不能沟通好,就看你的造化了。”林崇善道: “那我谢你了。行不行总得试试吧?”孙前方道:“那我跟你说好,别搞什么花样, 吃饭就只吃饭。洪金阳 这个人,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林崇善道:“孙书记,你太多虑了。我做事会有分寸的,到时候吃完饭,你先 走就是了。” 孙前方想到早上在洪金阳办公室里,洪金阳和刘国亮都极力排除林 崇善的贩 毒嫌疑,这是为什么?这两人会不会是有意防范于我,在我面 前故布疑阵?他把 这想法说了出来,“嗳,林总,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早上我听刘国亮和洪金阳汇报 案情,他们都说你贩毒的理由不充分,极力 把你排除在嫌疑对象之外;我还试探 他们,派个人来暗中调查你,他们 也不同意,这是为什么?”林崇善“嘿嘿”笑 道:“我本来就没有贩毒的理由嘛。他们就是想找 个理由也找不出呀。这有什么 大惊小怪的?你还叫他们派个人来暗中调 查我,看来你真是费了不少心事嘛,现 在你总算开始为我着想了?”孙前方立马变脸道:“能不想想吗?出这么大事儿! 我一个堂堂的政 法委书记,都被你拉到了最臭最臭的臭水沟里!想起来,我 就恨不得一 枪毙了你!”“干吗发这么大火呀?孙书记,我们这不还没到刺刀见 红的时候嘛。”林崇善不想同孙前方赌气,说话的语气慢悠悠的,“你只要帮我度 过了这 个大难关,我保证你日后会有享不尽的福气。”孙前方道:“我再问你, 就你干的那些破事,现在到底还有哪些漏洞 没补上?想清楚了再跟我说,别糊弄 我!” 林崇善道:“不就是一个邱枫,再加一个老聂吗,其他方面,绝没问 题。” “那财务上呢?”孙前方有点咄咄逼人。“财务上不可能有问题。我都是正当 投资,一不骗人钱财,二不拖欠 银行贷款,干净着呢。”“那邱枫和老聂还没一 点消息吗?” “还没有。等有了消息,他们也就不在人世了。”“得抓紧办!就这样。”孙 前方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不是犯罪的同谋,却成了罪犯的走狗、人民的叛徒。孙 前方一想起 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地狱之门,已经悄悄向他打开了。若楠接到 刘国亮的电话,赶紧下楼从柳教授手里取回了那张名为“崔 燕”的身份证。柳教 授说声“保重啊”,就回家去了。若楠抓紧时间跟父 亲通电话:“爸,我一晚上 没回,把您急坏了吧?”父亲叶副院长说:“还 说呢,再怎么样,也得跟我打声 招呼嘛。” 若楠说:“爸,我有特别任务,局里规定不让和家人联系。”叶副院长担心地 问:“那是不是很危险?”若楠说:“没什么危险,有专人保护我呢,您就放心吧。 这几天我都不方便和您联系,您也不用到处找我了,就这样啊?”父亲一声 “小心啊” 还没说完,已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了。若楠正在等林崇善来电话,不便和父亲久 聊,挂了机,就去附近的 一家小商店买了些日用品,付账时她才留意到商店旁边 不远,新摆了个 修鞋摊,那名年轻的鞋匠,赫然竟是局里的同事小唐。若楠不动 声色地走过去坐在小木凳上,脱下一只鞋说:“师傅,你给我看看这鞋。”小唐接 过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若楠小声问:“是刘队叫你来的?”小唐机 警地两边 瞧了瞧:“是。”若楠说:“用不着这样吧?我都成一级保护动物 了?”小唐说 :“你可不能大意。这活儿本该是我们男同志来干的,现在 只能由你去干,那就 得特别对待。快去吧,我会随时跟踪你。”若楠穿好鞋,起身朝宿舍楼走的时候接 到了林崇善的电话:“喂,是 林总呀,想不到您上午就会打电话给我呀。”林崇 善在那边显得亲昵而有礼貌:“本来我是想中午约你一起吃个饭 的,但中午有个 非常重要的应酬,不方便带你去。下午两点,我想带你 去游泳馆运动运动,你能 赏光吗?” 若楠说:“去游泳?我不怎么会呀。”林崇善说:“游游就会了。不会,我还 可以教你嘛。”若楠说:“那好吧。去哪个游泳馆?”林崇善说:“还是华南国际 吧,到时候你等我电话,我开车来接你。”若楠说:“接我就不用了吧?让同学们 知道了不好,我打个出租车就 行了。”林崇善说:“嗳,礼节一定是要的。我可 以不去你们宿舍,没人会知 道。”“那行,我等你电话。”挂了机,若楠立即把 这情况向刘国亮作了汇报。刘国亮在电话里犹 豫道:“林崇善叫你陪他去游泳? 这不太好吧?”若楠说:“没事儿,我长江大河都游过,淹不死的。”“我不 是担心这个……”这国亮心里有个疙瘩。“那你担心什么?他不就是想看看的身材 漂不漂亮吗?穿着游泳衣给 他看看也没什么吧?”若楠直接把问题谈了出来, “我主要是怕拒绝了他,就没机会接近他了,所以才答应了他。国亮,你也别太小 气了,等这次 任务完成,我第一件事就陪你去游泳,行吗?”“那好吧,我尊重 你的意见。” 刘国亮心里怪怪的,好像是在吃醋,又好像是在自责,不该让若楠 去执行这 么危险的任务。